第142章 等不及了
第142章 等不及了
「其實今年剛醒過來的時候，我當真以為自己只是睡了一覺，可是已經四年過去了，發生了好多變化，甚至連太太都有了。」顧易衡看著旁邊的裴汐，往事又歷歷在目，從他們初遇那天，以及早上的驚鴻一瞥，再到四年後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這中間發生了太多他難以控制的事情。
從開始的抗拒，甚至想了很多辦法來驅趕她，他不否認葉子儀也是用來去干裴汐的一個方法，只是後來還沒有用上，他就再也不需要。
「我心裡埋怨過爺爺，為什麼給我找一個這樣的媳婦，一點都不溫柔，也不體貼，還要和我吵架……」顧易衡都看到了裴幀在一旁準備隨時掀桌子的樣子，但是又是按捺住的，他的妹妹本來就是一個這樣的人，「真的是我遇到的，最糟糕的千金小姐了。」
裴汐被他說得也難免紅了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她的不好，把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說出來，一點面子都不留給她。
「也是她，讓我覺得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過得有些無聊，甚至乏味，我不喜歡麻煩，不喜歡拖泥帶水，做事參雜感情，是汐汐，改變了我所有的生活習慣，重新開始了我的人生……」是啊，顧易衡醒來之後，改變了很多，會深夜不顧手上的傷，跑到外面找一個本應該回家的女人，還在別人家過夜。
還會一天折返A市與S市之間只為處理她家裡的事情，變得會關心別的，這些，都是四年前他都不會的。
顧正洪點著頭，顧易衡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裡，對於他說的他也表示同意。
身邊的裴汐只是被他握著手，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的內心告白，卻是最感動的一次。
「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相信我，一定都會過去的，不管是什麼！」顧易衡轉頭，對上裴汐的眼睛。
裴汐點頭，她相信，這些痛苦都會過去的，苦盡笆來嘛，只要熬過這些苦，以後甜的一定會來的！
顧家的人這時候都是沒有嫌隙的，聽著顧易衡講，都不自覺的點頭，各人的臉上也終於放鬆下來，就等著裴汐說。
裴汐今天一進來的時候，的確讓顧家的人吃了一驚，她從葬禮會來之後就一直在顧易衡別墅裡面沒有出來過，聽說是病了，很嚴重，但是今天見到的時候還是像往日一樣光彩照人，嘴角始終掛著微笑，看不出病態。
其實這樣也好，沒有看到裴汐今天大哭大吼的過來，這頓年夜飯進行的也還算順利，顧正洪培養出來的人，始終是不一樣的。
裴汐有些害羞，前些年在這裡吃年夜飯的時候，也聽到各房的人說一年的心得，她也會跟著說幾句，但基本上沒人會聽，今天，顧家人將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搞得她都有些緊張，以前開千人大會的時候都沒見過她這麼緊張。
好在身邊有顧易衡，他的手始終是牽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
「對不起，我來遲了！」但是裴汐還沒有開始講話，餐廳裡面便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甜甜糯糯的，裴汐不用回頭就知道這個人是葉靈。
顧正洪看了眼劉天，劉天搖頭，表示他根本沒有打過電話給葉靈，而且葉靈這兩天都不在顧家，這個時候卻能夠趕回來，是要讓顧家這頓年夜飯吃的更糟心嗎？
顧易衡本來已經舒展開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感覺到餐廳裡面的氣氛一下子又降到了冰點，原本好不容易活絡的氣氛就被她的一句話給打亂了，他明明就告訴過她這些天不要出現，她不是說這一兩個月她等得起嗎？
想要起身的顧易衡剛邁出了一隻腿，便被裴汐眼神制止住了，她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去，這個時候，她的男人，只能在她的身邊，聽著她最長情的告白。
顧正洪也看到了裴汐和顧易衡之間的小動作，只是對葉靈道：「既然來了，就坐下吧，我們也開始多長時間。」
葉靈將外套交給了傭人，看了主桌那邊一眼，主桌早已沒了位置給她，就算是平時，她也是沒有機會坐在這裡的，而旁邊的兩桌，也都是滿了。
「加個位置。」顧正洪對傭人道，傭人便在顧煜央身邊加了個位置，但是顧煜央心裡本來就不喜葉靈，她要坐在這裡，顧煜央便馬上站了起來，怒視她。
「我才不要和這個女人坐在一起，都是她，要不是她，驍睿也……」顧煜央還沒有說完，旁邊顧煜央的顧煜瑋就馬上站了起來捂住了自己姐姐的嘴巴，一整晚大家都避免提驍睿的名字，結果顧煜央最先說了驍睿的名字，還在葉靈面前說著。
顧煜央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是什麼都收不回來，她都能感覺到主桌爺爺那邊傳來嚴厲的目光。
「你不喜歡我就和你換個位置。」顧煜瑋對顧煜央道，趕緊將她拉著坐下，在爺爺沒有開口之前。
顧煜央瞪了葉靈一樣，和顧煜瑋換了位置才坐下。
葉靈並沒有因為顧煜央的一句話而變臉，她始終是笑臉盈盈，叫過了人之後坐下，若無其事的坐在位置上吃東西。
這點小插曲著實讓裴幀心裡氣憤，為何葉靈這個時候可以來顧家？妹妹為何什麼話都不說，他的妹妹何時變得這麼委曲求全？他想要質問顧易衡，質問顧家，但是裴汐對他搖頭，眼神懇求他，他忍了，本來這頓年夜飯就吃的糟心，他就依了裴汐不給顧家難過了！
裴汐剛才聽到顧煜央說驍睿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本來以為沒有人說，她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努力的想要將這頓飯吃下去，可是驍睿這兩個字一出，她所有的偽裝差點就破功。
她本來是笑不出來的，不想為了顧家這一頓年夜飯假裝微笑，但是顧正洪的對不起還響徹在耳畔，一個老人的道歉，她承受不住，她只能收拾好自己，光鮮亮麗的出現在愛他們的面前，讓顧正洪安心。
「小汐，你還沒開始講呢。」都當葉靈是小插曲，這時候顧正洪已然將目光移到裴汐身上，顧易衡說過些日子，就有辦法將葉靈弄出顧家，這段時間有些辛苦，能夠將葉靈弄出顧家再辛苦也無所謂，就怕裴汐承受不住。
裴汐恢復的很快，加上她是背對葉靈的，照樣可以當做她是不存在的，聽到顧正洪這樣說，剛才的不好意思又出來了，她也知道待會說出來的話有多不像自己以前的風格，但是就是要在這種時候說出來，才能一起熬過這痛苦的時候，給彼此一個依靠、信念。
「其實我想說的也沒有多少……」裴汐本來就不善於在眾人面前吐露自己的心事，「只是在這一年中，我遇到了一個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人，想要和他一起走下去，恩，過幾天還想和他一起去德國，完成年前的心愿。」
說去德國，其實也是裴汐的私心，並且是她在聽到葉靈聲音之後想起來的，今天年夜飯她都敢明目張胆的過來，過幾天他們都在家裡，指不定還要遇上多少回，為了將自己心裡那份暴躁的想要將葉靈撕裂的情感壓下去，裴汐只能選擇逃離。
顧易衡聽到裴汐說要去德國，也是一怔，他以為在驍睿出事之後她以後就再也不想去德國了，這時候再提，顧易衡同樣是擔心萬一裴汐去了德國，想到的都是驍睿，那這趟旅行的意義也沒有了。
「好嗎？我們去嗎？」裴汐當周圍沒有人，轉頭看著顧易衡，似有些撒嬌的度顧易衡說道。
對於一個之前不會撒嬌的人，今天忽然用了那麼軟的聲音問他，他能做的就是點頭，道：「好，我們去，我馬上就去準備！」
「也是，過年那麼長的假期，你們好好去國外玩玩，其他人過年有什麼計劃嗎？是不是也要出氣旅遊啊？」顧正洪面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就像往年一樣。
大家見裴汐對葉靈的到來沒有太大的反應，也就當葉靈不存在一般，說著各自本來原計劃的春節……
席間，顧易衡的手機響了，是簡訊，他只是拿出來看了一眼，便什麼也沒說的放進了西裝褲裡面，沒過兩分鐘，手機再次響了，是電話。其實裴汐不用想也知道是葉靈，剛才葉靈出了餐廳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這時候顧易衡的手機又響了，誰會在大年三十的時候給人打電話？
顧易衡掛了電話，看了剛才的簡訊，眉頭一皺，好在桌面上的人並沒有看到他這邊的情況。
「汐汐，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回來。」顧易衡只覺得胸口堵得慌，葉靈的出現已經讓他為裴汐擔心了一把，這時候又叫他出去，被人牽著鼻子走，真的再難受不過。
「恩，去吧。」裴汐還是淡然的微笑，並沒有問什麼，「早點回來。」
顧易衡拍了拍裴汐的肩膀，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退了席，葉靈說她在二樓的露台上面等著他，說她等不及了，一刻都等不了。
顧易衡知道她說的等是什麼，不是等不及年夜飯的結束，是等不了他和裴汐在一起的時間，在見到顧易衡出現在二樓露台的時候，葉靈抱住了顧易衡，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