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你配得上江深墨這三個字
江深墨說話的聲音很平靜,但是這樣平靜的聲音聽到尚語溪的耳中,卻更加讓人心疼。
她不知道小時候的江深墨是這樣想的。
她更加不知道江恒那個混蛋,居然真的混蛋到了這種地步。
他怎麽就能夠這麽絕情?
他的良心不會疼痛嗎?
她隻要一想到小時候江深墨那種受傷的眼神,她就心疼,特別的心疼。
江深墨淡淡地說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才開始死心。我知道以前的我想的實在是太單純了,江恒所有對我的表現,都不是為了讓我表現得更好。他就是討厭我,發自內心地討厭我。雖然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這麽討厭我。但是事實就是,無論我做什麽,他都不會喜歡我,哪怕我再優秀,在他眼中,也是一文不值。既然如此,我也就死心了,在我眼中,那也就沒有父親這樣的角色了。所以小狐狸,你其實不用擔心我,當我聽到自己不是江恒兒子的那一刻,其實我壓根就沒有特別的傷心,或者說,我壓根就沒有多少的感覺。因為對我來說,是不是江恒的兒子,壓根就不重要,因為江恒從來就沒有把我當兒子看待過。那我,自然也不會把他當父親看待。”
尚語溪問道:“可是你還是傷心的對不對?你還是不開心的是不是?”
江深墨歎了一口氣。
最了解他的,還是他的小狐狸呀。
江深墨握著尚語溪的手說道:“其實,我最難過的,是我並不是江深墨這個身份。我一直努力想要把江深墨這個角色做好。以為既然沒有愛了,那就很簡單地辦事好了。所以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塑造江深墨的形象上,我不允許江深墨有失敗,我會給江深墨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就是希望江深墨能不斷突破自己。別人越是看不起江深墨,越是打壓江深墨,我就越要讓江深墨崛起,越要讓江深墨成為江氏集團的傳奇。我在想,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我在爭光,我在為我的母親爭光,她一定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是發光發亮的,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是有成就的。但是直到昨天,我才發現,原來我做了這麽久的江深墨的角色,卻是做了一個壓根就不屬於我自己的角色——嗬嗬,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是誰了。”
江深墨的眼中有些迷茫:“我其實一直在想,我到底是誰?江深墨又到底是誰?我為何要讓江深墨成名?我做這些的意義又到底在哪裏?小狐狸,我昨天之所以讓你走,是因為連我自己都沒有想清楚我自己是誰,我壓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走。也許現在在你麵前的江深墨,就是一個一無所有,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這樣的我,你還要跟我一起走下去嗎?”
江深墨看著尚語溪的眼神裏,帶著很強的不確定性。
他不知道尚語溪會怎麽說。
他甚至不知道尚語溪會不會後悔。
現在的江深墨,不再是之前那個光芒四射的江深墨。
現在的江深墨,就像是一個迷途的孩子一般,想要得到認可,想要得到溫暖。
他想把這一切告訴尚語溪,但是又怕尚語溪會不會討厭他。
現在的江深墨,是一個極度矛盾的江深墨。
他甚至在想,哪怕現在尚語溪反悔了,他也要死皮賴臉地賴著尚語溪,他不能放開尚語溪。
尚語溪是他人生當中唯一的溫暖了,他不能讓這樣的溫暖離開他。
尚語溪摟住了江深墨的腰,讓江深墨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溫度,她的溫暖,她的懷抱,還有,她的決定。
尚語溪看著江深墨漂亮的眼眸,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你就是江深墨。無論你是不是江恒的兒子,無論你是不是江家的子孫,你就是你,你配得上江深墨三個字!”
聽到這話,江深墨的眼眸亮了幾分。
尚語溪繼續說道:“你看你所有取得的成就,每一個進步,每一項榮耀,都是你一步一個腳印自己踏踏實實地走過來的。你所獲得的一切,都是憑借著你江深墨的努力、汗水和聰慧得到的。你值得擁有這世間最為榮耀的稱呼。你在奮鬥的時候,沒有人陪你,你在落難的時候,沒有人幫你,那麽現在,別人也無權幹涉你,評論你。無論你選擇怎樣的路,都是你值得的。換句話說,哪怕你不是江家的子孫,江氏集團是你讓它變得這麽輝煌的,是你在危難時刻挽救它。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所以你要繼續經營江氏集團,那也是你理所應得的。當然,你要是不喜歡江家,不想要再跟江家人有其他的接觸了,那你就可以從事別的行業,從頭開始,白手起家。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夠建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大不了就是從頭開始,誰怕誰呢!”
尚語溪的話,就像是一股暖流,注入了江深墨的內心。讓江深墨原本幹涸的內心開始滋潤了起來。
他的那種喪失的信心也在尚語溪的鼓勵當中慢慢地提升起來。
江深墨不由問道:“如果我放棄江氏集團,從頭開始,從一無所有開始,你會一直陪著我,支持我嗎?”
聽到江深墨這話,尚語溪不由笑了起來:“我不支持你還支持誰?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選擇什麽,我自然就跟著你了!”
江深墨聽到這個回答,終於釋懷一笑。
有小狐狸的陪伴,他就什麽也不怕了。
哪怕從頭開始,他也一點都不怕。
相反的,如果從頭開始,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以前的江深墨,為了達到目的,走了不少陰暗的路,而且他的目的性太強,並沒有好好享受中間的拚搏過程。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江深墨,有了自己在乎的人,他知道生活的意義。他更加知道自己想要的什麽東西。
這樣的時刻再開始拚搏,一定會有不同的意義。
尚語溪又問道:“昨天那些事情,後續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