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新戲等於新的冒險
第221章 新戲等於新的冒險
封冉冉去劇組的時候史蒂芬先生居然都拿艾文的推文來打趣她。
「我不知道你居然是他的love。」
歐美圈艾文紅得發紫，能夠被導演知道實在是不足為奇。
封冉冉蜜汁尷尬——雖然粉絲們都知道不是真的，但是也有那些不怎麼關心八卦的人理不清楚這其中的恩怨情仇，比如一臉嚴肅的史蒂芬先生難得地露出笑意，他的聲音裡頭帶著一種小看了封冉冉的味道。
「艾文之前的女朋友可不是你這樣的，看來，在愛情面前，人人都是盲目的，不是么？」
封冉冉摸了摸鼻子，臉上的尷尬都快要滿出來了。
「那個，事實上我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朋友。如果說他一定要表白，應該也是對升旗表白……」她念叨了兩句，然後突然抬起頭，一本正經地問道：
「史蒂芬先生，您聽說過升旗么？」
……
孜孜不倦地賣安利的封冉冉賣安利賣得她一本滿足。新片場比起之前的那個可就要高大上多了，三十七歲的湯姆趕到片場的時候他跟導演來了一個擁抱。
這個男演員看上去很穩健，身材高大。單單論相貌他遠遠算不上出色，不過得看跟誰比，如果是跟艾文那種註定是上帝的寵兒的傢伙比外表的話，自然是一敗塗地，但是比起一般中年發福的國外男人來說，毫無疑問他要顯得幹練很多。
外號餅乾的這個男演員是出了名的實力派，導演的老朋友。他穿了一雙人字拖，封冉冉注意到了他的衣服搭配，挺糟糕的——不過他不憑藉臉，所以也沒有媒體會對於他的私服品味指手畫腳。他出道已經不少年頭了，拍過的經典電影數不勝數，說他是a咖沒有人會質疑。
他是這部電影投資商們最大的底氣。
他看見片場的這個亞洲小姑娘的時候他眯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她，但是這個動作他做得很迅速，幾乎是一瞬間就閃過去了，他抿著嘴，看著眼前的姑娘，然後笑起來，跟她握手。
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姑娘。
但是在圈子裡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他學會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千萬別以貌取人。況且他太了解自己的老朋友史蒂芬了，如果能夠讓他選擇的話，他是寧願惹怒投資商，也不願意在電影安插一個一無是處的花瓶的。他可能是這個世界最了解他對這部電影下了多少心血的人之一——劇本他簡直能夠倒背如流。台詞他也已經背下了。
他明白要跟他演對手戲的女主角，將要在這部電影裡頭面臨多大的壓力，在這種情況下，史蒂芬能夠認同眼前的這個年輕的東方姑娘，一定是因為她有不為人知的獨到之處。他很期待與她的合作。
封冉冉抬起頭，她臉上是清淺的笑意。說實話，能夠跟湯姆搭戲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因為他的的確確是個極其可怕的實力派。拍戲之前封冉冉她的功課做得很足，他的電影她看過了，說實話，他的名氣跟他的演技完全匹配，他的票房號召力跟他的實力完全匹配。
第一天開拍，導演特意選了兩場戲放在第一天開始拍攝，意識就是讓他們能夠進行一下磨合和彼此了解。磨合對於演戲來說非常非常的重要，只有兩個演員都彼此恰到好處地配合完美，這齣戲才能夠有生命力。
這是一個破舊的街道，從裡到外，都充斥這一種七八十年代的古舊感。破舊的電視機，空的錫箔紙盒子，可口可樂的飲料瓶被踩的癟得簡直擠不出哪怕一滴飲料來。
一隻靈巧的黑貓越過屋頂，它的尾巴高高翹起，它爬過的姿態很優雅。
還輪不到封冉冉出場，她在一旁認真地看著湯姆的演出。
他穿著花襯衫，寬大的沙灘褲，整個人顯得很滑稽，他手裡頭的酒瓶子已經空了一半——另外一半就是他剛才在現場喝下去的。
其實湯姆本人從不喝酒，但是剛才他喝酒的時候可一分鐘都沒有遲疑。他臉上露出了可疑紅暈，只出場三秒鐘外加上顛三倒四絲毫不生硬的幾個走步，就能夠讓人飛快地在腦海裡頭描摹出這個男人的具體背景身份。
醉漢，看上去經濟情況糟糕的醉漢。
電影畢竟時長有限，背景不能交代清楚地情況下，就要求演員用一些小動作微表情或者是藉助一些小道具利用場景來豐滿立體自己的形象。湯姆毫無疑問是此中高手。他走過街道——一腳踩進污水坑的時候他發出了一聲咒罵——然後他推開門，摸索著打開了燈。
第一個鏡頭他幾乎是一氣呵成。這個男人的外表雖然不出色，但是他的演技足夠彌補這一點。封冉冉在旁邊只看了他一個鏡頭，就能夠感覺到他的過人之處。
導演反覆查看著鏡頭，他似乎是對於光線不大滿意。他對封冉冉招了招手，一旁的封冉冉走過去，聽見他小聲地說道：
「你試一試這一場戲。」
他翻了翻，隨手遞給她第一張，封冉冉只看了一個標題，她沒有接過那張紙把劇本再溫習一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她說道：
「好的。」
……
劇組一下變得沉默了很多。大家都安靜下來，剛剛結束了拍攝的湯姆也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姑娘，說實話，他是對她的表演實力最好奇的那一個。能夠被史蒂芬挑中的姑娘——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封冉冉演的這一場戲也只是預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造型師稍稍給她的髮型噴了最後一下髮膠撤離，而在喊了開始之後，她的整個人的狀態就立刻發生了改變。
封冉冉的造型其實不太出眾，看上去真的是有點平平無奇，黑色的長發，穿著最最普通的白色棉t，長褲，雖然她把衣服穿得好看，但是也掩蓋不了她整體造型平庸的事實。而且不僅僅是衣服，連妝容也是同樣的寡淡，索然無味，沒有強調個性，她的妝容就跟街上任何一個普通姑娘一樣——哦不，還不如普通姑娘的妝容來得放肆大膽。出現在鏡頭裡頭的姑娘簡直能夠完美地融入背景裡頭，跟之前湯姆強烈的存在感不一樣，她顯得如同一杯白開水一樣。
湯姆看見她的造型有點搖頭——說實話，這個造型他是不喜歡的。這樣的造型，看在觀眾眼睛裡頭實在是不討喜，不具備任何吸引人的因素。
但是他心裡頭還是隱約抱著一絲期望，或許這個姑娘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
這一場被導演單獨挑出來，自然有他的道理。
封冉冉的角色名字叫做零。因為是封冉冉來演，所以導演改了設定，角色是個國外長大的華裔小姑娘，名字就叫做零。她是一個謎——一個男主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謎。
四周開始起霧的時候，她從街道盡頭走過來的時候，那個瞬間湯姆突然睜大了眼睛。他發現有點意思了。她動起來的時候，這個角色就活了。
這種形容一瞬間也很難形容，但是原本鏡頭前的一切都是靜止而麻木的，但是她走動的時候，似乎帶著奇特的韻律。你看著她，時間好像一瞬間變快了，又好像一瞬間變得緩慢了——她每走一步都彷彿能踏在你心上。湯姆繼續往下頭看。
這場戲其實是很普通的一場戲。只是零出場——身份背景的一個說明而已，沒有任何的可以調動大家積極性的點，說穿了，有這場戲當然可以，沒有也不會出問題的一場雞肋的戲份。配合上她索然無味的造型——很容易就讓人覺得有點疲憊。
導演選擇了這麼一場如同溫吞水的戲份來讓封冉冉來。但是這個姑娘完成的實在是——實在是很出色。她挑眉的時候，表情一下子就生機勃來，她隨手拋起的打火機在空中冒出火焰，她點燃了煙，動作熟練地抽了一口。台詞又快又凌冽，她點煙的時候整個人明明還是寡淡的，不知道為什麼也能夠讓人聯想到一朵帶了刺的嬌艷欲滴的玫瑰。她的表情就能夠讓你相信這件事，打扮跟表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居然有一種頹廢而刺激的好看。
霧氣里她的臉讓人驚艷。這個東方姑娘好看得獨特，無關長相，是她的氣質——這種好看遠遠比外表的好看更難得。而且湯姆甚至沒有辦法辨認出她的年紀，可以認為她十幾歲，可以認為她二十幾歲，但是三十幾歲也沒有什麼不可能。她是這麼矛盾而衝突的存在著你面前，鏡頭裡頭她跟周圍的環境融合地恰到好處，微微朦朧的霧氣。空蕩蕩的可樂罐。破舊的招牌，她點著的煙，微微搖曳的身體，唇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比酒更醇的存在。
她用一個鏡頭表達了自己獨特的魅力。導演喊cut的時候，封冉冉走下來笑了一下，她的表情立刻讓鏡頭裡頭的那個她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兩場戲都是試演，但是彼此對於對方到底在什麼樣的水平線上頭心裡頭都有了一個底。
不僅僅是封冉冉期待與眼前這個實力派中年男影星演電影。
他有點期待跟眼前這個小姑娘演戲了。他之前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東方演員合作過，在他看來，跟東方的演員合作也會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但是他猶豫了一下突然感覺跟她演，會是一場奇妙而獨特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