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羨煞旁人吶
第71章 羨煞旁人吶
江濱公園的堤岸邊,一排排整齊的柳樹已經長滿了翠綠的枝椏。柳枝擺動下的公園長椅上,兩人穿著休閑裝的垂釣人。
「家裡四個女人,你現在的日子過得簡直是……羨、煞、旁、人吶!」他把羨煞旁人咬得極重,那語氣沒有羨慕,反倒是滿滿的嘲笑。旁邊的人側臉瞪了他一眼,那眼神犀利得讓他訕訕地笑著補了一句,「人多,熱鬧嘛!」
他提了提頭上的鴨舌帽,露出一張剛毅的臉,只是臉上那透著狡黠的表情有些不搭。這人,可不正那嘴賤的白逸銘么?而他旁邊的人,正是那沉默的薛以懷。
靜默不吭聲,他的的魚竿往下沉了一下,他立馬拉了起來是一條小魚。他搖搖頭,太小了,解開魚鉤又扔回了江里。
他忽然道:「徐芸的確有問題。」
白逸銘一愣,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已經動起來了?也太急性子了。」
薛以懷的書房上了鎖,雖然沒有沒有看出來又被撬的痕迹,不過他早就留了一手。書房裡,他在門口放置一塊地毯,而地毯上灑了一些熒光劑和香灰。只要有人踏過,一定會留下一些印記。還有牆角線處拉了一條十分細微的線條,肉眼在不經意的時候是很難發現的。
他每天離開書房前都會這麼做,前面一直都相安無事,不過昨晚晚上他卻發現了情況。有人潛入了他的書房,他套了何念念的話,中間有條件潛入的人只有徐芸。
白逸銘也覺得十分費解,薛以懷錶面上只是一個企業家。一個普通的商人,怎麼會引來這些人?何念念出車禍的案件,至今都沒有突破性的進展。對手十分狡猾,也十分專業,他們現在都還無法判斷事情到底是針對何念念還是薛以懷。
「你說她會是誰的人?」
薛以懷搖搖頭,暫時還不知道她的真實目的。
「我覺得,有必要聯繫一下你的線人了。或許從他哪裡能得到一些線索,畢竟上一次嫂子出事的事情至今還沒有人為此買單。不過,容允惜……」
白逸銘欲言又止,薛以懷放下魚竿:「你是想問她到底有沒有嫌疑?」白逸銘點點頭,薛以懷搖搖頭,並不是說她已經完全洗脫的嫌疑。反而是現在,他對容允惜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ICPO那邊已經撤去了對閆飛的監控,靳楠又調回去了。ICPO那邊還真是摳門,放長線釣大魚也是需要時間的,這麼沒耐性還釣什麼魚?」白逸銘笑到。
薛以懷卻搖搖頭:「我覺得事情或許不像靳楠想的那樣。他們上頭把他調回去,一個可能的確是考慮到經費的問題,第二個聽說那邊有了新的進展,不過這個進展跟閆飛沒有一點關係。其實我也覺得他們那件案子,跟閆飛沒有太大的關係。」
白逸銘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今天是吃錯什麼葯了,竟然為閆飛說起話來了。薛以懷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解釋道:「你看上次靳楠得到的線索,以及最後被拋出來的『君姐』鄒明非,無論是從手法還是結果上看,都與長期盤踞在國外的人體器官販賣集團不同。我懷疑,閆飛並不是那個組織的人,我反而更相信他是販毒組織的人。」
這點的確奇怪,按理說如果是人體器官販賣組織,就不可能有把人完好無缺地送回去的道理。這麼做,反而像是在尋找什麼?
白逸銘佩服地拍了拍薛以懷的肩膀:「厲害了,ICPO那邊撤了,我們頭打算讓我們頂上。所以,對閆飛的監控還是要繼續。我也相信,他要不是ICPO要找的人,就一定是我們要找的人。我甚至懷疑……他會不會在兩個組織中都有聯繫?」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看來白逸銘說得沒錯,他是有必要去見一見線人了。
「你說你一大早約我出來釣魚,就只是想跟我推理一把?」薛以懷有些倦意,昨晚上他也沒說什麼呀,也不知道怎麼就惹得老婆那麼不高興了。被子捲去三分之二,說什麼都不給他多留一點。這天氣說暖其實也還挺涼的,搞得他一晚都沒睡好。
白逸銘有些忍不住笑出聲來:「哎呀呀,你以前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的,什麼時候會出現這樣疲軟的狀態?所以說年輕人吶,縱慾過度還是不好的!」
薛以懷一腳踹過去:「再胡說八道,我不介意下次在你家老爺子面前跟他聊聊你的二三事。」
白逸銘嘖嘖兩聲,這人就是沒意思!
他又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昨天西南局那邊破獲了一起毒品走私案,其中一個馬仔提到了一個人。吳莽,外號帝鱷,曾經名噪一時的販毒頭目。這個人我不想細說,我想你也應該很清楚。」
吳莽,帝鱷。
這個名字,他何止記得。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竟然還會聽到這麼消失已久的名字:「為什麼忽然提到他?他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一個馬仔怎麼會跟警方提起他?」
白逸銘壓低聲音:「因為這個人曾經是吳莽的手下。不過現在有人找到他,為了調查吳莽的當年的案子。不過具體是誰找他,他並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事,吳莽的案子,當年並沒有真正做到一網打盡。而且有漏網之魚,或許在伺機報復!」
薛以懷沉默了一會:「允惜曾問過我當年的事情,她懷疑我父親的真正死因。就這一點上,我真不希望她會那邊扯上什麼關係。再者,我父親的事情,當時作為副市長的容叔也不知道實情。這件事,可謂是高度機密,她一向聰明知道什麼事不該問也不能問,可偏偏她就是問了。」
他忽然將徐芸跟這件事聯繫到一起,有些懷疑徐芸的目的,會不會就是為了當年的案子?
二十多年前,薛以懷的父親薛長華,以雙胞胎弟弟薛長安的身份在牢獄里呆了三年,出獄后成功打入了販毒集團內部。那個販毒集團的頭目,便是外號帝鱷的吳莽。
作為卧底,他成功了,可惜不能功成身退。就在最後的收網過程中,出現了意外,犧牲了。
白逸銘拍拍他的肩膀:「抱歉,又讓你想起了傷心事了。」
薛以懷搖搖頭,這個情報很重要。如果對方真的是要替吳莽報仇的話,那他可不能坐以待斃了。
白逸銘卻搖搖頭:「這也不一定。廳長昨天找我過去談了很久,當年這起案件他也參與了,而且還是二把手。抓捕行動並沒有走漏消息,而且在場知道抓捕過程的人不是已經死了就是還在蹲監獄。如果說是要報復的話,他們知道的線索並不多。就是那個被抓到的馬仔,他以前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嘍羅,上層的機密他什麼都不知道。」
薛以懷點點頭,杞人憂天是沒必要,可也不能掉以輕心。
「我這兩要去外地出差一趟。」說完,他放下魚竿走了。
晚上,他把出彩的事也跟何念念說了一遍。
何念念捧著一本雜誌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薛以懷嘆了一聲:「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何念念抬起頭看他:「比如?」
薛以懷無奈道:「比如……外出要注意安全,天冷要記得加衣服,在忙也要按時吃飯等等,諸如此類。」
何念念恍然大悟一般:「哦……同上!」
薛以懷哭笑不得,什麼叫同上?連複述一次都懶得,這是多敷衍啊!
何念念放下雜誌,終於抬起眼皮看他:「你想聽這些話,我想容小姐一定有一籮筐對你說。不如,你去找她好了。」
薛以懷笑了笑:「薛太太又釀醋了。既然你沒話跟我說,那就我跟你說吧!我不在家的這幾天,你們要和平相處。記得靳楠交代你的話,不管聽到、看到什麼,都不要衝動。有事和丁怡商量,又什麼需要也可以讓她去辦。」
她現在想的事情只要一件:「我想上班。」
薛以懷點點頭:「不過得等我回來再說。你要是去上班了,丁怡的存在豈不是顯得有些突兀?還有一件事,關於我父親,無論誰問起都不能提,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他看著她,忽然變得十分嚴肅。
這個他告訴她的時候,也順帶警告她了。她真是十分費解,既然是他父親的死是機密又為何要告訴她?
她關了燈躺下,在空洞洞的黑暗裡,她忽然說了一句:「薛以懷,我真的看不懂你。」
薛以懷偏過頭:「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懂。」
她沒有接話,薛以懷卻撐著腦袋側卧著:「既然一時無法看懂內在,不如現在讓你了解了解外在如何?」
外在?她沒明白,薛以懷卻掀起被子鑽了進去。這下,想不明白都不行了:「薛以懷,你有病啊!我……我身體不好,我現在還在養身體!不適合做劇烈運動,這可是你說的!」
薛以懷一拍腦門像是忽然想起似的:「我說過嗎?我說過嗎?我只記得這項運動包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