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完犢子了
因為寧安被意外檢測出了命種，導致整個體育館內的氣氛都變得熱烈了起來。
雖然各班的班幹部都在努力維持紀律，但還是阻攔不了同學們那一顆顆激昂澎湃的心。
既然已經有一個人出現了被醫院漏檢的情況，那麼還會不會有第二個？
第三個？
不好說啊！
每個人都希望下一個幸運兒是自己。
負責抽血的一眾護士也紛紛如同打了雞血一樣，鬥志昂揚。
原本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命種複檢，在這一刻，竟突然變得無比重要，且神聖了起來。
甚至有的小護士拿著采血管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所有人都很緊張。
包括站在一旁的教導主任，黃崇海。
體檢出了這麼大的事，照理來說，此時的他應該在第一時間找到其他學校領導，開會商討接下來的處理辦法。
但此時的他卻只給校長打了個電話，並沒有急著離開體育館。
黃崇海想看看，今天還會不會有奇迹誕生……
相較而言，此時的寧安卻是被人給短暫地遺忘了。
他沒有急著去做全身掃描，而是一臉平靜地從側門離開，再腳下一拐，朝著體育館外不遠處的廁所行去。
廁所里空無一人。
寧安慢步走進最裡面的隔間，然後伸手，一拳打在了牆面的瓷磚上。
砰！
磚面立刻如蛛絲一般裂開，然後簌簌而落，於地面砸出一聲聲脆響。
潺潺鮮血順著瓷磚間的縫隙流下，看著有些滲人。
寧安收回拳頭，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目光清寂冷漠。
手上的傷口並沒有即刻癒合，崩開的血肉顯得無比醜陋。
「是你乾的嗎？」
整間廁所里就只有寧安一個人，但他卻並不是在自說自話。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回應寧安的憤怒，小A的數據面板突然彈了出來。
能量值已經在這短短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面，突破了九萬大關。
更準確地說，是九萬七千兩百零三。
距離十萬整，只剩下咫尺之遙。
若是放在其他時候，寧安一定會深感欣慰。
但此時的他，甚至沒有激起半點興趣。
「這不是我第一次抽血檢查，以前陪七月去醫院看病的時候，我就順便確認過了，自己絕對不可能成為變種人，所以，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對嗎？」
小A無法回答，也無從招認。
但寧安的聲音還在繼續。
「那天在使用能量值轉換健康的時候，我就懷疑過，尋常的手段，是不可能在一瞬間將我身上的傷勢治癒到那種地步的，這種情況，更像是變種人的天賦，所以我防了你一手，沒想到，還是晚了。」
寧安這番話，算是變相地解釋了，他當日為什麼沒有再把大量的能量值加在健康上，而是選擇了財富。
可從目前的局面來看，他還是中了招。
僅僅是因為那0.3的健康值？
自己體內就憑空多出來了一顆命種？
如果這件事不是真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恐怕寧安也不會相信。
但現在，由不得他不信了。
好在，寧安從來都不是一個認命的人。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怎麼去悲傷、憤怒、不甘，都沒有用。
關鍵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不要命種，能不能把健康值重新換回能量點？」
小A沒有回應。
除了數據面板上那仍舊在瘋狂漲幅的能量值。
【
編號：A12152205
能量：98852
財富：LV1（2.2/10）（+）
健康：LV0（1.3/2）（+）
力量：LV0（1.0/2）（+）
容貌：100000（S）
能量汲取中。
+72
+69
+88
……
】
能量值的後面沒有括弧，也沒有加號，所以不管寧安怎麼盯著它看，都沒有半毛錢作用。
然後寧安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從現在嶄新的數據板來看，小A很顯然是經過了一次升級，或者說，是進化。
契機應該就是寧安在當時用了整整一萬五的能量值，將其兌換成了財富點，使自己的財富等級直接突破到了LV1。
沒錯。
小A的這次升級，直接體現在面板界面上的，有兩個重要改變。
首先是在財富、健康和力量這三個選項的後面，出現了等級標識。
為什麼偏偏容貌沒有，暫且不知。
並且多增加了一個括弧，裡面的數值大概是類似於經驗值之類的東西。
換言之，如果寧安想要將自己的財富等級從一級提升到二級的話，就需要把財富點點滿10點才可以。
而如果想要將健康和力量等級從零級提升到一級的話，只需要點滿2點即可。
其次，就是多了一行字。
能量汲取中。
這第二個變化倒是無傷大雅。
但寧安不明白的是，財富等級為1，又代表著什麼？
難不成，自己體內突然冒出命種這件事情，其罪魁禍首其實並不是健康，而是財富？
當然，這些都只是顯性的變化。
屬於一眼就能看見的。
除此之外。
還有一項隱藏的變化。
那就是能量值的兌換比例！
之前寧安用能量值給健康、財富加點的時候，都是500能量值，兌換0.1的屬性點。
那麼問題就來了。
當初寧安可是耗費了整整一萬五的能量值，全部加在財富點上的。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應該能將財富點加到4.1才對！
為什麼現在才2.2？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財富等級升到1級之後，相應的兌換比例也發生了改變！
寧安稍微在心中默算了一下，就大概猜到了真相。
在小A升級之前，他的財富點是1.1，如果想要升到2，也就是LV1，需要4500點能量值。
那麼寧安兌換出來的15000能量值就還剩下10500。
而這剩餘的一萬多能量值，只兌換了0.2的財富點。
意味著比例應該是從5000:1提升到了50000:1！
換言之，如果現在想要提升0.1的財富點，所花費的就不再是500能量值，而是5000！
這是一道非常簡單的數學題。
所以寧安並沒有因為自己解出了答案而沾沾自喜。
此時的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從這一刻開始，就算自己遇到再大的危險，生活再怎麼窘迫，也不會再動用能量值了！
現如今只檢測出他的體內懷有弱命種，天賦覺醒的幾率非常低。
所以，還有救！
然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再一次出乎了寧安的意料之外。
就在他分析完小A升級后所發生的變化，以及可能產生的影響的時候，能量值在不知不覺間，終於突破了十萬大關。
緊接著，一個血紅色的方框突然從數據板里跳了出來，急切閃爍。
上面的每一個字都透著不祥的氣息。
「警告！警告！數據溢出！請儘快分配！否則將產生嚴重後果！」
「警告！警告！數據溢出！請儘快分配！否則將產生嚴重後果！」
「警告！警告！數據溢出！請儘快分配！否則將產生嚴重後果！」
寧安盯著這一行血字，猛地心中一沉。
什麼意思？
數據溢出？
是指能量值嗎？
必須進行分配？
他死死地握著拳頭，呼吸變得無比急促。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之前的一切盤算都徹底落了空。
尤其是那被放大了好幾倍的「嚴重後果」四個字，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彷彿那片血色隨時都會化身為一隻紅衣厲鬼，向寧安撲來。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不過一瞬之間，寧安的腦中已經開始瘋狂思考起對策來。
如果自己執意不加點會發生什麼？
是將之前獲得的健康與財富交還回去嗎？
要是這樣的話，寧安求之不得。
但如果……
會有生命危險呢？
要不要先消耗能量值加一下點，穩定一下局面？
這彷彿是寧安這輩子最艱難的一個決定。
一步錯，則步步錯。
但小A並不在意。
因為緊隨其後，一個十秒鐘的倒計時，赫然於那個紅色方框的中心處顯現了出來。
十。
九。
八。
……
寧安的拳頭彷彿已經要攥出血來，但他仍舊死死地咬著牙，目光堅定。
七。
六。
五。
四。
……
「我不要成為變種人。」
「哪怕，是死。」
寧安的聲音很輕，也有些低沉，卻彷彿帶著畢生的信念。
言罷，他好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慢慢鬆開了手掌，平緩了呼吸。
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機，給七月發了一條消息。
「錢藏在床頭的牆壁裡面。」
三。
二。
一。
倒計時結束。
寧安沒能等到七月的回復。
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血跡斑斑的手指第二次點擊發送。
只給老王送出了兩個字。
「謝謝。」
接下來，似乎就是命運的宣判了。
死就死吧。
十八年後，你寧大爺還是你大爺。
寧安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紅色方框消失，數據板上的能量值歸零，心中終於升起一絲遺憾。
瑪的，居然死在這種地方……
然而，寧安預料中的，生死間的大恐怖卻並沒有發生。
只有另一個灰色的小方框跳了出來。
「數據強制平均分配結束。」
方框消失，露出嶄新的數據面板。
【
編號：A12152205
能量：0
財富：LV1（2.8/10）（+）
健康：LV1（2.5/10）（+）
力量：LV1（2.5/10）（+）
容貌：100000（S）
能量汲取中。
+56
+17
+26
……
】
見狀，寧安整個人面如死灰。
這下兒，徹底完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