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繼續君臣斗
(曹磊說相聲):您看現在的《劉石庵扇譜》,才留下幾幅畫呀,太少啦。前些年,我在北京琉璃廠榮寶齋,看見了一幅劉石庵的扇面兒,標價五千塊!畫的什麼呀?就畫倆羅卜。畫倆蘿蔔就值五千塊,要畫個菜園子──那連國庫全歸他們家啦!
────「哈哈哈哈哈!」
(曹磊說相聲):別看劉墉畫得好,可滿朝文武,誰想求他畫個扇面兒,那難啦。別說畫個扇面兒,就連在扇面兒上寫個字,都不容易。大夥知道劉墉這毛病,所以說,一般的人都不去碰這釘子。也別說,還真有一位找劉墉寫字去啦。誰呀?和申。和申這個人,前邊兒我不已經介紹過了嗎,是御前侍衛出身,打氣死風燈的,外號兒叫蠟頭兒!雖說和申沒什麼學問,可還愛故作風雅。他心想,劉墉的字好,不願給人寫,那得分是誰。別看我們倆官職一般大,他是中堂,我也是中堂,可聖上寵愛於我;我讓他在扇面兒上寫幾個字兒,他能不寫嗎?
────「和申也太瞧的起自己了。」飛舞手說。
(曹磊說相聲):劉墉真沒駁面子,答應啦。嗬!可把和申樂壞了,趕緊找出一張宣紙髮箋的扇面兒交給劉墉了。結果,讓和申氣的半死。
────「寫的什麼?讓和申生氣了。」有人問。
「對,快點說出來。」
(曹磊說相聲):劉墉哪,哎,三年都沒在那扇面上寫一個字。氣得和申再也不提這事兒啦。字沒得著,不死心哪。急得和申整天抓耳撓腮,坐立不安,恨不得連睡覺都拿大頂。
────哎,這叫什麼毛病啊?!
(曹磊說相聲):和申想主意要弄劉墉的字,什麼腦筋都動了,大年三十,讓管家和喜別睡覺,上劉墉門口兒等著去。等什麼呀?等著揭劉墉門上的對子。咱們唐國過春節有個習慣,總要寫幾幅春聯,俗稱:「對子」。象什麼「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再不寫個「福」字兒,倒貼著,意思是福到(倒)了。反正,都是吉祥詞兒。
────「老曹,對子什麼時候貼才好?」心舞揚問。
(曹磊說相聲):你問「對子」什麼時候貼呢?一般的,年三十兒下午就貼上了。可劉墉這大門口兒,不敢早貼,為什麼呢?因為他字寫得好,貼早了就讓人家給揭走啦!頭天晚上貼的,等天亮再一瞧,沒啦!怎麼辦呢?
────「聽說有這回事,很多的人都守在劉墉的家門口。」調皮小鬍子說。
「可你揭走了,那劉墉家不就不吉利了。」盜涼人說。
「自己家好就行,管劉家吉不吉利。」
「不吉利?那就再寫一副。」
曹磊指著屏幕說:什麼?你說讓劉墉自己站在門口兒看著……。哎,那不就成門神爺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磊說相聲):後來呀,劉墉想了個主意,他編了副對子,寫完以後,當腰來一剪子,絞開。先把上半截兒貼出去。巧勁兒,剛往外一貼,哎,正趕上和喜偷偷摸摸揭對子來了,提著燈籠一照,剛要揭,一看這個詞兒,又把手縮回去了,別揭啦,怎麼?大過年的,詞兒太喪氣呀。
────「什麼詞兒啊?」眾人追問道。
(曹磊說相聲):上聯兒是:「福無雙至」;下聯兒是:「禍不單行」!和喜心說:哎……我別找倒霉啦!回去一說,和申不信哪。
「胡說,大過年的,有貼這喪氣詞兒的嗎?」
「中堂,不信,您去看看哪!」
「好,我親自去看。」
等吃完了五更餃子,和申換上便衣——怕別人認出來呀。和喜引路,來到劉墉的大門口兒。
和喜說:「中堂您看……嗯?喲!這對子怎麼長出一塊來呀?」
和申說:「什麼長出一塊?」
「稟中堂,半宿沒見,對子又長出一塊來啦。」
────「啊?對子有長出的嗎?」
「啊,可能是過一年了,人長一歲,歲數長了,對子也跟著長了!」
「沒聽說過!」
(曹磊說相聲):和喜說:「中堂,您看哪。」和申過去一瞅:上聯兒寫:「福無雙至——今日至」,下聯兒是:「禍不單行——昨夜行」!
嘿!「福」來啦,「禍」去啦!
────「好!」眾人都叫起好來。
(曹磊說相聲):您瞧這對子的詞兒研究得多絕,詞兒不錯,字寫得也好,可干看不敢揭。怎麼,天亮啦。歸根到底,還是沒弄著字。和申不死心哪,老惦記著呀,就總在皇上耳根子底下叨念,劉墉字寫得好。和申想了,劉墉,你不是不給我寫嗎,我鼓搗著皇上讓你寫,你敢不寫嗎?當然,劉墉明著不能說不寫,不寫就是抗旨不遵,有掉頭之罪。可劉墉他捌彎兒抹角兒,哎,還是不寫!
今天,乾隆看見「雅樂和平」的匾,想起和申的話來了——劉墉字寫得好。對,我讓他給我寫字,他要不寫——抗旨不遵!他寫了,我說他沒好好寫——欺君之罪。
────「這一招,讓劉墉寫與不寫,都是錯。」
「這皇帝厲害!」
「是啊!合著怎麼著都不行!」
(曹磊說相聲):乾隆越想越興奮,對,就這麼辦,又一想,單找劉墉一個人來,怕我繞不過他。嗯,讓和申跟他一塊來,我好有個幫手……。當即傳旨,宣劉墉、和申進宮,到南書房見駕。
劉墉剛到家,一聽,怎麼著?皇上又傳旨召見。一琢磨,嗯,看這勁頭兒,今兒不把「羅鍋」倆字兒去消,是完不了啊。去吧,來到養心殿一看,和申也在那兒哪。倆人見駕已畢。乾隆就說了:
「和申。」
「奴才在。」
當時在清朝,漢官稱「臣」,滿官稱「奴才」。和申是滿官,所以得說「奴才在」。
────「原來如此!我說電視中怎麼當官的稱自己為奴才。」老大還小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