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即是我
“榮秀姐，榮秀姐……”將自己蜷成一團，似乎這樣能讓自己變得安全些。
武者，掌握己身，幾乎不會在沒有外力的時候出現悸動，而出現了，自然代表發生了什麽與武者有關的事情。
盡管一再否認，可當無聲的悸動轉成再也化不開的悲傷時，常在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蜷縮著，失神著，呢喃著，痛苦著也疲憊著。
為什麽自己回來血殺原，除了逃避，除了機緣，更多的是找尋拯救榮秀的辦法。
而據常在所知，血殺原正中心的萬古魔坑有鴻蒙靈珠凝聚的血肉精華，那是堪比無上神武的無上靈藥，盡管危險大到常在肯定以現在自己的實力進去一定十死無生，可他還是來了。
寄托於無上靈藥的神奇功效，心裏帶著幾份期盼，最終呢，自己迎來的，除了榮秀的死亡，還有什麽？
機緣？或許吧，可能按照自己剛來這世界的心態，機緣帶來的修為拔高高於一切，可人心非頑石，多年的相處，多年的互相照應攙扶，怎麽可能不在心底留下一點情感和影子。
可現在剩下的，除了孤寂苦楚，什麽也沒有，那種天地間隻餘自己一人的空寂敢快要將常在壓垮。
唯一還能支持常在活下去的，或許也隻有那攀登武道巔峰，或許還有幾分可能救回佳人。
可即便在原著中，林銘也未攀登到巔峰，自己，有可能嗎？
“係統，有可能嗎？”近乎求助般的語氣，常在明知道冰冷的係統不會回答他卻還是問了出來。
“嗬，果然。”自嘲地笑笑，沒有得到應答，也在意料中，於是蜷縮的越發緊密，仿佛要將自己揉成一團，那樣才能有幾分安全來慰藉。
“我要救你，我想救你，我想看看這個世界，可這個世界隻剩下我了，還有什麽意思！”常在想到了死，眼神迷茫地看著倒吸入手的玉尺，他想到了解脫。
他想解脫。這世間太苦，這世間沒有你，我想去另一個世界陪你。
忽的，他想起來了一件事。
那是在一個傍晚，在院落逃避的他還眯著眼睛，做了個決定，獲得林銘的永恒之石。
第二天，他成功了，於是他欣喜若狂，他覺得自己找到了除了去萬古魔坑的死路外，救活榮秀的辦法。
可“沒有！沒有！還是沒有！”常在痛苦的抱著自己腦袋，有記憶衝擊的痛，也有沒有辦法的苦，他昏了過去。
後來的日子裏，他咬了咬牙將永恒之石最後一份靈魂，慕芊雪，一並吸收。
可得到的結果，依舊沒有。
將人複活何其難，哪怕隻是填充生命力，也需要高到不可思議的法則領悟才可以，而就算是這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他也做不到，他感知不到生命法則！
那是他現在這個層次難以企及的概念。於是他瘋魔，他苦修，在逃避的途中不敢浪費一刻一秒，即使是在銘刻銘文，也壓榨著自己的每一分經曆去修煉。
如今他到了旋丹至極，甚至是黑洞旋丹，可又有何用，該挽留的始終無法，該到達的遙不可及。
“斥”一聲清響，玉尺劃過了常在的喉嚨，淚眼彌朦中，常在露出了釋然的神色“姐，我來了。”
……
一片虛無中，常在看見了一麵光鏡，鏡麵光滑細膩，印照出了常在憔悴的神色。
突兀的，鏡麵內的景象變化了，憔悴的常在逐漸飽滿，變得豐神俊朗的“常在”從鏡的世界走了出來。
看著一副半死不活模樣的常在冷哼一聲：“隻會逃避的廢物，你的一切現在屬於我了！”
“你的……也好……”常在看著豐神俊朗的自己，自嘲地點了點頭，說著就走向鏡子。
“嗬，還真是廢物，不去嚐試一番就否認自己，否認能救她的可能性。”“常在”嘲諷道。
“可能性……”在鏡麵前止步的常在眼神逐漸靈動“攀登……武道之巔嗎？”有些幹澀地開口問道。
“豈止武道之巔”“常在”意氣風發道“我可不是你這廢物，我要攀登的，是那窮極無窮生靈之上的無上，那是一切的源，一切的因，一切的果！”狂熱浮現在了“常在”的麵龐上。
神色更多了幾分靈動的常在呢喃道“一切的源，一切的因，一切的……果！”常在眼神逐漸明亮“我還能救回她，我可以做到！”
“嗤，就你這廢物，能做到？滾去鏡麵逃避吧，這現世，是我的了！”說著，“常在”猛地撲向常在，勢大力沉的一腳就要將常在踢進那虛無的鏡麵中。
“噶？”看著自己的腳被抓住，“常在”驚訝無比，他可是隻有在武道之人在崩壞中誕生的心魔，其力之強，近乎無窮，可他這勢在必得的一腳卻被常在輕描淡寫的擋住了。
“掠奪！”帶有強烈攻擊性的詞語從常在的口中咆哮而出“我要救她！誰也不能攔我！即使是神，即使是魔，擋我者死！”
“掠奪成功，心魔之源一份。”係統冰冷的聲音在常在心底響起。
“這，這不可能，我是心魔，我是你，你不可能殺死我！”心魔神色驚恐，自誕生以來，他就在蟄伏，他知道常在的一切弱點，一切記憶，可他唯獨不知道常在的係統。
它不可知，不可見，不可聞，除了常在，即使是心魔的他，也不知道。
“沒什麽不可能的，我，即是我！”常在再度咆哮，將失了本源的常在一拳擊潰。
看著潰散在空中的光幻彩花，常在迷茫的眼神堅定起來，看向那麵鏡子道：“掠奪！”
“獲得心魔界一份。”
看著漸漸淡化的鏡子，常在的感知也逐漸回來了。
悶哼一聲，立刻運轉真元，止住血跡的同時，封死了喉嚨上的表皮。瘋狂運轉的真元在不間斷的修複那處致命傷口。
可傷口卻像是水桶上的裂紋般，不斷流出自己的生命能量，常在發了狠，將心魔之源拿了出來，於間不容發之際，補充揉和進了自己的生命本源。
而後立刻拿出心魔界，靈魂力引導下，使其化作一份概念之膜，覆蓋於自己全身！
隨著時間的推移，心魔界與常在的肉體靈魂完全合一，止住了外泄的生命能量！！
常在，活了過來！
“咳咳”吐出一口黑血，常在感受著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身體，有些發愣，隨後仰天長嘯：“我即是我！即使是千難萬阻，榮秀姐，等我，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