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爸爸,你怎麼會在這裡
榮靜寧的房間不再敞亮一片,而是變得異常的黑暗。
管澤天站在房門口,慢慢的適應著周圍的黑暗,等眼睛大致能看清周圍的一切后,管澤天便緩步走入了房間里。
他並沒有急著先去查看榮靜寧的床頭,畢竟榮靜寧是個警察,警覺性比一般人都要強,萬一那份文件並不在榮靜寧的床頭,而他的動作又驚擾到了榮靜寧,這就會讓管澤天此次的行動功虧一簣,所以管澤天決定先把房間沒檢查過的地方先查一遍。
男人先是仔細檢查了一遍榮靜寧的衣櫃等剛才沒查過的地方,又將之前翻找過的包和書桌再檢查了一遍,以防止榮靜寧又將文件放回去。
等確定這些地方都一無所獲后,管澤天這才真的走到了榮靜寧的身邊,正巧女人微微動了動身子,管澤天的心一驚,難得有了一次做小偷后怕的體驗,他下意識地彎腰蹲在了床邊,將自己的身體擋了起來,還好榮靜寧只是翻了個身,沒過一會兒,空氣里就再次響起了榮靜寧熟睡后的那種勻稱的呼吸聲。
管澤天抿了抿唇,從地面上重新站了起來,他慢慢走到榮靜寧的床邊,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榮靜寧的床頭櫃,裡面只有簡單的一些東西,一眼便能看到頭,根本就沒有文件。管澤天又轉而看向了另一邊的床頭櫃,這個柜子乾脆什麼都沒有,就更不可能有文件了。
最終,管澤天站在了榮靜寧的床邊,現在,那份文件只有可能在榮靜寧的枕頭下了。
管澤天的眼眸變得越發深沉,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熟睡的女兒,雖然只能隱隱約約看到榮靜寧模糊的側顏,但是從榮靜寧的輪廓里,管澤天還是能隱約分辨出榮雲的影子,榮雲是一個長相素凈漂亮的女人,性格也寡淡,不爭不搶,和榮靜寧倒是很相似。
也許是深夜的氛圍容易讓人沉淪於往事,管澤天的腦子裡情不自禁的就浮現出了榮雲的樣子,以及與那個女人以往的點點滴滴,說實話,如果不是他管澤天的野心大,榮雲又幫不了自己,他是真的不願意和榮雲離婚,畢竟她是一個好妻子,也是一個好母親,但是這個世界上遠有比感情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權利和地位,一個男人若被感情羈絆,註定有了軟肋,也註定一輩子翻不了身,成不了大事,所以當初的管澤天選擇得也很果斷。
想到這裡,管澤天有些迷茫的眼神迅速清醒了過來,他看著面前的榮靜寧,淡淡笑了笑,在心裡說了一句:「靜寧,不要怪做爸爸的我無情,如果你手上的東西不是威脅我的合同,我管澤天以後肯定會加倍對你好,以彌補我對不起你和你母親的一切。」
在心裡默默說完,管澤天便抬起手,緩緩朝榮靜寧的枕頭下探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別墅里的另外一邊。
郭旖旎此時的睡意算是完全沒有了,眼中流淌得全是焦急和慌亂,她本來睡得好好的,卻突然覺得嗓子渴得難受,於是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想要到廚房倒點水去,但還沒有走到樓下,就看到管澤天攝手攝腳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本來郭旖旎以為父親要不就是睡不著,要不就同她一樣想要喝水,正抬了手想要打招呼,卻沒想到管澤天居然徑直來到了榮靜寧的房間門口,並拿了鑰匙自己開門走了進去。
當時郭旖旎的腦袋就一下子炸開了,管澤天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會偷偷摸摸的進了榮靜寧的房間?難道他們……
這個想法一出現,郭旖旎就迅速搖了搖頭,不可能啊,榮靜寧不是爸爸前妻的女兒嗎,這兩個人怎麼可能……除非……榮靜寧和管澤天都說了謊,榮靜寧根本就不是管澤天的親生女兒!他們之所以欺騙自己和媽媽,無非就是想要找個借口讓榮靜寧這個賤女人留在管宅,讓她和自己的母親郭思夢安心而已。
對,一定是這樣!
郭旖旎自行腦補了一大串的故事,她越想越混亂,越想越慌張,所以也沒有心思再去喝水了,而是調轉了頭,直奔郭思夢的房間而去,她必須要立刻馬上把這件事告訴媽媽!
……
榮靜寧的睡眠向來很淺,今天要不是著實太累,她都懷疑自己肯定睡不著,不過即使睡著了,她也總覺得耳邊總是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人的腳步聲,又像是有人在翻找什麼。
睡著的榮靜寧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她翻了個身子,原以為這些奇怪的聲音會迅速消失,卻沒想到聲音不但沒消失,反倒有一種離她越來越近的感覺,更有甚者,她似乎還感覺到了一陣不屬於她的氣溫,在她的頭周圍遊走著。
榮靜寧的心一驚,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這就對上了一雙暗黑,又透著絲絲被人抓包后惶恐的眼眸。
「爸爸,你怎麼在這裡?!」黑暗裡,榮靜寧迅速辨別出了管澤天的輪廓,驚得差點從床上跳了起來。
管澤天的手還懸在半空中,保持著要去翻找榮靜寧枕頭的動作,聽到榮靜寧的質問聲,一時半會兒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僵硬著身體沒有動彈。
房間里有短暫的沉默,榮靜寧警惕地盯著管澤天,而管澤天的目光也落在榮靜寧的身上,透著榮靜寧從未見過的深意。
奇怪又詭異的氛圍在空氣里緩緩流轉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管澤天突然收回了手,直起身子站立好,他的嘴角上揚,慢悠悠地笑了起來:「靜寧,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不如就直接了當的問你,你今天下去出去,真的只是和朋友的小聚?」
聞言,榮靜寧的心瞬間狂跳了起來,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在拚命吶喊,完蛋了!管澤天肯定知道了她拿了合同!可是自己明明已經甩開了管澤天的人,他的人當真這麼神通廣大?!
榮靜寧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她緊盯著管澤天,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裝作不明所以地狡辯道:「爸爸,你在說什麼,我下午就是和朋友吃飯逛街啊,要不然還能幹什麼?倒是你,為什麼會深更半夜跑到我房間來問這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