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1230包間里的殘酷
陸朝談從會議室里出來,看見楊同安正站在不遠處來回地走動著。不知為何,一絲不安的情緒瞬間劃過陸朝談的心底,他緊皺著眉頭,向著楊同安的方向走過去:「怎麼了?你看起來很慌張。」
「陸總。」楊同安有些猶豫。
「到我辦公室里來。」陸朝談說完,就率先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陸總,是關於夫人的。」楊同安一進辦公室就開口道。
陸朝談的心緊緊拎了起來,之前他怕榮靜寧出事,已經安排了人進入金煌會所,盡量讓榮靜寧沒有接觸其他客人的機會,就目前看來,榮靜寧一切都平安,現如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能讓楊同安都如此不安起來?
「陸總……」楊同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說。」陸朝談嚴厲的表情讓楊同安一愣,男人不敢再猶豫:「陸總,剛剛派去金煌會所的線人打電話給我說,夫人已經進入了1230包間。」
「轟!」一聲,陸朝談只感覺自己的腦門猛地炸開,無數片碎片在他的腦中盤旋並嗡嗡作響著,他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怒氣:「楊同安,我有沒有和你說過,跟我通報有關靜寧的一切情況,現在,她竟然已經進入了1230包間,你為什麼才接到消息!」
「陸總,對不起,是我的疏忽,線人昨天以為夫人已經離開了金煌會所就放鬆了警惕,沒成想她又回去,而且還……」說到這裡,楊同安更是開不了口。
陸朝談知道想要進入1230包間絕非易事,必須要得到江一航的認可,而江一航這個男人何其精明,怎麼可能輕易給一個女人進入1230包間的機會?既然靜寧可以進去,足以說明她和江一航之間達成了某種共識。
陸朝談不敢深想下去,每想一分就讓他的心也跟著揪痛了一分。他從未想過,榮靜寧這個女人,為了追查真相,竟然可以做出這麼多的犧牲。
「陸總,當我們的線人今早看見夫人的時候,她剛從江一航的辦公室里出來,出來后沒多久,夫人就被人帶進了1230包間,她進去后沒多久,江一航又帶進去了一個叫做安娜的女人。」
陸朝談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1230包間對於陸朝談而言,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也不能說是重要的意義,或許可以說成是殘酷的意義。
早在幾年前,當他追查父母的死因追查到金煌會所的1230包間后,陸朝談也曾多次派人潛入包間里追查真相,但是,派遣進去的人,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過,唯一出來的那個女孩也在和陸朝談講述包間里的真相后咽下了一口氣。
陸朝談深諳1230包間的殘酷,但那裡的人都太小心謹慎了,他們幕後的人也都有頭有臉,手段非常,所以,他陸朝談至今也沒有拿到切實的證據來摧毀1230包間。就連他這麼多年都束手無策,榮靜寧又憑什麼能從這裡全身而退!
想到這裡,陸朝談狠狠地將桌邊的杯子扔了出去。
玻璃杯子撞擊在牆上,立馬四散開來。
「陸總,還有一件事情,據說夫人和安娜進去后沒多久,包間里的智哥和張爺就出來了,據線人報道,說是,裡面的人逃出來了。只不過眼線並未看見夫人從包間里走出來。」
楊同安說完,陸朝談的神色變得更為凜冽起來。
「現在,江一航已經暗中封鎖了金煌會所的出入口,他正在暗中派人搜查夫人和安娜的下落。陸總,你放心好了,夫人是警察,警惕性和敏銳度都很高,我覺得夫人肯定是平安的,她也一定可以平安脫險。」
陸朝談覺得自己的大腦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混亂過,他要非常的努力才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才能仔細思考如今的狀況。
江一航封鎖了金煌會所的出入口,足以證明榮靜寧的確是逃出來了,但是眼線又並未看見榮靜寧從包間里出來,也足以證明榮靜寧很有可能並沒有走出包間,而是躲在了「最危險的地方」。以陸朝談對榮靜寧的了解,這個女人做起事來相當執著,大有一條道走到底的趨勢,倘若她沒有追查出陸顯日的真正死因,是絕對不會退縮半步的。
想到這裡,陸朝談更是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榮靜寧躲在1230包間里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並且很快,江一航就能想到,並將她抓獲,到時候,恐怕……
陸朝談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他拿出一根煙點燃,然後一根又一根地抽著,他的心很亂,但他必須不能讓榮靜寧有事,絕對不能,而現在,唯一還有一線希望幫他救出榮靜寧的,就只剩下李研清一個人。
……
金煌會所的1230包間里,安娜還在瑟瑟發抖,她的表情也寫滿了深深的絕望:「陳安雅,我從來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那樣的人間地獄,那裡簡直就不把女人當人,他們可以盡情的凌辱虐待我,那裡有各種各樣我從來都沒有的刑具,他們把我綁在柱子上,用鞭子泡了辣椒水來抽我,然後還想……還想把我推進滿是毒蛇的池子里……」安娜敘述得凌亂,但榮靜寧卻已經聽出了端倪。
這間1230包間里,之所以走進去的女人都沒有出來,並不是因為他們飛上了枝頭做鳳凰,而是她們都像安娜一般,遭受了非人般的凌辱,甚至就這樣斷送了性命。這裡,是那些有錢人的歡樂場,更是那些無辜喪命女人的停屍間。而當初孫曉溪之所以會遍體凌傷地死在包間里,也是因為她當初遭受了非人般的凌辱。
想到這裡,榮靜寧緊緊攥緊了拳頭,她想到那日陸顯日給自己打電話,也已經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場景,那麼正義的那人,看到那樣的情形,到底會作何感想?
榮靜寧不敢再想下去,每多想一分,她都覺得自己的心在被人凌遲一般,一滴又一滴地滴著赤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