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眾人齊力救許仙(2)
正午陽光溫柔卻不刺眼,法海走在君心樓外,忽然,辟邪禪杖震動了起來。
法海頓住腳步,抬頭朝著君心樓的方向看去。
樓內,胡可心正在與梁俊纏綿,禪杖的鈴聲自樓下傳來,她心下一驚,捧住梁俊的頭吐出一口氣。梁俊漸漸面色迷離,癱軟在床。
胡可心迅速披起了外衫,躡步走到窗邊,小心向下瞧。
樓下,法海僵立於君心樓前,禪杖鈴聲不息,抬頭望向君心樓二樓方向,提腳就往樓內走去。
老鴇雙手一攔,急聲道:「哎——這位師父,咱們這可是青樓,你化緣去別處。」
法海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不是來化緣的。」
老鴇曖昧地上下掃了他一眼,笑道:「喲,想不到師父也有這樣的雅興。不知師父可有相好的姑娘?」
眼見胡可心在樓梯口一閃而過,法海怒道:「讓開。」他推開老鴇,闖進樓內。
「喂,你可不能這麼亂闖啊!你要幹什麼啊?」老鴇連忙上前,張開手阻攔,龜奴也衝過來,將法海圍住。
小青醉醺醺地走到了樓前,歪著頭指著法海哈哈大笑:「這不是金山寺的臭和尚嗎?哈哈哈,和尚也逛青樓?快來看快來看!金山寺的臭和尚逛青樓啦!」
她這一嚷嚷,引得圍觀人群議論紛紛。
法海憤怒回頭,便看到了醉醺醺的小青靠著門框,醉眼迷離。
小青上前拉住他問:「和尚,你逛窯子有錢么?要不要姑娘我借給你?」
圍觀的人一陣鬨笑。君心樓里幾個大膽的姑娘上前,拉扯著法海道:「這和尚模樣還真俊。不收錢我也做你生意。」
此時胡可心換了男裝打扮混在人群里,正要溜出君心樓時,法海的禪杖立刻抖動起來。法海眼神一厲,目光掃過眾人。胡可心心下一驚,就在此時,一陣金色靈氣忽然將她包裹住,禪杖又恢復了平靜。
法海眼神疑惑地四處查看,怎奈姑娘們將他團團圍住,阻隔了視線。小青醉得不成樣子,纏在法海身上不動,法海推她,她就四下嚷嚷什麼和尚不止逛青樓還打人。
胡可心從君心樓逃出來,疾步走著,忽然撞入了一個人懷裡,仰臉一瞧,景松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胡可心臉色一變,轉身要走,卻被景松一把揪了回來。
胡可心僵了一下,隨即賠笑道:「這位哥哥為何攔住奴家去路?莫非是看人家美貌,要調戲人家?」她手臂攀上景松的肩,朝他的胸口摸去。
景松逮住她的手,壞笑著挑眉:「怎麼,斷了一條尾巴還不學好,想連那腦袋一起斷了不成?」
胡可心神色一驚,看向景松問:「你想幹什麼?」
景松眼中儘是輕視之色,「你該謝謝我,剛剛若不是我用佛器法寶隱去你這身狐騷味,你以為你能這麼容易就能從辟邪禪杖之下逃出來?」
胡可心狐疑道:「剛剛是你出的手?你不是一直想殺我么,為何要幫我?」
景松用扇子敲了敲她不安分的手,慢慢道:「你這狐狸雖然法術低微了些,但對付凡人的手段還是有的。我要你,替我殺一個人,若你做到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胡可心愣了愣,媚笑著把手又攀到他胸前,「哥哥你這麼厲害,殺個人不過彈指之間的事,還需要我來幫忙?」
景松目光一冷,警告道:「我有不能親自動手的理由,至於為什麼,你不需要知道。」
……若是讓許仙死在我手裡,素貞定會恨我怨我。這狐狸作惡多端,即便素貞有朝一日查出是她乾的,也不會疑我……
胡可心讀出景松心中所想,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問:「對付一個凡人的本事我還是有的,你想要誰死?」
「許仙。」
胡可心心領神會,抱著肩膀委屈道:「我可殺不了他,他身邊有條白蛇妖,道行比我高出太多。那蛇妖你也認識的,我打不過她。」
景松似乎早料到她會如此說,「白蛇那你不用擔心,你可知西天有一寶物,名喚「捆妖索」,可以限制妖類行動,我可以幫你得到這件寶貝。」
胡可心深深瞥他一眼,贊道:「你真是來歷不凡,你有佛器寶物替我遮掩妖氣,還能將捆仙索弄到手。莫非,你曾侍奉過佛祖?是自西天下凡而來?」
景松收起扇子睨著她,冷冷道:「你的問題太多了。捆妖索可以暫時借給你,但你必須保證,許仙必須死得合情合理,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懷疑到我。」
胡可心看著他,妖媚一笑:「你還真是痴心一片啊,原來你做這些,都是為了那白蛇。那白蛇不解風情,有什麼好?哥哥你這麼有本事,不如你我雙修,一起享受極樂增加修為?」
話沒說完,她忽然身下一疼,眼神扭曲。
景鬆手中握著她血淋淋的狐尾道:「再廢話一句,我便再斷你一尾。」
胡可心泫然欲涕,不甘地問:「你既然想與我合作,為何還要傷我?」
景松眼風如刀,一字一字道:「今日在西湖邊,你在許仙身上種下妖氣,企圖傷害素貞。這條狐狸尾巴,算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若你再敢傷素貞分毫,你損失的就不是一條尾巴了。滾!」
胡可心又懼又怒,跌跌撞撞地離開。景松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屑地冷笑一聲。
李府內,許仙半躺在床上,看著白素貞將一碗葯遞過來。
許仙掙扎著起身,接過葯碗道:「多虧你照顧,我已經好多了。只是你這麼辛苦,我實在過意不去。」
白素貞低聲道:「不辛苦。相看兩不厭,只恨聚時短。」
許仙有些臉紅,輕咳了一聲,喝了一口湯藥問:「你換藥方了?」
白素貞點頭,「我看你如今漸漸好轉,便用不著辰砂五苓散這樣性烈的葯了。」
許仙又嘗了一口湯藥,略一思索便辨別出裡面有紫蘇、桔梗、防風、荊芥,嗯,還有……
「當歸、白皮?這倒奇怪,普通傷寒多用枳實、麻黃,你怎麼換的這兩味葯?」
白素貞笑著解釋:「枳實、麻黃見效雖快,但藥效太烈,實為虎狼之葯,你傷寒侵體,不宜多用。」
許仙愣了愣,眼睛一亮,「我雖然也知道這兩味葯對身體不好,卻從未想過用當歸、白皮替換。細細想來,倒是有理。素貞你從何處習得如此多的草藥習性?」
白素貞抿嘴一笑,心道那可是上千年的積累!
她避開話頭,推了推葯碗,「以後有的是機會相互切磋,快喝吧,一會兒涼了就苦了。」
許仙微笑著接過葯一飲而盡。正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許姣容推門而入,看著兩人局促的神情,笑道:「白姑娘,待會的葯可是要熬滿一個時辰?我總是記岔了。」
白素貞臉色一紅,起身道:「我去廚房看著葯吧,許姐姐在這陪漢文說說話。」
許姣容點頭,看著自己弟弟盯著人家遠去的背影,瞭然一笑。
許姣容幫許仙整理了下被子道:「剛剛如意來過了。不過,我自作主張,對她說你的身子不適,讓她不用過來,免得沾染病氣。」
許仙點頭,嘆了口氣道:「姐姐做得對。如意她……罷了,希望她能早些想通。」
李府外,被打發走的金如意正踩著銀香的肩頭,努力地翻著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