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素貞一吻定情(2)
晨曦初起,臨安城還是一片寧靜。許府院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許姣容忙過來開門,看到外面站著的素貞與景松,面露驚喜之色:「白姑娘,你來啦!快請進!」
白素貞與景松剛走進門,便看到李公甫拿著伏魔劍走了出來。
伏魔劍遇到妖氣,發出一暈白光。
白素貞手扶太陽穴,一陣暈眩,景松忙暗地裡扶住她,退了一步,和伏魔劍拉開了些距離。
景松不動聲色地擋在了白素貞的前面,微笑道:「我們是來告辭的,客居臨安已有三月,我們要回蜀地了。多謝您這段時間對舍妹的照拂。略備薄禮,請您笑納。」
景松把手上的幾盒東西遞給許姣容,他剛一上前,李公甫手中的伏魔劍再次亮了。
李公甫露出了狐疑之色,心道這劍怎麼了?
許姣容卻是連忙拽著李公甫到一旁數落道:「別鼓搗你那破劍了,白姑娘要離開臨安了!」
李公甫不明所以:「人家又不是臨安人,離開有什麼奇怪的?」
許姣容暗道他是榆木腦袋,叮囑道:「我去找漢文回來,你在家裡待客,千萬把人給留住了!」
許姣容重新走到白素貞旁邊,溫言道:「白姑娘,你這一走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不如,今日晌午,我給你踐行。我先出去買菜了,你可不能不給我這個面子。」
說罷,她也不等白素貞拒絕的話出口,便立刻快步走出門了。
白素貞自然聽到了二人的耳語,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景松看著她,暗暗嘆了口氣。
李公甫將兩人讓進廳中,忙著斟茶。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只要他一靠近兩人,腰間的劍就開始一閃一閃。
白素貞與景松對視一眼,眼神驚懼。
李公甫皺眉看著這劍,又看了看白素貞與景松,露出了狐疑之色。
景松立刻笑道:「李大哥這把劍真是特別,居然會發亮。可否借我一觀?」
李公甫將劍遞給景松,景松在劍身上暗運法術,伏魔劍頓時黯淡了下去。他將劍朝前一遞,劍剛靠近李公甫,便又閃了起來。
白素貞笑道:「這劍有趣得緊,一遇見人便發亮!」
李公甫心想那和尚不會是唬他的吧!不是說遇到妖怪才發亮么,怎麼遇到他也亮?
就在此時,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李公甫起身道:「準是我娘子和漢文回來了,我去開門。」
白素貞低頭品茶,臉色露出一絲緊張,眼神期待地瞥了眼門口。
外面李公甫的大嗓門叫道:「如意姑娘,金師傅,你們怎麼來了?」
金如意跨進門,手一揚:「都搬進來!」
下人聽她指揮陸陸續續往院里搬箱子,跟進來的金師傅心疼得直皺眉,一把拉過李公甫道:「哎,李捕頭,求你件事。」
李公甫茫然地看著那些東西問:「金師傅,你們這是幹什麼?這些是什麼啊?」
金師傅大聲道:「這是聘禮。」
李公甫笑道:「金師傅您別開玩笑了,咱們家可沒閨女,你這是給哪家說媒啊?」
金師傅只能把來意說明,他實在被如意逼得沒辦法,想著糊弄糊弄自己的女兒,來場假提親,做做戲,讓如意滿意,需要李公甫配合一下。
金師傅故意大聲道:「我是來與你商議許仙和如意的親事的,我想你們家也給不出聘禮,就先送來了。好歹不能讓街坊看輕了如意。你們找個好日子上門提親吧。」
說完,又低聲叮囑:「話說在前頭,這些聘禮過兩天還是要還給我的哦。」
李公甫茫然地看著他,「這個,得等姣容在家才能作主。」
金師傅又故意道:「嗐,都不是外人,那我們就進屋等等漢文和你家娘子。」說完拽拽李公甫袖子,要他幫著演幾句。
李公甫誇張地問:「哦哦,這麼多聘禮啊?最近的好日子是哪天啊?」
白素貞在屋內聽到這些,走了出來,險些與金師傅撞上。
金如意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白素貞,先是一愣,隨即得意一笑。
白素貞看著眾人,臉色很是難看。她沖李公甫一禮,然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李家。
李公甫覺得不妙,也要追,卻被金師傅給拉住了。
金師傅故意大聲說給如意聽:「最近的好日子怎麼著也得三個月後,只要把親事定下來,咱們不著急!」
李公甫甩開他道:「行了行了,金師傅,演得差不多就行。這白姑娘沒留住,我家娘子可不能容我!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去把白姑娘勸回來!」
李公甫手上的伏魔劍都沒來得及放下來,就沖了出去追兩人。
巷子里,幾個孩子正在玩蹴鞠,大家拿著竹筐當球門,玩的不亦樂乎。
小青邊往李府走,邊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一大早就跑這許仙家來,竟然不叫上我。我不就是有那麼點點貪睡么。」
她正走著,便看到前面李公甫急沖沖地奔過來。
小青招呼道:「哎——李捕頭!」
李公甫停下腳步道:「小青姑娘?」他剛走進,那伏魔劍亮起一暈白光,一串梵文飄出。
小青嚇得差點跌倒,忙蹦出去老遠,害怕叫道:「你那什麼東西?」
李公甫解釋道:「金山寺那和尚說,這劍能識妖,見到妖孽就會發光,誰知這玩意沒個准信,見誰都要閃一閃。小青姑娘,沒嚇到你吧?」
小青暗道金山寺那和尚?又是法海!她這是招他惹他了!這麼算計她!
她眼睛一轉,計上心來,撇撇嘴道:「禿驢的話,你也信?估計他看誰都是妖!這劍跟那和尚一樣,不靠譜!借我比劃比劃啊!」
李公甫把劍遞給小青,自己繼續去追白素貞了。
他身後,小青目光落在了那劍上,嘿嘿一笑。
蹴鞠的小孩們一個球朝她飛了過來,小青伸手接住,球在她的食指上轉個不停。小青看著那群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小孩,卻並沒有把球還給他們。
小青道:「蹴鞠有什麼好玩的。男孩子就該玩男人的遊戲!」
「什麼是……男人的遊戲?」
小青沖幾個小孩勾了勾手指,笑得不懷好意。
伏魔劍安靜地立在牆邊,幾條水柱射向了伏魔劍。伏魔劍顫動了一下,隨即奄奄一息般沒了動靜。
幾個孩子提著褲子爭論不休。
「我尿得遠!」
「明明是我更遠!」
小青得意地看著這一幕,心道:哼,不就是把破劍么!喝飽童子尿,看你還怎麼囂張!
李公甫追了幾條街都沒追到人,垂頭喪氣地走到街口,便看到許姣容和許仙回來。
許姣容瞪著眼睛問:「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招待白姑娘嗎?怎麼把客人獨自丟屋裡!」
李公甫有嘴說不清:「我……」
許姣容怒道:「你什麼你!趕緊回去,別讓客人等久了。」
李公甫剛要解釋,便聽到小青一聲喊。
「李捕頭,劍還給你。」
只見一把劍朝著他飛來,李公甫一驚之下,也顧不得與許姣容說話,連忙伸手接劍。
許姣容熱絡地上前,看著小青道:「小青姑娘也來了啊!快,進屋坐。今兒我炸了香米團,來來嘗嘗!」
小青咽了一下口水,調皮地挑挑眉:「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許姣容等人一齊進了屋。李公甫一邊跟隨眾人進屋,一邊四處嗅了嗅。
哪來的一股騷味啊?
他拿著劍,小心翼翼地靠近鼻尖,頓時熏得不行。嫌棄地看了一眼手裡的劍,他一下丟到了院落邊的柴堆里。
許姣容進到廳里前前後後都沒見到人,走出來問道:「白姑娘呢?」
李公甫攤攤手:「我之前就想告訴你了,他們走了。」
許姣容納悶道:「走了?不是讓你留著他們用午膳么?這去西邊的船,可沒這麼早發啊。」
小青立刻躥過來聽,她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許姣容見小青茫然的樣子道:「你們不是今日回西蜀嗎?小青姑娘,你不會不知道吧?」
小青一驚,立刻朝門外衝去。許仙也是臉色一變,跟也要衝出了門,卻被許姣容拽住,硬塞了把傘在手裡。
李公甫一臉納悶,這一個個怎麼都往外跑啊!
一旁的許姣容卻是拉過了李公甫,逼問道:「你給我仔細說說,白姑娘怎麼忽然就走了?到底怎麼了!」
李公甫眼見著娘子要生氣,忙把金師傅帶著聘禮來了,非讓他陪他演戲哄如意,要去他家提親的事情說了一遍。
許姣容大驚道:「提親?」
李公甫跺腳道:「說過是演戲的嘛,過兩天這些東西全得給金師傅還回去。」
許姣容神色一變:「這麼說,你們演的這齣戲不僅哄了金如意,還騙過了白姑娘?你這蠢漢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李公甫一臉茫然,還是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