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致命家宴
司奇兵面色變冷,「不做!錢收了,進來就別無選擇!」走在最前面的保潔員看主人變臉,只能戰戰兢兢回話,「你這一地都是什麼?」
司奇兵的冷臉瞬間浮出一貫的淺笑,「我也很想知道是什麼,血?警察請我去聊個天,回來這就變成了這樣。我的酒窖以往可是一般人進不來的,今天你們有機會進來,還是拿錢清理個地面免費參觀。我覺得你們該感到榮幸!」
司奇兵語氣略有玩世不恭,心底卻生出寒意,這樣的地面,讓他想到了牲畜屠宰場,若非警察已經到訪,只怕自己也要報警了。
為首的保潔員,指揮著她身後的幾人動手勞動,她卻是手拿笤帚邊掃邊偷瞄司奇兵的臉色。
一百多平米的地下室清掃、沖刷、消毒直到叫晾曬通風,司奇兵都沒離開,靜靜坐在地下室門口的椅子上看著幾人忙碌到下午,並非想監工,他真的是擅長靜坐,習慣了孤獨單調地做一件事。
保潔員們完工,撤出去,司奇兵臉上掛著淺笑,每個人又塞了200元的小費,目送他們離開,他都沒出酒窖,還是之前的姿態坐著沉思,酒窖毀了,像失去一心呵護的愛人般失落,坐在這亦如默哀。
天擦黑了,冷臣良的電話才喚回司奇兵的沉寂思緒,「怎麼,犯了錯。不敢露面了!」
即便沒人在場,司奇兵臉上仍然浮現出淡淡淺笑,「不是,這不酒窖出點狀況,正善後呢,自己的臉總得自己洗洗白!」
「今天回家裡吃飯,難得一家人齊全,聽知信說,你那住不了人,直接般回家裡住吧!」
冷臣良話語里沒一點責備之意,語氣也如往日平淡無奇。
「好,知道了!馬上回去。」司奇兵應話謙恭得像個晚歸家的孩子。
掛斷電話,他確實如電話里所說,直接出地下室,開車前往冷家。
站在暗處的某保潔員,低頭對著耳機講話,「目標出門!」
「C組跟上,小路有什麼發現。」宋元對司奇兵一天關在地下室里黯然神傷頗有些意外,即便此次他真的只是被人諷刺警告,他的反應也太過深沉內斂了。
「除了那個來路不明的保潔員,其他都算正常,司奇兵是個喜靜的人,看到地下酒窖,他表現比一般人,冷靜。看錶現,兩家地下室的變化他確實毫不知情。
宋元點頭,「行,知道了,你撤回來吧!」
「宋隊,目標看樣子是去冷家。」
宋元挑挑眉,「人都聚齊了!冷家還真是個大籮筐,好的壞的一概來者不拒。我們的人在冷家外面匯合,沒必要都耗著,親密配合,輪班休息吧!」
半小時后,冷家。久違的家宴貌似和諧,坐在餐桌的四人卻都是懷心事。
冷臣良專註於眼前的食物,嚴格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基本禮儀;司奇兵坐在他旁邊,手拿餐具依舊是黯然神傷狀;陰陽陽深知自己的身份,算是個外人,故作優雅陪著小心。
冷知信則細心觀察留意著所有人,甚至連廚房的吳阿姨都沒放過,或許她才是讓人更費腦費心的人。
陰陽陽先吃完,「冷伯伯、司叔叔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先上樓吃藥!」
冷臣良抬頭看看陰陽陽,給吳阿姨遞和眼神,「去吧!小吳扶陰小姐上樓。」
隨著話音落,他也放下手中的餐具,目光淡淡落在司奇兵手上,「不過是個酒窖,清理乾淨又不是不能用,不至於這副模樣!去我書房,聊聊。」
司奇兵跟在冷臣良身後往上走,吳阿姨下樓時,冷臣良還不忘吩咐,「小吳,去把奇兵的行李,搬回來。」
司奇兵看看吳阿姨想說不用,最後卻還是懶的說,只悶聲上樓,什麼事都由他們去吧!
冷知信坐在餐桌邊,有種被當做空氣忽略掉的感覺,轉眼間,人都各歸各位留下他,顯得無所事事。
冷知信看著吳阿姨出門,坐在原位貌似玩手機,卻是給王文峰發條信息:跟著吳阿姨去司董家,再查查她的底?
冷知信等王文峰迴復確認信息后,緩步上樓,準備換衣服離開。他走到卧房門口,他發現陰陽陽的房門半開半掩,裡面似乎還有人影晃動。
冷知信有意加重手腳動作,開關門、回房間、換衣服,再放輕腳步走出來,陰陽陽的房門已經關緊閉了。
「嘭!」忽然書房方向傳來一聲悶響,冷知信走到樓梯口又折回來,像是爸爸的手杖敲擊什麼東西,他在發火。
冷知信走到書房門口,聽到隱隱的訓斥,也像二人在爭執,此刻是爸爸占絕對優勢。
「荒唐!欲蓋彌彰!」冷臣良的聲音傳來,「別拿保護孩子當行兇的借口,若是當年你董事一點,撞秦家夫妻時,就不該帶著知信!」
冷知信的頭驟然嗡嗡作響,在一片門板之外炸開了。從不敢多思多想的虧欠,卻是自己始終無法擺脫的噩夢,那怕是強要了秦暖后,那個惡夢還喚起他驚醒。
「害死兩個還不夠,那麼多年過去了相安無事還不知足,居然還害死住進老年公寓的古稀老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懂不懂!」
冷知信頹然靠在身後的白牆上,覺得自己如茫然前行於海面的拋錨大船,最心意相通的舅舅,他將讓我以怎麼的面目再面對秦暖!
書房裡,還沒來得及開燈,暗下來的天色使整個房間更顯壓抑,「我說過了,我是為保護知信!」司奇兵的聲音語氣平靜無波。
冷臣良的手杖又在地面上輕敲敲,「保護他,你現在還具備善良的心腸嗎?別以為你和陰天野狼狽為奸的小伎倆,可以瞞得過我,你們分明是把他往夾縫裡逼,恨不得他出上一百個錯,被關進大牢,冷家的股份你們二一添作五!」
司奇兵臉上的淺笑此刻尤為難看,甚至有幾分猙獰,「我對金錢向來沒那麼濃厚的興趣,你看低我了。」
冷臣良陰冷地睨著司奇兵,「是啊,你一直對人耿耿於懷!和陰天野那隻陰到極致的老狐狸聯手,你玩得過他嗎?奇兵啊奇兵,你精明一世,一時糊塗就把自己葬送了,你為景蓮怨恨我,你知道真相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