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恨意滿滿
後面又有車喇叭聲,急診樓大門口,出出進進的人看有人坐地上,陸續圍過來,有認出陰陽陽在圍觀者,更是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陰陽陽何等驕傲,這樣衣冠不整被圍觀、被說三道四,顏面進盡失。
「聽說電視台不讓她上節目了,她爸爸被抓了,她老公也不要她……」
在議論聲中,陰陽陽雙手捂著耳朵和雙頰淚流滿面,感覺自己像被扒個精光讓這群人圍觀,「啊,你們走開!」
「有什麼好看的,都散了!」頭頂冷冽的聲音傳來。
陰陽陽緩緩放下手,仰頭去看,冷知信陰鷙的目光橫掃圍觀人群,蹲下抱起陰陽陽,在人們散去的議論聲里走進急診樓。
陰陽陽看著冷知信俊朗冷凝的臉,你有意讓我丟盡人才回來,她淚痕未乾的美目里堆積出層層恨意,秦暖若不是你,他不會如此;冷知信若不是你,我爸爸也不會被抓。
「醫生幫她看一下!」冷知信把陰陽陽放在醫生的診床上,陰陽陽才從自己滿溢於胸的恨意中抽回思緒,秦暖我不會讓你好過,冷知信就算我不要,我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
醫生檢查完陰陽陽的小腿,「初步診斷脛骨骨折,去拍個片子,得入院觀察。」
冷知信聽完醫生的話,再抱著陰陽陽去CT室,心底非常煩亂,秦暖轉眼就消失了,陰陽陽這種情況又走不開,麻煩沒解決,又惹來新麻煩;陰陽陽人在冷知信懷裡,心卻飛到了醫院外,二人在貌合神離中度過一晚。
次日清晨,烏雲陰沉沉的,雨水遲遲沒落下。街頭巷尾的報紙上出現一條花邊新聞:財經美女主播因病停職,酒店王子深夜陪未婚妻求醫。
冷知信走進酒店大堂,就看到了公共茶吧區報刊架上醒目的大標題,他皺眉走過去,看到畫面里自己抱著陰陽陽貌似恩愛的照片,用力把報紙扯下來。
大堂經理瞧見老闆比外面天氣還陰的臉色,踩著高跟鞋小跑過來,「冷總有什麼問題嗎?」
「這的工作誰負責,換掉她!」冷知信丟下句話走向電梯。
「冷總這報紙有什麼問題嗎?」大堂經理盯著冷知信手裡報紙追問。
「我們這樣規模的酒店,就每天擺放著小報、娛樂雜誌給客人看嗎?太有失水準了!」
大堂經理陪著笑,「冷總一般在前台結算的都是男士,而這個區域休息、等人的都是女士,短短几分鐘她們更喜歡看娛樂八卦、美容時尚,所以這個區域一直都是擺放休閑類讀物。」
冷知信心知大堂經理說的沒錯,「今天的娛樂報紙不放。」
他邁進電梯,腦中思量著大堂經理那幾句辯解的話,娛樂八卦,陰陽陽有個朋友是娛記!他皺皺眉,這則消息秦暖若是看到,只怕誤會更深。
彼處的秦暖,她在殯儀館外報刊亭等人時,的確是看到了那則新聞,目光停留兩分鐘,只輕嘆口氣翻走了。
秦暖的關注點並沒在那條新聞上,而是另一篇長長的個人先進事迹報道:人民的警察叔叔張維漢。
秦暖低頭把整篇文字都讀完,眼角發酸,腦中過電影般儘是張維漢給她和爺爺二十多年的種種照顧,從最初叫「警察叔叔」到叫「張叔」,張維漢的確如文中所寫,「從警三十年來,他用最樸實無華的行動詮釋了什麼叫『人民警察』」!
一輛白車停在報刊亭旁,趙西勇才自己搖著輪椅出現了,今天趙教授有意沒讓家人露面,特意給秦暖製造機會,「小暖,去追思會看看,就馬上走;醫院那邊,你張嬸也不能再去看了,白天人多眼雜,你不能在津河多呆。」
秦暖推著趙西勇的輪椅往殯儀館里走,「趙教授,張叔他還和你交代什麼沒,關於我日後工作的,還能不能回津河,什麼時候回來?」
趙西勇瞧著十幾米在,步伐整齊的警察隊伍,「他沒多說,只是強調你的安全,讓我推薦你到那個小縣城的醫院做護士,你怎麼也得在那一年半載,甚至更久。往後的工作,估計會多方考慮,肯定會尊重個人意願。當然我覺得你更適合在留醫院,警察這個職業不適合女孩子。
趙西勇按下輪椅軲轆,「我們等等再進,不去和他們擠。」
秦暖順著趙西勇的目光看過去,剛好看到宋元,他垂首站在隊伍側,情緒甚是低落。
「雖然現在說這個不恰當,待會典禮結束你走了,咱們師徒見面也不容易,我就不合時宜的說兩句。有次閑聊,老張倒是提到你將來成家的事,他說宋元適合你,你不妨考慮考慮。等老張這事兒過了,你若有這心思,我幫你出面撮合。」
秦暖的心猛地抽疼起來,昨天宋元那通訓,還有昨天冷知信的種種畫面,都令自己心理不舒服。
趙西勇沒等來秦暖的話,轉頭看看秦暖,「宋元是老張手把手教出來的,小夥子確實非常優秀,現在獨挑大樑了。還有,在津河這醫生圈裡,我和他爸爸還有點交情,他家境還不錯,父母也有素質,確實適合你。你成家,你爺爺、你張叔也就放心你了。」
秦暖抿抿唇,「趙教授謝謝你!這事以後再說吧!」
「進去吧!」
秦暖推著趙西勇往前走,趙教授抬頭看著滿天的烏雲,又要下雨,「小暖一會兒裡面告別儀式結束,你把我推給季大鵬,你等吳局帶這幫人都走了,再出來直接去車站,別再跟著去火葬場、去墓地了,早坐車回去,這邊案子還沒結,你得也確保自己的安全。」
「嗯!」秦暖口中簡單回應,想到冷知信那天突降蔡縣,她想說隔離保護地點暴露了,猶豫著卻沒說。
趙西勇的輪椅推進追思堂,秦暖特意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今天是以趙教授學生身份來的,遠離警察隊伍是他提前叮囑過的。
宋元本是低頭站在吳局身側,輪椅進來與腳步不同的聲音一入耳,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目光緊跟上去,見是秦暖推著趙西勇,他視線遠遠鎖在秦暖身上,心隨著目光凝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