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醫生攤牌
冷知信再細看手機里王文峰發的車主信息，冷勾起唇角推門下車，何時在這，剛好大家就開誠布公的談談。
冷知信走到樓前，手遲疑一下，才推開門走進去。偌大的屋子裡只有門廳里亮著燈，他站在那想了又想，剛要邁步，就聽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她在哪，我妻子在哪？」
陰陽陽的聲音傳來，「那個植物人不見了？我怎麼知道。你可以不把她叫妻子嗎？她根本就不是，我聽你有一次把她叫陽陽，我也叫陽陽……」
「陰小姐你和她不一樣，你是完全行為能力人，你可以自己過得很好。她是個病人，離開醫院她隨時會死去！她是我的責任，我必須看護好她！」
陰陽陽長幽嘆一聲，「她不見了，你來問我，足見你對我的不信任，你怎麼知道是我把她藏起來了？我有必要嗎？我陰陽陽輸給一窮酸女，現在怕又要被一個植物人打敗，刻意去藏她！為什麼我那麼失敗，非得要主動獻身，利誘脅迫，才能獲得男人的垂憐！我到底哪裡不好，讓你們一個個的棄之如敝屣？」
陰陽陽盯著垂手站在暗影里的何時，話語自然不只問他本人，還在問他的影子冷知信，她美目里的水氣不斷凝結，「你此時此刻的影子像極了冷知信，連你對待那個女人的態度都像他！何醫生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裡不好，到底輸在哪了？」
何時沉默不語，冷知信外門廳皺皺眉，陰陽到底哪裡不好？其實也沒哪裡不好，只是差那麼點心動的距離。
「陰小姐你非常好，外貌氣質、舉止修養、家境工作，你是天生驕傲的大小姐，你擁有其他女孩都羨慕的一切。普通男人在面前會自慚形穢，所以不敢輕易靠近。」
「你還有他，你們是普通男人嗎，你們為什麼也不愛我？」
「陰小姐有時在男人眼裡，擔當、責任比愛情更重要。潘陽就是我責任，我必須照顧她，直到她進墳墓的那一刻。男人其實更願意去保護弱小，把女人掩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以體現出他的價值；而非去仰視那種強勢的大女人，所以適當示弱……」
「我還不可憐、不需要保護嗎？爸爸被警察抓走了，電視台停了我的工作，未婚夫又不要我，也許過不了幾天警察就會把我爸爸的賬戶、房產都凍結，再失業我就要露宿街頭了！」
冷知信攥起手心，陰陽陽所說的不無可能，那她該怎麼辦？
「不會的，你不會流落街頭，至少還有我。我幫你安排住處，我可以……」
「你？憑什麼你要管我、幫我，就因為陪你睡過？」
「不，當然不是！陰小姐你還是我的患者，我還希望你告訴我潘陽在哪，沒有藥物她支持不了三天！」
「哈，哈，哈！」陰陽陽誇張的怪笑回蕩在空曠的屋子裡異常刺耳，「患者！潘陽！你還真是有醫德的好醫生，你寧可承認我是你的患者，都不肯承認我是你的女人！何醫生你真不愧是專家教授，你的定位還真是讓我無話可說！」
何時滿是痛楚地看著沙發上顧影自憐的陰陽陽，「陰小姐有些事，我們無法預測、更無法改變，我幫你父親做那些事情，警察已經找上我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再拉著陰小姐你下水！」
何時頹然走到陰陽陽旁邊，手遲疑著輕握起她的手，「有些人就是產生交集的時間不對，你我是如此，或許你和他也是如此。我可以給你的承諾就是，在為自己的錯誤贖罪前，給你一個適合治療、適合生活的環境，給潘陽最後的日子一份安寧。我的時間有限，陰小姐拜託你告訴我潘陽在哪？」
陰陽陽水眸轉動看著何時拉自己的手，眼淚無聲砸在何時手背上，何時不禁手微顫，「陰小姐……」
「叫我陽陽！」
何時濃墨般的深眸注視著陰陽陽梨花帶雨的臉，唇角動動，卻還是在遲疑。
「叫啊！」
「好，陽陽告訴我，她在哪？」
「何時，何醫生，我怎麼真覺得我是愛上你了？為什麼，你為那個植物人來質問我，我的心比聽冷知信宣布訂婚取消都難過呢？潘陽在哪，我不知道！我說過了，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天我都躺在你送我回的卧室里，想我爸爸，想你，想他，想你們這群不可一世，都棄我於不顧的男人！」
冷知信攥著的手緩緩鬆開，輕移步子退出去，看來何時還不只是個響噹噹的精神科專家教授，他和陰天野之間還有秘密，看來有必要幫他找找人，陰天野沒有自由，是誰還在替他做事？
牛毛細雨里，冷家的車靜靜開走了，而陰陽陽的大房子里，還困著想走卻走不掉的何時。
陰陽陽甜潤的唇舌如施了魔咒的苦藤交纏著何時的意識、何時的身心，他越是掙扎越是深陷，醫生不自醫。陰陽陽扭曲轉嫁的愛意，他如聆聽患者傾訴，只是站在患者的角度悉數接納。
糾結的纏綿，終究在她們沒有任何衣服束縛時，變得純粹直接，水乳.交融。男未婚女未嫁，原本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道德阻礙，只是每人心裡都有一堵厚厚的心理城牆。
「陽陽我不能牽累你！」
陰陽陽似撲火的飛蛾，明知是場滅亡扭曲的愛情，卻還執迷不悔，「是我爸爸一直在牽累你，就當我替他彌補你好了！」
「替他彌補？」何時躊躇地看著歡愛後面色燦若桃花的陰陽陽，緩緩從自己衣兜里那出一把鑰匙、一張銀行卡，「那你就替他彌補吧！在翡翠苑我有一套房子，雖然只有80多平米，但足夠你一個人住。卡里的錢不算太多，也足夠你花銷兩年，並且支付潘陽的兩年的醫藥費。鑰匙和卡你收好，幫我找到潘陽、送她回醫院。」
陰陽陽詫異地看著何時，「那你呢？和我交代完這些之後，你要幹嘛？」
何時很溫柔地把陰陽陽的亂髮順到肩后，「房子和卡我用的都是潘陽的名字，我所若是進去后，警察也不會凍結潘陽的賬戶、查封潘陽的房子，房子地址和銀行卡密碼，我一會發給你！」
何時站起來轉身背對陰陽陽，「自己保重，我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