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恐慌升級
冷知信走到白板前,「董事長冷臣良,家父近幾年都僑居國外,當然不會是他!」
他指指代理董事長的位置,「代理董事長司奇兵我舅舅,有酒店22%的股份,是個老好人,不做太多的事情,也不得罪什麼人,逢人三分笑,酒店人都很尊重他。但畢竟他是第二大股東、又姻親關係,還能壓住場。我認為舅舅的可能性也不大。」
冷知信略過自己的名字,指指常務副總經理陰天野,手指沒放下,另只手拿起白板旁的記號筆,把陰天野的名字,圈起來。
「陰天野,大權在握的常務副總,我沒回國之前,司奇兵基本所有事情都交給他處理。從我父母開這家酒店,他就參與其中,兩家是世交,在酒店有相當強勢的話語權,酒店中高層管理人員,一半以上是他提拔、認命的,所以都聽命於他,持股15%,我回來做總經理就是接他的班。所以,我認為陰天野就是幕後黑手。」
冷知信放下筆思索著,「我認為家父,把陰天野安排在這位置上,有雙重目的。一是想讓他和舅舅兩人勢力相仿,而非一家獨大,使冷家被動失了主導地位;二爸爸或許對我存在一些擔憂,生怕我不成器,與陰家半兒戲半認真口頭協商,達成婚約。」
「婚約?」穆律師簡單反問。
「對!陰天野的獨生女陰陽陽,與我年紀相仿,小時兩家老人純是開玩笑說的娃娃親,而在父親出國前又特意與陰天野約定此事。」
穆律師點頭,「你父親還真是深謀遠慮,用人用到極致!一方面給讓陰天野充分的實權讓他經營管理,另一方面把他家女兒定位成冷家媳婦,這樣那怕陰天野奪權或侵吞酒店收益,他從冷家拿走再多,將來女兒出嫁、他歸西,陰家、冷家資產都還是姓冷。」
穆律師走到白板邊,指指司奇兵的名字,「確實是以狼看虎!這個代理董事長,貌似四平八穩、和顏悅色,肯定不乏頭腦和智慧,他面上事事不操心是遵循你爸爸的用人思路,雖然不要實權,但是股份、職位上的絕對優勢,足以抵制住陰天野的發難,陰天野在酒店再一手摺天,卻還是受制於董事會!」
冷知信皺皺眉,「陰天野事事處處給我挖坑設絆,很顯然是不想把他培養緊握在手東西讓給我。」
「冷總,癥結點在於你。你和陰家女兒的婚事,一天不落到實處,他一天不會放手,甚至要等你們有一兒半女,他真的折騰不動了,才肯助力推你。」
穆律師點點頭,「細想,他還是認你這未來女婿的。她的手腕都是涉及到你的能力、責任問題,而非大是大非觸犯法律問題。貌似牽扯你,讓你困擾,卻沒給你痛擊。這樣只能證明一點,你玩心重、經驗不足,得積累經驗,歷練。既然是未來的岳父,冷總還要爭嗎?」
冷知信很認真的點頭,「我若是要靠裙帶關係管理酒店,冷家豈不是後繼無人了!再說,自己感情的事,更不能和商業利益扯上關聯。我需要純粹的感情,簡單的家庭。」
穆律師是爽朗一笑,「明白了,冷總要證明自己,而且心裡所屬又非陰家的女兒。」
冷知信坦誠看著穆律師,沒再表態,腦中卻想著秦暖舉傘陪自己走在雨里的畫面。
穆律師匆匆看白板上其他三個董事會成員,和那一干中高層管理人員,「如此說來,其他的人都不用看了,肯定不是姓陰,就是姓司!我們商量一下,行動計劃吧!」
窗外夜雨依舊,而之前在運河畔升起如螢火蟲群般的孔明燈都隨著雨水,飄搖下落,躺屍於古運河河面上,及兩側河沿。
翌日,陰曆七月十五中元節,天色依舊陰沉,古運河兩側蜿蜒上百米的白孔明燈殘骸,在這個敏感的日子裡,行成一條陰森的白色恐怖帶。
摔碎泡濕的白紙,折斷的竹骨,還殘存的朱紅十六字,成了所見市民議論紛紛的焦點,也是河管處打撈清理河道工人的工作重點,伴河而流的還有更神乎其神的水怪描述,陰沉沉的天色里,惶恐如潮濕的空氣,隨著呼吸就進入了人們心肺。
津河市市長在運河廣場召開露天新聞發布會,闢謠只是今天的議題之一,更重要的兩項內容是下達通知命令:
一,從今天起延運河兩側設兩米封閉區域,任何人不得靠近,巡警24小時巡邏,城防兵將緊急加高築壩。
二,保步里市,南溪河引流泄洪工作將於三天后開始,幼兒園、大中小學全部放假,鼓勵家長帶孩子外出度假、走親訪友;津河市未來一周,民眾只允許出,不允許入。
長達四十五分鐘的新聞發布會開完,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恐慌的市民更加恐慌!
「政府說,河裡沒這沒那,為什麼給孩子們全都放假,讓家長帶孩子離開津河?」
「津河這麼大的省會城市,怎麼能為小小的步里市,淹津河?這不就應了,那句大水漫城嗎?」
……
另一面,市公安局正在開會安排逮捕造謠者、謠言散播者,張維漢表情異常嚴肅,「現在是考驗我們執行力的時候,所有人都注意工作方式方法,別與市民起衝突!宋元主抓天后宮,那是源頭!」
宋元等張維漢布置完工作散會,特意又把他叫到小會議室,「師父,得和你彙報個重要信息。昨晚小暖給我發信息說,她真的親眼看到那運河裡的水怪了,看看這是她拍的照片,網裡這個,雖說黑乎乎的看不清,卻說明這河裡真有東西!」
張維漢嘆口氣,「唉!這丫頭肯定是想她爺爺了,胡思亂想,我呆會兒中午抽空和她見面談談。這拉網這幾個人怎麼回事兒?」
「小暖說是和龍還有他的工友要抓水怪。」
張維漢吧嗒開打火機點支煙,「唉,淳樸的農民工,成了有心人利用的對象!不用想,這水怪的傳言又是從他們這出來的。」
張維漢深沉地嘆氣,「怎麼處里才恰當?不抓,他們還真有擾亂社會治安的過錯,而且起的負面作用相當大;抓,他們都拖家帶口的不容易,遣返一家老小那幾畝地吃什麼,那麼多農民工,會引起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