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深夜到訪
宋元指指窗外,「師父下農村去查案了,就這麼大的雨,一時恐怕回不來?」
秦暖看向窗外,「居然又下雨,天是漏了嗎?真古怪,偏偏著火時天不下雨!元哥你手機借我用一下,我給張叔打個電話。」
秦暖的電話打過去,直響到盲音,都沒人接聽,她再打過去,張維漢才遲遲接起來,秦暖看看坐在自己對面前宋元,「張叔,是我!」
張維漢聽是秦暖,清清嗓子,「小暖,你怎麼樣,叔一直惦記你呢!」
「我沒事,就是吸進去點兒煙,現在在醫院裡。估計養養就能出院去上班了,冷總對我挺關心的,還特意來醫院看我。」秦暖有意強調上班,試探著張維漢的口風。
張維漢在電話另一端,「吧嗒」按下打火機燃起支煙,「行,那就好!找到滿意的工作不容易,難得老闆看重你,好好養病,養好了早去上班吧,自食其力總是好的!叔這鄉村土路塌方了,一時半刻回不去,有事兒你就找宋元。」
秦暖收線之前,有意補充,「嗯,我知道。是元哥把我從大火里救出來的,家裡所有東西都燒了,什麼都沒帶出來,連手機都沒有,只能用元哥手機給你打電話。」
「嗯,人沒事就好,其他什麼東西都不重要,丟的、壞的等叔回去再幫你置辦。」
貌似尋常的報平安電話收線,秦暖把手機遞還給宋元,也已經瞭然明白張維漢得意思了,「早去上班!」
宋元凝視著秦暖恬淡得面頰,「小暖,和我細說說,你今天離開公安局后都發生過什麼,要把所有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和我說一下,你家那場大火是蓄意縱火。」
「蓄意縱火?不是意外!」
宋元點點頭,「火是從樓道里著起來了的,這自身就不符合居民樓失火的慣例;有人潑了氣油,從一樓到五樓,直接堵死居民逃生的去路,一棟20多年的舊樓,住戶多是上年紀的老人,他們行動緩慢、反應又遲鈍,再加上樓道里根本沒有基礎消防設施,失火都不具備自救能力,試想他們能得罪什麼人?」
「元哥,受傷的人多嗎?你的意思是說我,我可能得罪了誰?」秦暖一問,大腦中立刻跳出了陰陽陽那個犀利、痛恨自己的眼神,會是她嗎?
「輕傷26人,重傷3人,財產損失重些。市政的領導今天上午要來慰問受傷的居民,到時他們必然會強調徹查失火原因。」
「元哥,我不會有那麼大能力得罪人,然後牽連大家吧?」
宋元若有所思,「你沒那麼大能力,或許你幫的人,能量大得波及到你,乃至殃及全樓池魚。」
秦暖水眸盯著宋元敏銳思考的深眸,「元哥,有件事你幫分析一下。」
宋元隨意掃視秦暖不自覺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有關冷知信的?說吧!」
秦暖干抿抿唇瓣,「陰陽陽,就是圖海雲天總經理就職發布會那天,坐你旁邊的美女記者,她是冷知信的未婚妻,我見她幾次,她是非常有敵意,會不會是她?」
宋元很隨意勾起唇,「冷知信有未婚妻!你是擔心你插足,使她醋性大發,想放把火燒了你?可能嗎?不可能,女人吃醋,不至於拿全樓老頭老太太開刀。我見她一次,雖說矯情做作,有點小個性,本質卻沒惡毒到要殺要剮的地步。」
秦暖緩緩低下頭,「哦!」
宋元瞧著秦暖茫然若失的樣子,抬手揉揉她頭髮,「真愛上冷知信了?」他表情與語氣都平靜得如一池無波的死水,心裡卻不願聽到她肯定的回答。
秦暖猛然抬頭,「沒,沒有!我就是在想,冷知信那麼容易招黑,我以後在他那工作得留神些。」
宋元淡漠看著秦暖輕皺的眉、微動的脖頸,你的答案我一目了然!
宋元轉頭看向窗外,「我一會兒得回局裡,我讓我媽媽來照顧你,雨大估計要晚點到了。」
「啊,不用元哥!我自己可以的,別麻煩阿姨了!」
宋元瞧著秦暖緊張的神態,「她們已經在路上了,總不能讓她們走到一半再折回去!等你出院,沒地方住就先住我家,這樣也好有個照應。我媽媽是老師、爸爸是醫生他們都很好相處的。」
面對宋元如此親近的安排,秦暖意識自己應當和這個向來心細如絲、全津河最出挑刑警精英保持適當距離,「不用的,我們酒店提供員工宿舍。我之前是打算租的房子到期再搬,現在提前搬過去就行。」
說完,秦暖看向窗外,亮起來的天色里風雨依舊,只怕今天都看不到太陽了。
此刻醫院外,某某兩人溺死,某某小區住宅樓起火各種議論、評論如鋪天蓋地的雨水散落在全津河市的千家萬戶,街頭巷尾……
一天忙碌的工作即將結束,冷知信疲憊地抬頭,看向黑夜濃重的窗外,辦公室門外莫名響起了輕飄的腳步聲。
冷知信詫異地看向門口,這個時間誰會到訪總經理辦公室?他用遙控器,關掉全辦公室的燈,瞬間黑掉的屋子,外面走廊輕飄的腳步聲,給人無形的壓迫感。
冷知信緩緩從座椅上滑到桌下座椅旁,摒住呼吸等待那個腳步聲,一步步靠近自己。
有輕輕的開門聲,一縷晃動的光照在辦公室地面上,輕輕的腳步伴著光線向前移動,冷知信攥緊手心,設想著自己馬上要出場一招制服夜訪者的方式。
近了,那腳步已經在兩米之內了。冷知信猛地起身,抄起手邊的椅子朝來人狂砸過去。
屋裡驟然又是全黑,稀里嘩啦玻璃手電筒破碎的聲音,「啊——啊--!」長且驚恐得尖叫聲,一下給整個辦公室升級成陰森恐怖的密室。
冷知信箭步上前,大力扼住那個尖叫黑人影的喉嚨,鐵拳搗在來人身前時,他怔愣住了。
一瞬錯愕,冷知信忙收回自己用上全力扼制她喉嚨的手,眼見來人傾仰倒地,冷知信忙俯身去抱她,「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