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深感無力
冷知信抬眼望去視線內滿眼瘡痍，被水澆濕灰突突的舊樓顯破敗不堪，來的路上衝天的火光雖然已見頹勢，卻依舊是炙熱的燃燒著，他抵著自己體內呼之欲出的燥熱之氣，朝秦暖家的舊樓走去，秦暖你怎麼樣，為什麼要悶不吭聲跑回來？
冷知信走到樓前想再往裡進，就被火警給攔在了警戒線外，「你好，我問一下，這樓里的人都救出來了嗎？」
指揮的火警在揚聲器里不停地喊話，「從一樓到七樓細緻排查一遍。」
「正在排查，正常情況下，應該沒有遺漏。」
冷知信聽完他忙裡偷閒的回話，360°環視圍觀的人群，沒有秦暖的身影，「那有受傷的人嗎？」
「這麼大的火，又是晚上睡覺時間，你說有沒有受傷的！120車都往返三四圈了。」
冷知信再去看那幾部停的人群之外的急救車，他晃晃昏沉的頭，拖著腳步走過去，挨個朝開著門的車裡細看，沒有秦暖！想著她一直無法打通的電話，他認定秦暖是受傷了，估計已在醫院。
冷知信剛坐進車裡準備調頭去醫院，公安局兩輛警車就呼嘯而來，他邊開車子邊留意對面車魚貫下車的警察，他們來？這次失火不是意外！
冷知信晃晃頭，還算清明的大腦里思量著今天時致此刻的種種，苦澀地皺起眉，我怎就落得如此境地，甚至連在自己家都能被兩個女人算計，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在我這卻是可望不可即的。
冷知信的車在醫院停車場停好，抓起車上的冷礦泉水，一口氣喝下大半瓶，才開門下車，跑到急診大樓導診台，「請問，今晚大火受傷的患者都安置在哪？」
「三樓A病區。」
他連喘口氣的功夫都不耽誤找到三樓A病區護士站，「護士麻煩你，幫我查查，看有沒有叫秦暖的患者。」
「秦暖，A007病房。」
「謝謝，她情況怎麼樣？」
「濃煙刺激加上高燒，肺炎，外傷還好，沒太大問題！」
冷知信走到A007病房門口，剛要進門，就見四人病房最裡面的病床旁，宋元正在用毛巾給病床上看不清的人擦臉。他原本燥熱焦急的心，瞬間被言之不明的苦悶佔據了。
冷知信遲疑著走出A病區，挪著腳步從步梯下到一樓，給自己掛個號，宋元在，我必須要高度清醒才能和他正面接觸。
……
病房裡，宋元一點點幫秦暖擦乾淨臉、手、胳膊、腿，最後叫來護士幫她換上病號服，才疲憊地吐口氣，看看秦暖發燒紅潤的面頰、看看手機上接近零點的時間，邊往病房外走邊按響自己的耳機，低聲問，「查的怎麼樣，有線索嗎？」
「大火的現場，哪那麼容易找到痕迹線索，只能回去調道路監控了，現在在現場了解情況呢，但願能有目擊者吧！」
聽對面小吳略有無奈的話，宋元鼓勵性安慰兩句剛收線，就見對面走來冷知信。
宋元冷眼瞧著冷知信，「冷總，你我還真是有緣，在哪裡都能遇到。」
冷知信瞧著敵意十足的宋元，表情淡漠，頹然發問，「秦暖怎麼樣，她還好嗎？」
宋元冷睨的冷知信難得一見的困頓姿態，「她很不好，非常不好！今天若不是我把她救出來，只怕你就不是在這病房門口打聽她的消息了！」
冷知信深呼吸平復胸口悶脹的疼痛，「辛苦你了，我去看她一下！」
宋元皺皺眉，冷知信難得的疲乏、無敵意的態度他有點不適應，「她之前發燒，再被煙嗆，體質又弱得了肺炎，只怕近幾天不能去上班了。我代她向冷總請個假。」
冷知信隨意點點頭，過濾掉宋元語氣中的玩味，走進病房。
似是有感應般，冷知信剛走到秦暖病床邊，秦暖就緩緩睜開了眼睛，她茫然看向冷知信，又看看后往自己床邊走的宋元，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冷知信扶著她肩頭幫她重躺好，「不舒服，好好休息吧！我來看看你的情況就走，手頭還有些事要處理。」
秦暖留意著冷知信眼中淡淡的沒落，「冷總，謝謝你！」
冷知信微側身，給宋元讓出點空間，「是宋警官在火場把你救出來的，你該謝的人是他，而非我。好好養病，我先走一步。」
說完，冷知信回身紳士地朝宋元店點點頭，邁步往病房外走，秦暖以我現在時時被動的處境，把你拉在身邊，只能是諸多負面牽連，警察是人民的守護神，而他必定會護你到底。
秦暖看著冷知信高大英挺頭也不回的背影，只覺得滿眼都是疏離、寂寥、困頓，他就這樣走掉也沒什麼不好，總比自己看著他，而失掉自我、忘了初衷要好。
「元哥，幫我送送冷總吧！老闆這麼晚來看我，總不能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秦暖輕柔的一句話，在兩個男人之間劃開了親疏遠近的界線，宋元悠然自若的點頭，「好，等我回來。」
只幾米的距離，秦暖卻是在遙望冷知信依舊不回頭的背影，她用力抿抿唇閉上眼睛，去揉發疼的額頭，頭真的好疼！
門外，冷知信仍然保持著紳士風度，伸手與宋元握了握，「宋警官留步，好好照顧她！」
宋元禮儀性點頭，「我拚命救回來的女人，我必定悉心照料，不勞冷總費心。」
冷知信抽回手，他似從宋元手裡接過來一張無形通知書:秦暖是他宋元的女人。
冷知信走出A病房區，孤傲地昂首闊步往外走，夜空瀰漫著黑沉沉濃煙，呼進去的氧氣都帶著令人胸肺不舒暢汽油味。
眼前煙塵迷霧重重，冷知信抬頭看看暗黑的夜幕，什麼都看不清時，只能回家坐等大霧散去。更何況家裡還有個麻煩的女人，打不得、趕不得、推不得、碰不得……
冷知信再推開自己家門時，有意把手裡的車鑰匙用力摔在門廳柜上，「吳阿姨，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吳阿姨小心翼翼迎到門口，觀察著冷知信眼底面上陰沉的不快，「少爺！我還真有話要和您說。」
冷知信隨意往沙發上一坐，「吳阿姨，我尊重你的長輩，但你還記得是吃誰家的飯、拿誰家的錢嗎？」
吳阿姨輕吐口氣，「我就是因為太知道自己吃誰的飯、為誰做事了，才要這樣做！」
冷知信微抬頭淡漠冷冽的目光打量著一向做事得體的吳阿姨，「你什麼意思？」
喜歡支持恩碩的親們，有興趣的話可以加入恩碩讀者群「恩碩幫」QQ號：474635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