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溺水情侶
宋元的車鳴警笛,載著兩個警員嗚咽飛奔到津河大橋廣場時,一向人氣鼎盛的廣場卻沒有什麼人。
他是走到河沿看看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封閉現場大聲喊起來,「讓讓,讓讓,警察辦案!」
幾人費點力氣才靠近黃警戒線,宋元帶上手套撩開警戒線進去,目光定住了,不遠處地面一男一女互相攙拉著手臂、上身緊貼在一起,濕淋淋僵卧狀態,「靠!什麼情況,兩人抱這麼緊!法醫,這邊!」
外借法醫季大鵬蹲在兩具屍體旁從粗檢,「從屍僵表現好,死亡不超過24小時。屍斑不明顯、女死者身上的紅斑不是屍斑,是吻痕。女死者生前喝過酒,男死者沒飲酒表現。」
宋元冷眼看著那具穿黃色弔帶睡裙的女屍,前胸脯被泡泛白的皮膚上密布紅斑,他又冷眼瞧瞧她濕絲質衣料完全擋不住身體曲線,再看她還沒太變型的臉,「全身只有一件睡衣!」
宋元再去看黑衣褲、黑皮鞋完整套在身上的高大男人,「女的基本沒穿,男的卻是穿帶整齊,很怪的組合!」
轟隆隆,閃電帶著悶雷攜風而來,晚20:00暗下來的天色,隨著烏雲聚集撤底黑透了,宋元轉頭看看身後剛拍完現場照片的小吳,「完事把屍體拉回去再說!我去那邊問問情況。」
宋元走到寫有「運河管理處」字樣的打撈船旁,「你們一天都在打撈?」
「是,循環作業,撈垃圾、撈水藻、清理河道,這雨季到了,最近天天暴雨黃色預警,昨晚一場大雨,上游今天又泄洪,連大坨的淤泥都得撈。今天才回來準備收工,又發現了屍體。」
宋元雙目如炬盯著已然漲出許多的水位線,「你們負責這片,早上打撈時沒發現屍體,晚上卻發現了!」
「早晨沒發現,18:30回來準備收工了才發現。18:00上游開始泄洪,估計是漂我們這的。這廣場一年四季,都是全津河人最多的地方,誰會選在這投河呢!」
宋元聽完河工的話,思量著往回走,轉身瞥見小吳他們已經裝好的裹屍袋,「不可能是自己投河!」
轟隆隆,轟隆隆,響雷不決於耳,閃電忽明忽暗,宋元眼盯著那個明了暗,暗了明的裹屍袋,只覺得無比陰森,「動作快點兒,要來雨了!」
之前圍觀里三層外三層的人,都已隨著逝去的雷電散去。宋元上車準備往回走時,瞥停車場斜對角的一輛黑色路虎怔愣了,他盯著那個車牌自細看,「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另一邊,冷知信坐在車裡看著灰黑天幕上滾滾的悶雷閃電,吳溪似乎把華南的雨水都帶到了津河!昨晚下,今晚還下,可她人在哪,剛才打撈上的屍體是不是她?
冷知信的車才開到家,大雨傾盆落下,他煩躁地拉開門甩甩頭,希望工作中的壞情緒不帶到休息的地方。
推開自己房間門時,冷知信在發暗的壁燈光里看到了對面的房間還亮燈,才想起來秦暖今晚住這,他輕敲敲客房門沒有回應,看視頻太投入了?
冷知信試探性去推門,門開了,秦暖坐在邊桌旁,面朝電腦,手旁邊的滑鼠游標在視頻暫停處跳閃著,她卻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細瞧著秦暖恬靜的側臉、輕啟的櫻唇、細密的黛眉、羽翼般的長睫毛,光潔瑩白的皮膚上沒有任何脂粉痕迹,還真是天生麗質、眉目如畫!
冷知信俯身想把秦暖抱到床榻去睡,可他手一觸到側散在秦暖肩頭的黑髮時,秦暖敏感地睜開睡眼,轟隆隆遠天傳來經久不息的雷聲,她忽地坐直身,「又下雨了!」
感受到冷知信還沒抽離自己肩頭的溫熱大手,秦暖匆忙站起來,「冷總,你回來了?」
秦暖如絲的秀髮、骨感的肩頭脫離冷知信手掌時,他心底有種言之不明的彷徨,她對我的戒備心很強。
秦暖看著窗外雨打玻璃,跑去拉窗帘,「又下雨了!」
冷知信不知秦暖兩次的話是自己感嘆,還是在同自己講話,「嗯,未來一周都有大雨。」
秦暖走回邊桌旁沒再坐下,「冷總,這個有問題!」
冷知信輕按著秦暖肩膀,「坐下說!等等我再去拿把椅子。」他順手把一直攥著的電話放在電腦旁邊,轉身走了。
「叮咚!」冷知信手機里進來一條微信,秦暖匆匆瞥向門口,他還沒回來。
秦暖手指猶豫著點開那條未讀微信,手機居然沒設密碼輕易被自己點開了,看到屏幕上的圖片后,秦暖驚愕地捂上了嘴巴。
「我有消息傳進來,是不是?」冷知信不知是以怎樣快的速度站在了秦暖背後。
嘭!他手裡的椅子重摔在地上。直嚇的秦暖激靈著站起來,轉身惶恐不安地看著冷知信,捂在手裡的唇瓣顫抖著,不知該為自己的偷窺做何解釋。
「嚇到你了嗎?」冷知信擰緊眉頭隔著秦暖去拿邊桌上依舊顯示圖片的手機。
秦暖覺得那隻鐵臂是伸向自己的,她緊張的往身後邊桌旁退步,放下捂嘴的手,去扶身後的邊桌站穩;當冷知信拿起手機時秦暖勉強的辯解,「溺死的屍表徵象,好嚇人!」
話一出口,秦暖的臉瞬間變白,這樣的專業術語說出來,肯定是暴露了,他是有意把手機放這、有意不設密碼、有意弄這樣的照片來試探我?
此刻的冷知信盯著手機,眉頭擰成死結,喉嚨滾動幾下,才抬起寫滿憤恨瞬間猩紅的深眸去看秦暖,「你剛剛說什麼?」
秦暖發白的櫻唇顫抖幾下,「我說,說,好像是淹死的屍體!」
冷知信抬起手指著秦暖緊張的唇瓣,冷冽的目光深如寒潭,「不是!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把你之前的原話完整重說一遍!」
秦暖黛眉一點點蹙起,背後扶著桌子的手死抓著木質桌沿。
咔嚓!一道極亮的閃電透過窗帘射進屋子,緊接著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一長串響雷不決於耳,秦暖似雙腿都被外面的雷聲震得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