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好人壞人
陰陽陽瞄著車窗外頗為得意，並沒察覺冷知信眼中的不悅，「我是在闡述事實！」
「婚姻自由，什麼時代了，還把父輩的玩笑話當真！」冷知信再是冷冷一句。車子開出去，他從倒車鏡里看秦暖搖晃站不穩的身影，很擔心，她一整天沒吃東西，再去獻血，還是病懨懨，鬱鬱寡歡的模樣。
他很無奈，剛回國，後座這位大小姐還不能太招惹，大權還握在那沒毛關係的未來岳父陰天野手裡，想順利接管酒店，必須維持表面和諧。
「我今天很忙，酒店壓著好多事沒處理，就去酒店餐廳吃飯，之後我要加班。」冷知信儘力壓著不滿說話。
陰陽陽才從冷知信眼中陰沉的精芒中看出來他的怒意，只是他仍在保持紳士風度，她立刻甜膩膩的放緩語氣，「好嘛！知信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啊！知道你剛接手酒店很辛苦，我和爸爸說讓他多幫幫你。」
冷知信不再理會陰陽陽，下車時想到後備箱買給秦暖的補品，當面沒辦法給，留著也沒意義，他拉開後備箱，「給你的！」
陰陽陽笑靨如花看著冷知信，「謝謝！女孩補氣血，臉色才能好！」
冷知信話都沒多說一句，轉身往酒店裡走，陰陽陽拎出那幾盒東西，快步跟上冷知信，抬手去挎他胳膊，冷知信微轉身用手裡遙控器鎖車，避開陰陽陽的手。
陰陽陽訕訕的放下手，沉默跟著冷知信走進電梯，「知信，你想吃什麼？」瞅見他側臉的紅唇印，陰陽陽伸手討好著幫他擦臉。
曖昧的動作，冷知信很煩感，但半仰頭瞄到電梯間頂角的攝像頭，他不動聲色忍著，表情淡淡，劍眉微皺，「酒店的食物你比我熟，你自己點！」
冷知信扔給陰陽陽句話，直到邁進酒店餐廳，隨意找個位置坐下，手指輕敲桌面。
……
秦暖回家，剛在沙發上躺下，宋元的電話就打進來，「小暖，在哪呢？晚上一起吃個飯，哥和你聊聊。」
秦暖有氣無力地揉著胳膊，「我剛到家，改天吧，我今天很累！」
「那我帶外賣過去，再累也要吃東西！」
宋元一句話收線，快步邁出辦公樓，難得今天不用加班、值班，秦暖不做法醫惹惱師父，無論是從師父、還是從秦暖的角度，還有自己的私心，他都得找秦暖細談。
敲開秦暖家門，看到面色白如紙的秦暖，宋元皺著眉試試她額頭，「你這兩天都沒好好吃飯吧？」
秦暖晃晃頭，「我沒事，就是剛去獻個血，有點乏。」
宋元扶秦暖在餐桌旁坐下，「獻血！你這身體狀況大夫還好意思抽你的血！」
秦暖幫宋元拾掇吃飯，「大夫火燒眉毛了，見有人獻血，直接把我當大容量血袋了，哪有空在意我適不適合獻血！反倒是他，挺令我意外的。」
「誰？」宋元敏感的認為秦暖口中的他，是男人。
秦暖放下筷子坐正，上身往宋元身前微傾，「元哥，你說冷知信到底是不是壞人？我怎麼覺得他不像壞人呢。」
宋元眼前那張美得令自己朝思暮想的臉，比餐盒裡的飯菜更加秀色可餐，也放下筷子，「妹妹，首先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好人也會做錯事，同樣品行不好的人也會做好事。」
他目光灼灼端詳著秦暖，「冷知信從外表看品行不該太差，但是我仍不排除他有某種比一般人更痴迷的嗜好。比如女人，確切說年輕女人……」
秦暖面對宋元說話間凌厲起來的眼神，忙低下頭，戳著面前的白米飯。
「我警察的嗅覺告訴我，他在糾纏你，而且你似乎對他的印象還有很大改觀！小暖，你不了解男人！食色性也，男人那方面的需求，就向吃飯一樣！他沒完全洗脫嫌疑之前最好不要再接觸，說不定他下次黑手就伸向你！」
聽完宋元的話，秦暖抿唇看著飯菜胃裡很不舒服，「像吃飯一樣！那你呢，你不是男人？」
宋元一口飯直接嗆出來，他捂著嘴咳半天，「怎麼說話呢！我怎麼就……」
但見秦暖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認真盯著自己，貌似很困惑，他拿過杯喝口水，吞好幾下喉嚨，「小暖你是想說，我看上去，不似我口中男人那樣強烈饑渴吧？」
秦暖表情依然認真，輕淺勾唇，「嗯！元哥，仔細看看你，長得真挺帥的，還特別有男人味！看著正義凜然，怎麼就不結婚，也沒女朋友呢？不會真不……」
「打住！」聽秦暖誇自己，宋元眉眼間已經浮出受用的笑意，聽到後半，他就笑不出了，「我問你，你那麼好看怎麼沒男朋友啊！沒喜歡的，對吧？哥取向沒問題，哥以前是沒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所以單著！」
宋元一向都是語言簡潔直白，做事果斷利落，秦暖見他此刻微露窘態，說話還有點繞圈兒，忽地想笑，「以前沒遇到，那現在遇到了？元哥，你特意下班來找我，不會是……」
宋元被秦暖不停追問，似笑非笑地盯著，又吞吞喉，話題怎麼就聊到這了，局面完全掌控不住。他把心一橫，丫頭這麼敏感，表白勢在必行，「小暖，我……」
「還真是找我幫你追女朋友的！快說說，你喜歡的人長什麼樣，做什麼的？」
秦暖拿出小女生的八卦勁頭兒。
宋元聽她最後這句話，又偃旗息鼓了，他又喝掉大半杯水，「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找你是談你工作的事！怎麼真打退堂鼓啊？」
一提工作，秦暖含混邊點頭邊拿起涼杯往宋元杯里加水，「你似乎很渴！」
「別打岔！怎麼就不幹了，學四五年專業說丟就丟？你爺爺供你上大學，師父幫你找崗位多不容易，你對得起他們嗎？」宋元語氣冷硬起來。
秦暖輕舔唇角，「元哥，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瘦嗎，學這專業，我吐了五年，看實驗標本吐、檢屍體吐，哪怕是面對我最愛的爺爺，我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