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秀恩愛

  「我覺得我好像在哪見過他。」溫暖一邊擺放水果一邊說道。


  薛楚斜靠在櫥櫃旁,眼中閃過思索的芒,「你是說蕭盛全?」


  「沒錯!」


  薛楚嗤的一聲笑。


  「你笑什麼?」溫暖微皺起眉頭,似是不悅地看著他。


  薛楚突然拔出一柄菜刀來湊到溫暖的面前,溫暖本能的向後跳了一步,瞪圓了眼睛,道「幹嘛?」


  他笑吟吟的,擺弄著手裡光亮可鑒的菜刀,說,「你自己照照。」


  「照……照什麼?」


  「當然是照照你的臉了。」


  「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看,有沒有發現,你其實和蕭盛全長得挺像的?」


  薛楚話音一出,溫暖登時怔愣了。


  原來如此嗎?

  她拿著菜刀在自己眼前比來比去,刀面上投射出的清晰的面孔,確實和蕭盛全的那張有想象之處。


  不過,這相似的五官到了蕭盛全的臉上就成了冷艷妖媚,到了溫暖的臉上卻顯得格外的清秀動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之所以再好像在哪見過他的感覺那是因為我們長得有些像?」


  「不然呢?」


  「他從小都在國外,而你又從小都在國內,他過著上層社會的貴族式生活,你卻一直活得很草根,你們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薛楚十分篤信自己的推測。


  「你說的也有道理。」溫暖不想再和薛楚辯證,只是心裡一直在思忖這件事。


  她敢保證她真的在哪見過蕭盛全,而且絕對不是小時候,因為七歲之前的記憶她根本就沒有。而到底是什麼時候呢?又是在哪兒……她一時間真的想不起來。


  溫暖和蕭盛全,雖說骨子裡流著的血有一半是相同的,但是他們兩個給別人的感覺卻是大相徑庭的。


  溫暖似陽光,溫柔和煦,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


  蕭盛全似水,高雅清幽,給人一種清冷疏離的感覺。他面上天生自帶三分笑,可是眼睛里閃爍著的卻是寒冷的光。


  會叫的狗不咬人,笑面狐狸最可怕。


  溫暖將水果端到客廳里。


  此時,薛正鵬正和蕭盛全在客廳里聊天。


  她走過去,然後將果盤放下,「爸……呃……」她扭頭猶疑的看向蕭盛全,一時間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稱呼來叫他。


  蕭盛全微微抿著嘴角上揚,笑著,可是他的眼神卻有些可怕。


  溫暖不敢與他對視,深怕他的眸子里的冰冷的漩渦會將她吸進去似的,然後被凍死在裡面。


  「蕭先生,吃水果!」她說完,連忙起身。


  「以後都是一家人,直接叫我盛全就可以了。」蕭盛全說道,那雙狀似溫柔的眸子,閃著幽冷的寒光,緊緊地攫著溫暖的眉眼。


  「好!」溫暖強裝自然,咧嘴笑笑。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在面對蕭盛全的時候需要多大的勇氣。


  溫暖覺得蕭盛全像是一個神秘而又溫柔的殺手,是一隻毒蜘蛛,他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將所有人都至於他親自編織的密網裡,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無法逃離,而他就像是一個勝利的王者,始終帶著自信而又淡定的微笑,看著他們掙扎至死,最後再享用他親自獵來的美食。


  溫暖此時遍體生寒,急於逃離有蕭盛全的地方。


  她身體晃了一下,薛楚十分配合的及時從後面扶住她。


  「怎麼了?」他低醇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不舒服嗎?」


  溫暖裝作虛弱的點點頭,「突然感到一陣頭暈。」


  薛正鵬扭頭看向她,發現她卻是臉色蒼白,「既然不舒服就回房間休息吧,凡事交給家裡的保姆做就行。」


  「是。」


  「走,我們回房間。」


  「嗯。」


  薛楚扶著溫暖上了二樓,回到房間中之後,溫暖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那種無形的壓迫感猶在,她驚恐萬分的對薛楚說,「怎麼辦,怎麼辦?我覺得他來這兒不光是因為他和璐璇的婚事,還因為……」


  「你!」薛楚容色沉靜的坐在沙發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溫暖那張蒼白的又驚恐萬分的臉,眸光深邃。


  溫暖點點頭,「沒錯。」


  「關於這一點我已經想到了。不過,你也不用害怕,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薛楚篤定的說道。


  「為什麼?」溫暖有些不確信,「我覺得他看我的時候,那眼神很奇怪,很恐怖,冰冷弒殺,就好像我和他有幾世的仇恨一樣。」


  「你是狗血劇看多了吧?」


  「咳……」溫暖的臉紅了紅,眼神因為心虛而有些飄忽,「那你說,他來這兒究竟有何目的?」


  「照我看,他來這兒的目的確實和你有關,但是具體是什麼,我怎麼知道?」


  「你……」溫暖著實有些懊惱,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在裝大尾巴狼,裝的跟自己什麼都看透了一般,其實喵了個咪的什麼也不知道,居然還敢擺出一副傲慢的德行,真的是夠了。


  溫暖懶得和他多廢話,自顧自的走到床邊,然後一頭鑽進舒服柔軟的被子里。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她長嘆一聲,閉上眼睛,準備來個美麗的午睡。


  薛楚坐在沙發上看著弔兒郎當的她,無奈的搖搖頭。


  此時,薛璐璇的房間里。


  段羽紓和薛璐璇一起坐在沙發上。


  「如果你早說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盛全的,又何至於兜這麼大個圈子,再鬧出當初那麼一出?」段羽紓說道。


  薛璐璇的臉色有些蒼白,低頭看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不發一言。


  段羽紓並不知曉這其中的曲折利害,只覺得蕭盛全人看上去老實又穩重,家世也好,能力也強,是薛璐璇的良人。


  段羽紓輕輕地放下茶杯,看向薛璐璇的時候眉頭微微的皺起,「你怎麼一直低頭不說話啊,想什麼呢?」


  薛璐璇不動聲色的吞了吞眼淚,抬頭微笑著,「沒想什麼啊,我就是想,我這肚子里是女孩還是男孩。」她表面裝得開心幸福,心裡卻像是被針扎一樣的痛苦。


  段羽紓一想到薛璐璇的肚子里懷著自己的外孫或者外孫女就特別的開心,她隔著衣料用手溫柔的撫/摸薛璐璇的肚子。


  「不管是女孩還是男孩,媽都覺得很好啊,女孩漂亮,男孩聰明,我相信,盛全他也都會喜歡的。」段羽紓和聲細語,「等將來孩子出世之後,我可就是姥姥了,呵呵,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要當姥姥了,我還以為我家璐璇是小孩子脾氣,沒個定性,不可能這麼早結婚生子呢……」


  段羽紓的話溫柔又和煦,卻宛如一把把尖銳的刀子一般刀刀插在薛璐璇的心尖上,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的,終於還是沒忍住,流了出來。


  薛璐璇突然一把抱住段羽紓,段羽紓頓時僵硬住,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


  「媽……」薛璐璇一邊哭,一邊說道,「媽,我不想嫁人,我想一直陪在你身邊,嗚嗚……」


  薛璐璇哭得十分厲害,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大珠小珠落玉盤,簌簌的落個不停。


  段羽紓依舊蒙在鼓裡,只當薛璐璇小孩子脾氣發作,跟她撒嬌呢,於是笑著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傻丫頭,不哭,你嫁人挺好啊,雖然媽也很捨不得你離開,但是,能有個人照顧你,愛你,這是媽最大的心愿。盛全他是個好男人,會給你幸福的。」


  薛璐璇使勁兒的搖頭,哭著,哽咽著,「不要,我不想嫁人,我才二十三歲,我想陪著你和我我爸起碼到三十歲,不對,起碼到三十五歲。」


  「你看看,又說傻話了不是。三十歲,三十五歲,都成了老姑娘了,到時候誰還要你。」段羽紓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好笑的道。


  「那就不嫁人了,一直陪著你們……嗚嗚……」說著,薛璐璇又將段羽紓緊緊地擁抱住,並向小時候一樣將頭依偎在段羽紓的懷裡。


  段羽紓簡直拿她沒辦法,皺眉笑著,眼睛里卻全是寵溺,「傻丫頭,你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你呢就趕緊和盛全結婚,然後再把你們的孩子好好的養大,我就死而無憾了……」


  薛璐璇咬著嘴唇,哽咽到說不出話,眼睛哭到紅腫不堪……


  辭別薛家人的時候,蕭盛全表現的尤為的體貼,蹲在地上幫薛璐璇穿鞋,那深情的模樣讓在場所有人都聞到了幸福的味道。段羽紓最是開心,覺得自己的女兒真的是找了一個舉世無雙的好男人。


  薛璐璇倒是有些受寵若驚,她只知道蕭盛全最擅長在人前演戲,可是沒想到他為了贏得薛家人的好感居然能如此下血本。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居然肯單膝跪地給她穿鞋……


  她心裡的情緒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待穿好鞋后,蕭盛全將薛璐璇從墩子上扶起來,然後溫柔寵溺的摩挲著她泛紅的臉頰,那旁若無人秀恩愛的模樣叫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溫暖冷不丁的打了寒顫,覺得蕭盛全這個男人實在是叫人看不透,他說話做事,三分真七分假,叫人摸不透。實在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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