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當薛楚和溫暖趕到醫院的時候,薛家的人還在搶救室外面焦急的等待著。適時,舒姨已經被推進去兩個多小時了,醫生正在極力搶救,前途未卜。
「究竟是怎麼回事?」薛楚容色肅然,沉聲質問道。
薛璐璇說,「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是我最先發現舒姨暈倒的,當時我是要去給舒姨送牛奶的,結果推開門卻發現她暈倒在房間的地板上,我就趕緊打了120。」
薛楚深吸一口氣,他和溫暖心裡想的一樣,舒姨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體素質一向很好,而且心態十分平和,如不是突然受了什麼極大的刺激,是絕對不可能突發心臟病的。
薛楚用冷冷的目光慢慢的掃視過在場的所有人的臉。眾人無異,都是淡定而又悲傷。他悠悠的吁了口氣,看來這件事,只能等舒姨醒來之後自己說了。
突然搶救室的大門「砰」的一聲打開了,醫生護士魚貫而出,緊接著舒姨也被推了出來。
「病人的家屬在哪兒?」
「我是。」薛楚率先走過去,適時,他是最關心舒姨的。
「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你們放心吧!」
醫生話畢,眾人都鬆了一口氣一般,相互對視一眼,給彼此以安定的笑。
薛楚也輕鬆的吁了口氣,點點頭,「謝謝你了醫生。」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舒姨被轉移到了普通VIP病房,上了呼吸機,打著吊瓶,蠟黃的臉色透露著她的疲憊和虛弱。
薛楚坐在病床邊,雙手一直抓著舒姨袒露在外面的枯手。
舒姨這個曾經風光無兩的千金小姐,最美好的年華,乃至是半生心血都獻給了薛家。在薛家人心裡她不僅僅是薛家的恩人,更勝親人。
尤其是薛楚,他從小沒了母親,父親又對他疏於照料,他是由舒姨帶大的,薛楚對她的感情更是異於尋常的身後。
如今舒姨出事,最擔心,最難過的也是薛楚。
溫暖站在病房外面,透過房門玻璃看著裡面的情景。
裡面,薛楚坐在病床旁,上身微弓,看上去十分疲憊,落寞而又悲傷。
她不由得心下一陣酸然。
她雖然一直將薛楚定義為魔鬼,但是,她畢竟還是了解他一些的。他是個外表冷漠,但是內心火熱的男人。他很重感情,從他帶她去祭奠他死了多年的母親的時候就知道。
人生一大苦,愛別離。最愛的人離開,活著的那個才是最痛苦的那個。
薛楚怕舒姨還出什麼意外,所以整夜守在病床邊,連眼都沒合過。然而,晨曦微薄之時,舒姨沒了心跳。
薛楚聽著那令人揪心的沒有變化的儀器聲,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條平直的紅線。
舒姨,走了!
接下來,走廊里爆發了一陣觸目驚心的廝打,薛楚踩著手術醫師的衣領,揮拳在他臉上、身上暴打好幾拳,鮮血橫飛。
他紅了眼,怒不可遏,又悲傷至極,「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為什麼她還是走了?啊……」
醫生深呼吸,盡量平穩自己的情緒,「手術確實很成功。」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任何成功的手術都有可能因為其他意外的因素而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不相信!」薛楚咆哮一聲,掄著拳頭帶著風,想要再次向醫生颳去,這次卻被醫院裡的工作人員給拉住了。
「薛先生,您冷靜點,這裡是醫院。您要是再這樣,我們可就要報警了……」
「你們報警啊,把這個無德的庸醫抓起來!」薛楚彷如失去了控制的猛獸,一直掙扎著,想要掙脫眾人的桎梏,臉紅脖子粗的嘶吼著。
最後,真的驚動了警察,才將事情平息下來。
事情的結果是,舒姨回不來了,但是那位給舒姨手術的主治醫師也被解僱了。
不管舒姨的死因為何,事情已經以一種最壞的形式定格了結局。
舒姨葬禮的那天,天上下著蒙蒙的下雨,似乎,上天都在為她悲傷難過。
葬禮結束后,眾人紛紛散去,唯獨薛楚站在她的墓碑前,久久凝視著她墓碑上的照片,目光,寂寥,惆悵,又悲傷。
很久之後,久到他的腿都站麻了,褲管的一節已經被微雨打透,他才轉身,準備離去。
然而,當他回眸,他看到,一柄黑傘下面站著一個人,她容貌秀氣,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著,身上穿著寬鬆的黑衣黑褲,站在雨里,一雙美麗的眼睛正靜靜的注視著他。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莫名的感到心裡像是有什麼被輕輕地叩擊了一下,繼而又莫名的感到一陣心安。
舒姨走後,他並不孤單,因為當他驀然轉身,他發現,他還有她。
第一次,他主動的擁抱了她。
溫暖身體輕輕地晃了晃,腳向後退了半步,承受著薛楚身體大部分的重量。
她知道他現在很難過,這個擁抱與愛情無關,只是因為他累了,需要暫時需要一個肩膀,哪怕它很瘦弱。
他手臂的力道很緊,緊到讓她感到一陣窒息,並有了一種她下一刻就會被生生地按進他的骨血里的感覺。
他終於鬆開她,疲憊的瞧著她秀氣的眉眼。
「你怎麼在這兒?」
「我有點……擔心你。」溫暖抿了抿嘴唇說道,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她覺得她是在自作多情,「所以,一直在這兒等你。」
她說完,便不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會從她的眼裡瞧出嘲諷的神色。
然而眼前突然光線一暗,緊接著她便覺得唇上一重。
「唔……」
她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那張放大的額頭。
他在……吻她?
這吻來的突如其然,又毫無章法。
她像是受到了某種巨大的衝擊一般,渾身都僵硬住,大腦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就連手中拿著的傘掉落在身後都不曉得。
他冰涼的唇覆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輾轉輾磨,漸漸地有了溫度,不是蜻蜓點水的淺嘗輒止,而是帶著情慾的深入而又綿長……
直到溫暖坐到車上,她都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些什麼。
薛楚側頭看著她呆怔的樣子,驀地扯唇輕聲一笑,抬手用拇指腹輕輕地摩挲她紅腫的嘴唇。
她扭頭,對上他那雙含著笑色的眼睛,秀眉皺起,似是看不懂他的樣子。
「怎麼了?」他問。
她搖搖頭,打掉薛楚落在她唇邊的手,扭過頭去,看著車窗外,繼續發獃發怔。
她此時心裡很亂,他的吻,她搞不懂是為什麼,也搞不懂他眼中的笑色是出於喜歡還是鄙夷。
她很鄙視自己,每每豪言壯語的說不會再愛了,說絕對不會對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動心,可是,憑她狂亂的心跳看來……
果真,愛情這個東西,是不能自己的,是情不自禁的。
她的反應,另薛楚又是失落,又是憤怒。她居然毫不留情的揮開他的手。
她,就那麼嫌棄他嗎?
他頓時覺得心上像是被撒了一把針一樣,那種密密麻麻酸酸澀澀的痛,清晰而又真實。
他突然意識到,他,好像是愛上她了。
愛上她,絕不不是在剛才,那是一種積聚了許久的情感,直到剛才才爆發出來。
可是,他覺得這實在不可思議。
他愛的人明明是關子琪,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她了?
他心裡也變得十分煩躁起來。
一路無話,直到兩個人都回到薛家別墅。
溫暖和薛楚剛進客廳,就聽到二樓爆發的巨大的爭吵聲。
溫暖問小紅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小紅戰戰兢兢的搖頭,緊閉著嘴巴,一副即便知道也不敢說的樣子。
溫暖和薛楚對視一眼,心下都生出極度的煩躁來。
這個家,是越來越亂了。
他們上樓去,發現薛璐璇的房門大敞著,薛璐璇在風快的收拾衣物,揚言要搬出去。
薛正鵬突然按住她的手,讓她痛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卻還是目光堅定,「既然這個家容不下我,我又何必留在這兒,爸,你可以罵我,可以罵他,但是你不能罵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是無辜的。」
「璐璇,你就少說兩句,別再惹你爸爸生氣了……」段羽紓扯著薛璐璇的肩膀哭道。
「媽,您放開我!」她將段羽紓的手掙脫掉,繼續收拾衣物,帶著一腔憤怒,已經委屈,以及年輕人特有的倔強與瘋狂。
「夠了!」薛浩突然大喝一句,「你別再鬧了。」
他衝過去,將薛璐璇收拾好的衣物全都倒在外面,弄得亂七八糟。
薛璐璇尖細著嗓子沖他大喊,「哥,你幹什麼?」
「你別再鬧了,你有什麼事都不考慮爸媽的感受,總是一意孤行,薛璐璇,你還當自己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嗎?」
薛璐璇氣鼓鼓的,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她看著薛浩,憤怒而又堅毅的目光又掃過眾人,「好,你們不是說我是小孩子嗎?總是喜歡無理取鬧,我現在很鄭重的告訴你們,這個孩子我要定了,這個家既然再也容不下我,我也走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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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薛璐璇意外懷孕的故事我事先設個梗,親們不要覺得故事太跳脫,我會一點點的把故事的面紗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