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有本事你就把老子踢下床
薛楚的目光從她緊抓著他手腕的細手上慢慢的移動到她那張蒼白的倦容上。說實話,他有那麼一瞬確實很想留下來,就當他想要點頭答應留下來的時候,腦海里卻猛然閃過了溫暖的影子。
於是,他說了句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的話,「今晚,不行!」
說完他輕輕地掙脫她的手,嘴角微微的向上牽了牽,細語和聲的對關子琪說,「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再過來看你。」
不知是不是因為燈光的原因,那一刻,關子琪的臉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蒼白,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眸里盛著訝異,以及淚水。
她似乎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來都對她言聽計從,將她視若珍寶的男人,如今卻一而再的為了那個女人而不顧她的感受嗎?
薛楚敏銳的捕捉到關子琪眼底的那抹濃濃的受傷的神色,心不禁騰了騰,遂彎身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如蜻蜓點水一般的吻。
他說,「好好休息吧!」
說完,他便直起身子,繼而離開。
關子琪躺在床上,仰面直直的盯著房頂,眼眶裡蓄滿了憤怒的淚水,雙手則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並將床單抓的皺褶不堪。
「薛楚,我一定要完完整整的擁有你。」她咬牙切齒的暗暗發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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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薛楚回到薛家別墅的時候,溫暖早已支撐不住,倒頭和周公下棋去了。
薛楚輕手輕腳的進門,輕手輕腳的上樓,然後扭開自己房間的門,進去,關門,一邊向床邊走,一邊脫衣服。
他可能是忘了,今天是他和溫暖大婚的日子,更忘了,今天晚上溫暖會在他的房間睡。
此時,他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房間里已經多了一個人,他還像是往常一樣洒脫到將渾身上下脫的一絲不/掛,然後在房間里自由的走兩圈。
話說,但凡是一些在某領域有些建樹的人都有些常人無法理解的怪癖,就好比薛楚,喜歡在深夜裡,脫光了衣服在房間里裸/走。或許這是他每天完成繁重的工作時候一種行之有效的減壓方式,或者,就如溫暖現在心裡想的,他可能是心理變/態。
沒錯,當薛楚進門的時候溫暖就已經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光線十分昏暗的房間里有人活動。
她沒有伸手開燈,在暗黑的光線里將薛楚辨認出來,不過剛想開口說話,她就發現那男人開始解襯衣的扣子,緊接著就是褲子拉鏈,再緊接著便是……呃……
溫暖已經被他驚得完全清醒了,如果此時開著燈,他一定能看到她臉紅的像是猴屁屁一樣,並且耳根子都是紅色的。
這種情形下,她不知道她是該開口講話,還是該裝作根本沒有醒過並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的好。
如果開口講話,無疑是告訴薛楚她已經將他看了個精光,正好報了之前被他看光自己身板兒的仇,這是一個絕佳的雪恥機會。
不過,轉念思及薛楚的暴脾氣,如果他知道她已經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把他給看光了,他會不會憤然豎起中指,然後插瞎了她美麗的眼睛。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想想雪恥的事兒姑且先擱置,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晚暫且先放他一馬。
如此想著,她又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薛楚猛然想起來了些什麼,並且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房間和往常不大一樣,好像屋子裡多了一個人。
他連忙走到門口,手掌在牆壁上的突兀出輕輕往下一壓。
「啪!」屋內瞬間燈火通明。
溫暖的睫毛顫了顫。
今晚他的房間被布置的格外喜慶,不似往日的慘白單調,今天他的床是大紅色的,枕頭也是大紅色的,被子也是大紅色的……
於是,在這一堆大紅的映襯下,被子里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就顯得格外的明顯。
薛楚不由得鎖起眉頭並暗咒一聲,連忙拾起地上的衣褲往自個的身上套。
真的是見了鬼了,他一定是因為今天太忙了,所以把這個女人今晚會睡在自己房間的事給忘了。幸虧她此時是睡著的,不然……不對……
薛楚突然發現床上的女人似乎有點不大對勁兒,如果,她真的睡著了,為什麼臉會那麼紅?
通常情況下,一個人臉紅,要麼是因為發燒,要麼是因為發……sao。
這個女人總不會是在新婚之夜發高燒了吧?
薛楚一點點的靠近大床,一點點的靠近床上正熟睡的女人。
溫暖只覺得自己身體的上空有一種無形的巨大的壓迫感,脖頸處有灼熱的氣息一下下的噴洒著。
溫暖的臉不禁變得更紅了,心跳的飛快,感覺隨時都會她撐破那不怎麼厚實的胸膛蹦出來。
她在心中暗道,這個男人特么的想幹什麼啊?不會是想……呃,不要啊,說好的假結婚的,南海觀世音耶穌上帝真主安拉保佑啊,保佑我千萬被被薛楚那個臭男人給……嗚嗚……
她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心裡也就越來越緊張,越來越害怕。
嗚嗚……我要不行了,好想哭嗚嗚……溫暖在內心一陣哀嚎。又不敢睜開眼睛看看這男人究竟是想幹嘛。
她忍不住假裝翻了個身,盡量將自己的臉埋進軟綿綿的枕頭裡,只將一個後腦勺留給他。
薛楚見她動,不由得心下一緊,並且覺得那女人果真是在裝睡。不過,他見她翻過身去之後便又沒了什麼動靜,並且呼吸越變得越來越平穩,漸漸地開始打起了輕微的呼嚕聲。
呃……可能是他想太多了吧。
然而事實上,溫暖的呼嚕聲也是裝出來的。
薛楚放鬆了警惕,企圖輕輕地從溫暖的身上爬過去到大床的另一邊就寢。
結果就在這時候,溫暖身下的枕頭上沾著的一根很細小很細小的羽毛鑽進了她的鼻子里,弄得她鼻子里痒痒的,她很想用手撓撓鼻子,可是此時薛楚正企圖從她身上跨過去。她此時雖然沒睜眼,但是床上的動靜,以及身體上空的壓迫感無一不在提醒著她這些。
她不能動,也不敢動。於是盡量將臉往枕頭裡埋得更深,企圖利用挪臉的動作來消除鼻子處的癢意,然而,並沒有起到什麼卵用,反而加深了癢意。
「阿嚏!」溫暖實在是忍不住了,猛地打了個噴嚏,而且這個噴嚏她打的很用力很用力,氣流噴出的力道差點沒將正弓著身子企圖從她身體上空爬過去的薛楚震出去。
「啊,終於舒服了。」她打完噴嚏之後,還特別忘我,特別愜意的嘆息一聲。
嘎嘰。
她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頓時如遭棒喝。
此時,薛楚正弓著身子僵硬在她身體的半空,黑著臉,森森的盯著她。
溫暖只覺得后脊樑森森的冒寒氣。
她僵硬著脖子回過頭去,臉上一抹乾笑,豎起小抓在擋住半邊臉,對薛楚道,「嗨!」
此時薛楚的一張俊臉是黑了紅,紅了黑,這個女人不去做演員還真是浪費啊。
他暗自咬咬牙,問她,「你什麼時候醒的。」
溫暖的身體僵了僵,隨即又裝作一副很困的樣子,「呃……現在幾點了,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時候再裝恐怕有些晚了吧?
薛楚一把將她擋在臉前的小爪子挪開,並且順勢將她的手扣在頭頂。她試探性的掙扎了一下,嗯,果真還是掙扎不開。
「別再裝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薛楚的話音里都帶著一股子狠勁兒。
溫暖當時心裡就在想,不就是被我看了一眼屁股嘛,又是個大男人,當時屋裡又沒開燈,他至於這麼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嗎?
她無奈的吁了口氣,「我真的只是剛剛醒過來。我剛才還做了個夢,夢到我去花園裡看花,然後我可能是吸了很多花粉吧,所以覺得鼻子很不舒服,我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然後我就醒了。」溫暖無辜的看著薛楚,一臉淡定坦誠的說道。
薛楚探究的看著她,卻從她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找不出一點她在說謊的跡象。
「當真?」
溫暖一臉的人畜無害,點頭,「當真!」
薛楚終於鬆開了她的手腕,然後一翻身便倒在了她的身側。
哇塞,同床共枕耶。
溫暖的小心臟不禁又開始撲通撲通了。
雖說早就不是小女孩了,但是,身邊有個大男人緊挨著自己躺著,又是自己的「丈夫」,心裡的感覺很奇怪又很微妙,有點興奮,有點緊張,更多的還是害怕。
耳邊突然傳來薛楚的悠悠的說話聲,「這是我的床!」
溫暖臉紅心跳,「我知道。」
「那麼,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你該怎麼做了吧?」
溫暖扭頭看了看他,話說這男人的側臉還真是夠帥啊,可是,他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以為自己長得帥就可以不尊重女人嗎?
她可是弱女子耶,他這個臭男人不會是想讓她睡在地板上吧?
她於是乎也不說話,只用實際行動向他表明,雖然這張床是他的,但是她也絕對不會放棄對它的使用權的。
她不動聲色地拉起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然後閉起了眼睛,用自己平穩的呼吸來告訴他,老子已經睡著了,有本事你就把老子踢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