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他剛剛……吻了她的額頭?
如果有人問你,前男友的婚禮你會參加嗎?
可能大多數人都會說,NO!
顯然,溫暖不是大多數人當中的那個。
吳昊陽和楊欣的婚禮,她去了,而且打扮的很漂亮的去了,並且還給他們真的包了個大紅包。
段一凡瞪著眼珠子,吹著本不存在的鬍子,恨其不爭的道,「你丫就是腦子有病,你丫就是犯賤……」
溫暖只笑,並不反駁。
段一凡罵完又一把將她抱住,吸著鼻子帶著哭腔道,「暖暖……讓我陪你一起去吧?」她擔心溫暖會在婚禮上出什麼事。
溫暖卻拍了拍她的後背,並安慰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溫暖出門的時候,大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架勢。
段一凡紅著眼睛抱著一杯水追出來,毫不客氣的朝溫暖灑過去。
還沒等溫暖破口叫罵呢,段一凡便說,「去吧,我苦逼的姐妹兒,去吧,去參加你前任的婚禮吧,去吧,去親眼見證那對狗男女步入愛情的墳墓吧,去吧,去吧……」
溫暖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無力的擺擺手,抬腳進了電梯。
婚禮的舉辦地在維景大酒店,這可是政府高官,明星款爺常來落腳的地方,可想而知這價位……
溫暖咂咂嘴,心下暗道,丫的吳昊陽得跟多少人求爺爺告奶奶借錢啊,選這麼貴一地兒辦婚禮……
正想的出神的時候,她差點迎頭撞在旋轉的玻璃門上,好在反應及時,把自個從丟人的道路上拉了回來。
溫暖剛一進大廳,正想找個人問問婚禮現場究竟在什麼地方,就看到從東南方向走過來烏壓壓一眾有款有型的男子軍團,那氣勢,大有一種皇帝出巡,周遭大臣小心伺候著的形容。
而且,走在最前面那位,她看著很眼熟,那男人身材高大,五官立體,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窩,看上去與眾不同的眸子。如此之高的辨識度,她就是光用腳趾頭都能想起來他是誰。
牧宇森。
此時,牧宇森就像是一個王者一般,霸氣凌厲,高高在上,受萬人矚目敬仰。
恍惚間,叫人覺得周遭的空氣突然靜謐下來,腳下似有黑色的海水在蔓延上漲,翻湧的驚濤駭浪向他席捲而去,卻又在他近前一分為二,自動湧向兩邊,變成了歡迎的姿態安謐下來。
很快,牧宇森也注意到了溫暖。
四目相對間,溫暖微微一愣,想抬腳走人,雙腿卻不知為何抬也抬不動,就像是被人下了降頭,施了定身術一般。
牧宇森回頭對周遭的身交代了些什麼,接著那些人自按兵不動,他則邁開長腿徑直朝溫暖走去。
溫暖瞧見牧宇森直直地朝她走過來,心下雖然有些疑惑和緊張,但是面上依舊保持她慣有的溫和與從容。
「您好!」溫暖微笑著率先與牧宇森打招呼。
牧宇森笑著與她點頭,一雙銳利的綠眸緊緊地凝著她,「你好!」
溫暖自覺和牧宇森並不熟,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已經打過了招呼,溫暖眼下就想借口開溜了。
「你來這兒是……」牧宇森用一雙堪比掃描儀的眼睛將溫暖考究的打量一遍。
她今天穿著一襲長裙,是時下比較流行的復古碎花的款式,但是顏色選擇是暖色調中的淺粉色,既不顯得過於張揚,也不顯得沉悶,恰好符合她清新恬淡的氣質。一頭栗色的長發被簡單的在頭頂紮成了一條馬尾,乾淨利落,配上一副淡妝,相得益彰,襯得她年輕活力又溫婉可人。
牧宇森是屬於閱人無數的那種男人,他上過的女人比溫暖吃過的飯都多,但是像她這樣氣質清甜,看上去單純到好人都忍不住想去騙她的就只有她這一個。
「我來參加朋友的婚禮。」溫暖笑著回道。
牧宇森點頭,看了眼腕上的手錶,「那婚禮大概幾點結束,晚點我想請你看個電影。」
溫暖聽后感到些不可思議,是這男人的思維太跳躍,還是她反射弧太長,以至於難能理解這男人的想法?
他們好像這才是第二次見面,他開口就說要請她看電影是幾個意思?
溫暖的眼珠轉了兩轉,眼底是戒備的神色,她乾笑了兩聲,說,「真是不好意思,我下午還得陪我朋友去逛商場,恐怕我……」
牧宇森半眯著眼眸,目光里夾帶著些許不滿。
從來,都是女人主動約他,他看心情答應或者是拒絕,這被別人拒絕的滋味還真是……
有意思!
他勾起半邊嘴角,半眯著綠眸,裡面有一絲危險的芒一晃而過。
「那麼晚上我請你吃飯!」
溫暖微微一怔,心想,這男人究竟想幹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接近我,又是請看電影,又是請吃飯……這根本就是江湖中「約/炮」的信號嘛……
呃……
她疑惑地看著他,但是轉念一想,他牧宇森究竟是看上自己哪了?她要身材沒身材,要個性也沒個性,還沒錢……難不成是山珍海味吃膩了,偶爾想要來點蘿蔔小菜解解膩?
還是說,他因為她是薛楚的未婚妻的緣故想要抓住一切機會巴結她?
不對呀,薛楚和牧宇森是情敵,他就算巴結她也沒沒什麼卵用啊……嘶……
牧宇森不知道,溫暖在短短的一瞬間腦海里閃過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那個……」
「還沒時間?」
「不是,我有……」溫暖恨不得把舌頭咬斷,她立時呲牙咧嘴的一陣懊悔,丫的,腦子進風了不成,幹嘛對他講實話。
牧宇森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忙完,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溫暖無奈的點點頭,垂眸間心想,大不了到時候再找個借口拒絕。
「這是我的名片,」牧宇森將一張名片遞過去,「記得把你的電話發給我。」
溫暖正低眸看手裡的名片,突然肩膀一重,一隻大手落在她細弱的嫩肩上,還不待她反應過來,突然眼前一暗,一張俊臉便俯了下來,緊接著便覺得有什麼溫軟的東西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溫暖悶聲驚呼,渾身一僵,瞪圓了一雙秀眸,不可思議的看著牧宇森那張沾染著得色的笑臉。
他剛剛……吻了她的額頭?
這……他……
溫暖驚詫至極,羞憤至極,大腦也在那一瞬間當機了,等她完全清醒並反應過來的時候,牧宇森早已邁開長腿離開,回到了他公司的下屬身邊,繼續視察酒店。
牧宇森剛才的舉止太過……輕浮,這令溫暖接下來都像是生生的吞了一隻蒼蠅一般,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厭惡感。
溫暖對牧宇森這號人物其實還是有所耳聞的,他上經濟新聞的頻率遠遠不及娛樂八卦新聞,是個不折不扣的風流又花心的男人。
她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無力的看著自己泛白的臉,覺得自個的人品也真是大爆發了,居然一而再的惹上各式奇葩的男人。
婚禮正式舉行的時間到了,溫暖稍稍補了補妝,便徑自往洗手間外面走,卻因為心情煩躁,一不留神一頭撞在了牆上。
「啊……」她痛的尖叫一聲。
隨後,她無比懊喪的捂著額頭的痛處,眼角沁出兩滴眼淚來,望著那道冷冰冰的牆壁無可奈何。
「我這是怎麼了?倒霉到家了……嗚嗚……」
溫暖覺得自個這小命運丫的就跟開了掛似的,幸運指數狂跌不止,快馬加鞭的直奔負無窮啊……
她在外面磨磨蹭蹭了半天,好在是沒錯過婚禮。
今天的吳昊陽很帥,很瀟洒,一臉的意氣風發,很有當新郎官的樣子。
溫暖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遠遠的看著他。
曾經,他們約定將來一定要一起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如今,雖然沒能一起攜手,畢竟,在這重要的時刻,他們在同一個殿堂里,聆聽著同一首浪漫動人的音樂。
「吳昊陽先生,請問您是否願意娶楊欣小姐為妻,無論貧窮……」主持人操著一口專業深情的口吻朗誦著早已背的滾瓜爛熟的說辭。
溫暖淚眼模糊,眼前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只變成一抹白亮的光點。
回憶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的腦海里閃現,她當下滿心滿腦都是那個陽光溫暖的午後。
她如同夢囈一般神情恍惚的囁嚅著,「吳昊陽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溫暖小姐為妻,無論貧窮,富貴,疾病或者健康,你都願意陪在她身邊,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
「……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主持人的話問完。
台上的吳昊陽竟在那一瞬有些恍惚,眼前那張濃妝艷抹的臉,突然變成了一張清甜秀麗的臉孔。
他驀然一笑,說,「我願意!」
「楊欣小姐……」主持人在又繼續轉而問楊欣。
這時的吳昊陽突然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同即將結為夫婦的女人不是那個她,而是她……
當下竟有種被涼水澆頭的感覺,心口處傳來難以言喻的悶疼感,疼的他呼吸都變得稍稍緊促起來。
「我願意!」楊欣利落的回答主持人的問題。
「好,那麼我宣布吳昊陽先生和楊欣小姐,現在正式結為夫婦!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吳昊陽眉心微蹙,臉色微白,盯著楊欣那張艷俗的臉,無動於衷。
楊欣瞧出吳昊陽有些奇怪,不禁小聲提醒吳昊陽,「昊陽……」
主持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許的僵硬,又說了一遍,「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吳昊陽神思歸位,猶如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般,額頭沁出幾顆冷汗,隨即尷尬的揚了揚嘴角,敷衍似的,禮儀性的,輕輕地抱住楊欣,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台下的觀眾響起熱烈的祝福的掌聲。
溫暖在如激流一般響徹整個大廳的掌聲中默然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