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排查
鄧艾卻不作答，而是昂起頸項，觀看前方動靜。
「駕！」五十探子各自備弓矢，呼喝著駕馭戰馬向前路疾馳，轉瞬間，便沒入了神風林之中。
探子，皆是一軍精銳。享受到的待遇也是冠絕全軍。這五十名探子由一名都伯統帥，這都伯年紀不大，不過二十五六歲而已。
但卻已經從軍十年，十五六歲的時候，便已經是劉表麾下士卒。後來追隨劉燕南下，參加過一系列的爭鬥，後為劉燕親兵。
劉燕建五營都尉，便派遣其人為鄧艾麾下。都伯姓金名成。道路延伸入神風林，進入神風林后，金成便揮了揮手，示意麾下緩慢謹慎行動。
疾馳的隊伍，瞬間緩慢了下來。包括金成在內的探子們左手拉著馬韁，右手放在馬前弓上，雙眸如鷹，觀看四周局勢。
金成乃其中最優秀之輩，他到達之後，立刻觀看遠方道路，道路十分的平整，沒有大軍活動的痕迹。
金成眸中戒備稍稍鬆懈了一些，但仍然十分警惕。不僅是鄧艾覺得這是個埋伏的地方，他也覺得這是一個好埋伏點。
大軍入林，必定拉長。若敵從中間斷之，前後不得相救，非以劉公之神武，力挽狂瀾，恐有全軍覆沒之危。
不是他小看鄧艾，鄧艾沒那個神武能耐。一旦真有埋伏，必定是待宰羔羊。
鄧艾的命令是往兩旁射箭矢，以確定安全。但是金成看了看那成片低矮的灌木叢，再加上高大的樹木，這林內的情勢比想象中的複雜。
想了一下，金成右臂抬起，令道：「出列十人，分別查看道路兩側。尤其是那灌木之內。」
「喏。」十名探子立刻應喏一聲，策馬來到道路兩側，翻身下馬，去觀察兩旁的灌木。
附身觀看了一下灌木，探子們立刻皺起了眉頭，細密的倒刺，清晰可見。伸出手來一抹，便能立刻刺出好幾個傷口，雖然不至於流血不止，但既痛又癢。
「這裡不適合埋伏人。」探子們心中暗道，不過身為探子，謹慎警覺是本能。他們拔出了腰間的大砍刀，在灌木叢內砍伐了起來。
但是這灌木叢長勢極沒有規則，大砍刀砍在上邊，力量發揮不了三成。如果盡數清理，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功夫。
而且，這神風林看起來很大，很廣袤。探子們砍了片刻，便放棄了，策馬返還了金成身畔，報告了情況。
金成眸中的戒備之色越發的散去了，看來這神風林還真不適合埋伏。不過，他仍然保留有一定的警覺，而且這還是鄧艾的命令。
軍令如山，該做便做。
想到這裡，金成下令道：「飛馳而過，沖著兩旁的林中射出箭矢，不要太密集，要不然箭矢不夠用。」
「喏。」
探子們齊聲應喏。隨即紛紛呼喝，雙腿夾緊馬腹，在一聲聲戰馬的嘶鳴聲中，馬蹄聲飛鳴，向西疾馳而去。
「嗖嗖嗖！！！！」探子們又彎弓激射，向不斷飛退的森林內部射出了一支支箭矢，絕塵而去。
…………
「咄咄咄」一支支箭矢激射而出，落在了灌木叢內，多數都被那低矮密集灌木叢抵擋，但仍然有大量的箭矢叮在了地上，形成了一陣陣的聲響。
趴在森林內的韓今，瞬間冒出了一身冷汗。倒不是怕有性命之虞，他畢竟是穿著全身甲胄，等閑箭矢不足以洞穿。
但是士卒不一樣，士卒們只穿著皮甲，有一定防禦力，但不能盡數防禦。
「希望這一波箭矢沒有射中士卒吧，否則痛呼聲一起，便驚動了對方。」韓今的心中暗自祈禱，同時又大罵不止。
「對方這乳臭未乾的小兒，也太過謹慎。這樹林內根本不適合埋伏，卻還要彎弓射箭檢查，簡直是不知所謂。」
也不知道是罵起了作用，還是祈禱起了作用，隨著金成等人的一路飛馳，一路射箭，硬是沒有一聲痛呼響起。
頓時，韓今鬆了一口惡氣。
其實這不是偶然，而是過硬能耐。這一支支飛射而出的箭矢，便是有很大部分被灌木叢抵消，但剩下的仍然是為數不少。
張橫五千精兵在兩側埋伏，非常的密集。這一支支箭矢便是百中其一，也能取到效果。
但是涼州兵的堅韌耐痛，簡直是匪夷所思。
「唔！」一名埋伏在林內的涼州兵被箭矢射中了右肩，雖然有皮甲保護，但仍然射入了肉中，涼州兵感覺傷口比較深，很痛，當即冒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在發出悶哼的時候，卻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
忍了！
涼州兵，乃是西方上兵。蓋因為涼州漢胡雜居，民風彪悍。在那個地方，殺人見血不過等閑。
涼州出來的男人，特別的斗性。以這樣的兵員組成的大軍，自然是精銳驍勇。當年董卓起兵，攻入洛陽，麾下精兵不過三千，卻讓袁紹，曹操等人洛陽八校，以及北軍精銳不敢動彈，可見一斑。
後來董卓敗，四部將樊稠，張濟，李傕,郭汜，領董卓殘兵敗將，便可攻克長安，殺王允，敗呂布，劫持天子百官，威震天下。
當時那支涼州兵已經消散殆盡，而現在的涼州兵，分別由關中，涼州諸侯所統帥，張橫所率兵馬，或許比不上董卓當年那支軍隊虎狼，但也並不差。
「過了。」韓今眼看著金成等探子疾馳而去，心頭頓時一松，因為已經過了埋伏圈了，也就是說對方沒有發現他們的埋伏。
射箭也沒效果。
「真是上蒼助我，讓我建此大功。」韓今的眸光再次火熱了起來，內心激蕩不能自己，恨不得立刻提槍上陣，斬鄧艾於陣前。
折劉燕先鋒，敗之而威震天下。
………
神風林廣袤，但也經不住戰馬飛馳。轉眼間，金成等人從入林，變成了出林，駐馬而立，見遠方廣袤的平原。
金成低頭看了看馬後空蕩蕩的箭壺，想著，「射出這麼多箭矢，就算有埋伏也應該有動靜了。看來這林內沒有埋伏。」
「回復命。」心中一松，金成大聲呼喝道。
「喏。」探子們轟然應喏，與金成同樣心態的他們，露出了輕鬆笑容，沒什麼比埋伏更可怕的了，也沒什麼比能排查沒有埋伏而更開心的了。
順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