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翻山越嶺
益州四面環山，特別是北方崇山峻岭，彷彿有翻不盡的山峰，走不完的山路。在這樣的地形下，卻又有成都平原，漢中平原二大平原，再以長江水系的澆灌，造就了可以養育眾多人民的肥沃土地。
易守難攻，於亂世之中又超然獨立，保一方安泰。此時的益州，有劉璋佔據蜀郡，為益州最富庶的地方。
劉燕佔據漢中，巴東，巴西，次之。劉備佔據巴郡，連接荊州，形勢也是很強。除了這三大勢力之外，廣漢屬國國相吳風，趁機聯繫武都郡守張橫，打算自成勢力。
這武都與廣漢屬國的情況其實與益州略同，四面環山，中間平原。只是小了無數號。於群山之間，人民據有城池，抵抗盜賊，亂匪，自保境界。
只是這廣漢屬國靠近益州，所以屬於益州，而武都靠近關中地區，與涼州接壤，所以屬於涼州。
這兩塊小號的平原比鄰，但中間相隔有數百里的山路，道路狹隘，十分難走。尤其是在夏天雨季，大雨磅礴，簡直是要讓人崩潰。
不過幸好現在是冬天，益州特殊的地形環境，又幾乎常年不見下雪，所以此時的山路比較好走。
只是好走也只是相對於其他季節，山路到底是山路，考驗的是行走之人的體力，膽魄。
強大的體力才能支撐整個行程，而雄峻的膽魄，則能讓人行走過一個個懸崖峭壁，不至於心肝一抖，失足掉下懸崖。
此刻，冬季。廣漢屬國與漢中相隔的群山之間，山峰如林，望不盡邊際。山上綠樹成蔭，雖然隆冬，但仍然散發活力。
飛鳥翱翔，不時有走獸飛奔而過。激蕩的溪流從山上流淌而下，彷彿奔馬一般急速向下，奔向不知名的遠方。
深山之中，景色極美。山間小道上，一支大軍正在艱難的行走著。說是行走，其實應該是一邊走，一邊造路。
與群山之間，密密麻麻，從遠處望去，彷彿是密密麻麻的螞蟻，正在搬家。說是造路，也是有些偏頗。
應該是建造，修復棧道。
古代建造益州繁榮的乃是巴國，蜀國，而聯通益州的則是秦國，秦國南下，兼并巴蜀，將勢力拓展到益州，乃至於染指荊楚。
為了客服山間的道路難走，於是實行棧道。於群山之中，建造道路。這些古道路，早已經腐朽。但是隆漢興盛，又建造了堅固的棧道。
但經歷了黃巾之亂，中原烽火。又益州牧劉焉意圖割據益州，自絕天子。於是命張魯割據漢中，又焚燒棧道，自成王國。
所以這山間的道路，多是羊腸小道，而少見棧道。若想行軍，便只能一邊行走，一邊自己建造能夠供應大軍行動的棧道。
而這支軍隊，自然是北伐的漢中劉燕軍。大軍出行，自有先鋒，中軍，后鎮，先鋒可不僅是摧鋒之軍，還負責鋪路搭橋。
此時此刻，正在山間建造棧道的，便是劉燕的先鋒大軍，由鄧艾所統帥的三千人馬。
士卒們每天都是砍伐樹木，沿襲舊有的棧道痕迹，修復，建造棧道，走的非常辛苦。山裡邊的條件又極為困難，一個個士卒渾似一支殘軍敗將，不類強軍。
不過鄧艾領兵頗得軍心，士卒們雖然勞累，但也不至於軍心渙散，不僅如此，還保留有較強的士氣。
「可為都尉粉身碎骨，而不可裹足不前。」士卒們喊著這赤膽忠心的口號，一邊卯足了力氣，搬運木頭以建造棧道，十分有活力。
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豎著一面「鄧」字旌旗，旌旗的附近立著數十位披甲持矛的士卒，這些士卒彷彿一尊尊雕塑一般，充滿了陽剛的氣勢。
他們簇擁著一員小將，這小將年紀不過十餘歲，臉色稚嫩，但是一雙眸光卻是十分嚴毅，偶爾精芒一閃而逝，充滿了智慧。
不是別人，正是劉燕的假子鄧艾。鄧艾雖然年紀小，但能力已經不俗，又有責任心，自從授命為先鋒之後，除了人小不能與士卒同甘共苦建造棧道之外，萬事都是盡心儘力。
現如今道路從漢中開始，漸漸的推進到了廣漢屬國，這份功勞基本上都是屬於鄧艾的。
等戰後錄功，少不得記上一筆先鋒之功。只是鄧艾謹慎，越是接近廣漢屬國就越是行動緩慢。
命令士卒可以緩慢行動，但不可以中埋伏。要知道，這山中地形複雜，若是稍有不慎，極可能全軍覆沒。
「雖那廣漢屬國的國相吳風誠意十足，派遣了子嗣，主簿前來，迎接劉公入國，但是不能排除是一個苦肉計。於人心來說，成大事者，舍一個兒子並不算什麼。」鄧艾右手握著腰間寶劍的劍柄，身著一件有他體重一半重的甲胄，駐足大石，觀望前方地形，眸中儘是謹慎之色。
四周親兵望著站在大石上的小都尉，都露出了尊敬之色。於營內，沒有一個士卒膽敢小看這位都尉大人。
這時，鄧艾揮了揮手。立刻一個山民打扮的人越眾走了出來，恭敬的立在鄧艾的右側，行禮道：「都尉大人有何吩咐？」
「距離廣漢屬國還有多遠？」鄧艾面容沉毅，聲音中蘊含著一股初具規模的威勢，雙眸一睜，威壓更甚。
這山民自是劉燕早就準備好的嚮導。嚮導抬頭觀看了一下地形，心中盤算了一下，才說道：「回稟都尉大人，這裡距離廣漢屬國應該還有十幾里的山路。」
「十幾里！」鄧艾的眸中閃過一抹凝重之色，山路不比平地，按照這樣的推進速度，這十幾里的路，恐怕還需要走上幾天。
也不知道那廣漢屬國還能不能堅持。不過，鄧艾又很快收拾了心情，他卻是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能否堅持住，那是吳風的問題。成則城在，敗則身死，而他能做的只是平穩推進，建造出推進到廣漢的綿延棧道。
「派遣人員，將情況一一稟報給劉公。請劉公繼續在後方安營紮寨，等待棧道開通。」鄧艾呼吸了一口氣，下令道。
「喏。」有親兵應喏了一聲，立刻轉過身來，去安排去了。
「遇山開山，人定勝天。」吩咐下去后，鄧艾昂首挺胸觀看前方地形，觀望建造棧道的密密麻麻的士卒們，胸中自湧現出一股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