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南鄭城
南鄭！
此乃雄城，明珠。它的城牆高大無比，超過了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城牆，他的城牆十分寬闊，在城牆上甚至可以允許三駕馬車並排行駛。
便是最厲害的投石車，也難以破它分毫。它城內的人口超過十萬，佔地面積龐大無比。
漢中乃戰略要道，連通東西，又人口殷盛，所以來往的商人眾多，它的繁榮也是首屈一指的。
南鄭與成都，房陵，襄陽等大城，乃是處在同一級別的大城池。在益州，它與成都被譽為是雙珠。
張魯統治這一座城池已經數十年了，在這數十年之中，漢中雖然發生了大小無數戰爭，但是從未有敵軍攻打到南鄭城下。
所以這座城池，從未在白天關閉過。
而今天這座城池迎來了它數十年第一次的白天關閉，也迎來了它數十年之中的第一個敵人。
劉燕！！！！
此刻晴天白日，朗朗乾坤。在那火熱的太陽下方，漢中平原上的南鄭城，就像是在廣闊大地上屹立的一座巨山。
那樣的雄壯，那樣的偉岸。
此刻，它的八座城門盡數關閉，城池上，無數的兵丁，百姓彷彿是螞蟻一般，在不斷的搬運守城物資。
石頭，圓木，油脂，一捆一捆的箭矢被搬運了上來。所有兵丁，百姓的眸光都不時的略過東方，那裡同樣有一座大營正在建造。
大營被建造的十分的高大，高大的彷彿是一座城池。營門前方立著一面旌旗「劉」。對於「劉」字旌旗，在場的人見過的不在少數。
劉璋也信劉啊，與劉璋大小百餘戰，太熟悉了。
但是又覺得此「劉」非彼「劉」，與以前的「劉」字旌旗相比，這「劉」更加的威武，雄壯。
但是字明明是那個字。
「或許是此人乃是名震天下，並且攻破了城固城的劉燕的緣故吧。」有一些士卒頗為畏懼的看著那「劉」字旌旗。
劉燕猜測的沒錯，隨著劉燕攻破了城固城，張魯的威信便遭遇到了一定的打擊。因為在以前的戰爭之中，張魯從未有這樣的失利。
百戰百勝，戰無不勝。張師君。
張魯的恐怖統治力，不是一早一夕形成的，也是在這日積月累的勝利之中所積累的。而現在卻遭遇到了一次失敗，大失敗。
敵人是強橫莫測，名震天下的劉燕。
這是不是證明，張魯不是不可戰勝的？不少心思活泛的士卒，百姓心裡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個不敬的念頭。
隨即嚇了一跳，做賊似的看了看四周，害怕自己的念頭被別人看穿。隨即，又強壓下了心中的這股不敬。
不過，不管再怎麼壓制，種子形成之後便只有茁壯發展這條路而已。除非趕走劉燕，才能恢復張魯的全部威信。
不過劉燕雖然讓張魯的威信出現了一絲缺口，但張魯的威信仍然恐怖，這從城頭上忙忙碌碌似螞蟻一般多的百姓中就可以看出來。
七八成的百姓，士卒，還都是支持張魯的。城池上，街道上的百姓不時的罵上「可惡的南蠻子。」
「狗屎一般的鎮南將軍。」
之類的咒罵話，以表示對張魯的效忠，對劉燕的反抗。不過，張師君等上層人士的表現，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
城中心，郡守府。
偌大郡守府的守備要比平時嚴密了三倍，到處都可以見到巡視的士卒，站崗的士卒，氣氛一片肅殺。
極少見到侍女在其中走動，就算是走動也是來去匆忙。郡守府大廳內的氣氛也十分的凝重。
此刻大廳內坐了六個人。
張魯，張衛，閻圃，章水，姜元，養雄。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沒辦法，包括張魯在內，這大廳內的全員配置本應該有九個人。
現在章平，呂定，陳龜等人先後戰死，熟悉的面孔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再加上大家相處日久，幾十年的交情。
而且，都是被劉燕所殺。而現在劉燕又兵臨城下，鋒芒畢露。眾人的心中可謂是既哀痛於同僚戰死，又生兔死狐悲之心。
在這惶怖的氣氛中，最先走出來的不是別人，乃是張魯。
「逝者已矣，我們所直面的是未來，乃是當前的大敵，鎮南將軍劉燕。」只見張魯呼吸了一口氣，那充滿了道家仙氣的容顏上，罕見的露出了明斷之色。
那一剎那，張魯有一方雄主的些許氣概。
張魯的表態，讓臣下們立刻收拾起了心情。閻圃深呼吸了一口氣，沖著張魯，以及在座的同僚拱手，說道：「師君說的沒錯，我們當務之急是要解了這燃眉之急。」說罷，閻圃頓了頓，才又說道：「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戰，或降！」
身為謀臣，閻圃的智商非常的高。他心中不僅列出了戰，降兩條路，在降的路中，還有兩條路。
投降劉燕，或者投降劉璋。
別以為投降是一門技術活，在這個節骨眼，投降誰獲得更大的利益，需要慎重考慮。
身為謀臣，閻圃也只是提出建議而已。主要的決斷，還在張魯身上。不過，張魯還沒表態，張衛便已經開口了。
張衛露出了憤怒之色，瞪了閻圃一眼，喝道：「我二十年漢中基業，豈可拱手讓人？」說罷了，張衛沖著張魯躬身作揖道：「大哥，我們雖然連續失利，但是目前城中尚有十萬百姓，將近四萬的精兵。可以吃用一年有餘的糧食，我認為漢中可守。」
「沒錯，師君。我們經營漢中二十年，其中心血豈能拱手讓人？」
「漢中基業，不可失去。」
姜元，楊雄，章水等人也是紛紛進言道，一個個都有決然赴死的氣勢。其中姜元，張衛，楊雄等人是不肯放棄目前在漢中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地位。
章水除此之外，還有要為兄弟章平報仇的念頭在。
「殺兄之仇，不共戴天。」章水手握著雙拳，一雙眼睛猩紅無比。張魯十分的聰明，否則豈能坐鎮漢中二十年？
見麾下表情，心中暗思道：「我有四萬兵力，十萬幫我守城的百姓，雄城一座，糧食可吃用一年有餘。將心可用。如何能把大好基業拱手讓人？」
想到這裡，張魯便有了決斷，從坐上豁然起身，喝令道：「我與劉燕不共天地，必將在這南鄭城下分出勝負，誰敢言降，殺無赦。」
此刻張魯的眼神森然無比，閻圃默默的低下頭來，不再開口。其實他的心中是傾向於投降，並投降於劉燕的。
他始終阻止張魯稱王，那是因為他察覺到張魯並沒有統一天下的能力，氣魄，只是割據之賊。
一旦稱王，然後被擊敗，那麼就沒有可以迴旋的餘地，一定會被殺掉。反之，如果始終稱太守，就算被擊敗，還能投降。
而現在局勢雖然還是模糊，但是閻圃覺得劉燕的勝算很大，他更嗅出了劉燕極有可能趁勢入蜀。
劉燕才擁有爭霸天下的氣魄與能力。
這個時候，順勢歸順似乎不算壞事。
不過閻圃始終也只是謀臣而已，他負責建議，卻不能代替張魯決斷。而現在南鄭城內，確實還有一戰之力。
「或許，還能擋住劉燕呢？」閻圃的心中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