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如此標本太變態
好,我不置身事外,我喝酒。
林父好一口白的,小口杯拿起,舌頭捲起來,感受到一股子辛辣一路蜿蜒而下入了腹中,再然後整個人便像是澆了油又被點了火的乾柴,噗一下就燒起來了。
就在剛才,庄年華已經自己敲定了關於結婚的部分細節。
「彩禮壹佰壹拾萬,寓意一生一世。」
他並沒有怎麼碰酒水,只意思了一下,倒是我自斟自酌,還把對方的話給一字不落的聽到了耳朵里去。
一生一世,確實是好寓意啊,那我呢?我是什麼?嗯,我是小媽,我是過客,我他媽是浮雲!
我在心裡重重念叨,一抬頭又是一杯酒。
林澤玉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我的旁邊坐著了,挺好奇的瞅著我,「小媽,呵呵。」
她掩唇而笑,風情撩人。
我鼓著腮幫子,半是惱怒的問她,「你笑什麼?」
她卻輕輕點著手指,回答的似是而非,「我不太喜歡比我漂亮的女人。」
我還羨慕你的優雅性感又成熟的風韻呢,不得不承認,林澤玉的氣質很難得是養尊處優中又帶著極高涵養的,女人漂亮是一方面,但氣質也是很重要的另一方面,身材也很完美,與她相比我簡直就是一顆青澀的小果子,連鮮嫩水蜜桃都算不上。
我嘀嘀咕咕的,腮幫子里又鼓了一口氣,難怪庄年華喜歡她,男人哪個不喜歡?喝多了的話,我自己也喜歡啊。
「你說什麼?」
她沒聽清我嘀咕什麼,但是顯然很好奇。
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說我也不喜歡你。」
「哎喲,小媽火氣很大嘛。」
林澤秀的腦袋從林澤玉的旁邊擠了出來,嬉皮笑臉的瞅著我,顯然對這邊的一舉一動都聽得格外真切。
這一聲說的挺大,以致於大傢伙兒都看向了我,林夫人的點落的不對,語氣不滿的跟自己兒子較真,「你叫的哪門子小媽?沒規沒矩的,就是小時候太慣著你們這些孩子了。」
「這就是您的狹隘了啊媽,趕明兒我姐嫁過去以後,怎麼不得喊人家一聲小媽啊?我姐都要喊小媽了,那我怎麼著也得跟著喊上不是,也是給我姐打個預防針,讓她提前習慣習慣。」
說完笑著睨了一眼林澤玉。
林澤玉親親熱熱的摟過我的肩膀,「媽,弟弟說的沒錯,我小媽自然也是她小媽,以後注意對咱小媽尊重著點兒哦,要是被我看到,你就死定了。」
我覺得,林澤玉只有說「死定了」這三個字是出於真心的,雖然在旁人看來就是倆姐弟拌嘴,但是以我為中心而發生的這場鬥嘴,只有我感受到了兩個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暗流。
林澤秀沒搭理她,繼續逼問我。
「小媽,怎麼聽到我姐要和庄總結婚了,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庄年華細不可察的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林澤秀,「你想要一個才經歷喪夫之痛的女人要開心到飛起來嗎?是我結婚還是她結婚?」
「……」
原本和林父繼續商量一些婚姻事情的庄年華忽然插播了一句,我微微抬眸去看,眼神帶著些許迷離,但是腦子我是很清楚的,你還知道我才喪夫啊,難道你不是才喪父嗎?這麼迫不及待的結婚真的好嗎?
不過想了想,莊家確實需要喜事沖一衝也許比較好,雖然……喜的不是我。
唉,一言難盡。
我又喝乾凈了杯子里的酒,我就納悶兒我這酒怎麼喝不完了,結果這次一觀察,好么,我剛喝完放下,林澤玉就不聲不響的拎著酒瓶兒給我滿上……
滿上……
見我目瞪口呆,她還挺愉快的笑了笑。
「怎麼了小媽?」
恕我直言你們這代入感情和角色的速度太快了吧!!!
「尿急。」
我起身走了。
林家雖然不是小二樓,但是這一層也有其獨特設計,木製屏風畫扇的推拉門,連廊裡面放眼望去都長一個樣兒,詢問了一下傭人,我去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用涼水撲了一下臉面,心裡的熱度卻更甚一籌,我吧嗒吧嗒沒出息的又掉了幾滴眼淚,原本用手背蹭了一下眼睛,可一看鏡子裡面容姣好內心卻滄桑的自己,眼淚又止不住的滾滾落下。
直到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夫人,您好了嗎?」
是傭人的聲音,語氣謙卑。
我以為是大廳的人在催我,深吸一口氣應了一聲,然後手速極快的重新補了一下妝,這才返身。
行至林澤秀門前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就在昨天之前,就在這扇門后,不足兩米的距離,有一個不知身份的男人封存在石膏之中。
想一想就讓人覺得膽寒。
不過大概是我喝多了酒又被庄年華傷到了心的原因,是,我傷心了,還說不出口,總之這會兒我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怕了。什麼鬼啊怪啊,無所謂了,有本事你來掐死我吧。
就在我內心重重吶喊讓人家來掐死我的時候,門忽然打開了,我條件反射的往後一跳,尖叫聲還沒出口,就被林澤秀迅速的拖進去他的房間了。
嗯,講真,林澤秀一定是作姦犯科的老手,看著身手就知道。
他把我按在門板上,屋子裡漆黑一片,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感覺到他一手按著我的肩,一手捏著我的臉,像是在細細端詳。
半晌,陰測測的開了口。
「不錯啊,小媽,半夜敢在我的房間撒野,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膽量。」
我覺得自己的臉被捏的生疼。
酒氣已經慢慢在往頭上冒,我難得也沒有跟人家犟嘴,腦子裡面還是很清醒的,林澤秀都這麼變態了我這孤男寡女的,還和人家頂嘴又有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我沒有來過你的房間。」
我醉醺醺的想要軟下去,卻強打著精神,用意念撐著自己不要軟下去。
林澤秀的喉嚨里發出一聲陰陽怪氣笑,呵呵。
「不承認啊。」
他忽然掐著我的脖子,像是拎小雞仔似的,提溜著我往內室帶去,如同一個瘋子一樣。
「塑像沒有了,你猜,他在哪兒?」
這樣說著,他的動作更大了,踢開了地毯,拉開了抽屜,書櫃,衣櫥,總之只要是個能打開的地方,都被他發瘋似的翻了一通。
我被動的跟著他踉踉蹌蹌的走,眼睛適應了黑暗的光線,倒是能很清楚的看見,他雌雄莫辯的臉上寫著瘋狂與邪惡,唇角始終保持的一絲詭異微笑讓我更是想永遠的避開這個人。
他身上的香水味此時格外的強烈,配合著這樣的笑意,和在公寓電梯里扶我的那個人完完全全的重疊到了一起。
忽然,他拉開了一個儲物間,這是一個沒有窗戶的暗室,唯一的入口就是這扇門。
啪的按開了燈,我的眼睛被刺的縮了一下,睜開眼以後我幾乎條件反射的捂著眼睛轉身想跑,一股惡香撲鼻。
先前被封存在石膏里的男人此時赤-身-躶-體的坐在儲物間的一張椅子上,看樣子是特意擺的造型,我看到了他代表男人的部分,已經被閹-割了一半,大約是因為曝光的原因,屍體已經不像是昨天那麼光鮮腐白,看起來像是被水浸泡過又晒乾的A4白紙,皺皺巴巴還帶著泅開的黃漬。
「怎麼樣?好看嗎?你好奇心這麼旺盛,我讓你一次看個夠啊。」
林澤秀的聲音就貼著我的耳朵,他身上似乎散發出來的是冷氣。
我原本是想跑的,可他就端端正正的擋在我的身後,堵住了門,我一轉身,避無可避的直接藏到他的懷裡去了,肘子貼著他的胸膛,手死死捂著眼睛,渾身都在發顫。
太可怕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想過自己親臨鬼片現場的畫面,總之現在,我覺得自己就生活在恐怖片之中。
嚇得我的酒醒了一半,渾身都無力。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說的哆哆嗦嗦。
呵~林澤秀輕笑一聲,似乎也沒有想讓我多參觀一會兒,合上了門。
「是不是以為我會轉移屍體?這次你失算了,你應該報警讓警察來找我的,這不就發現重大線索了。」
我知道這是林澤秀糊弄我,倘若我報警,警察局他的內線一定會告訴他,到時候被套進去的還不是我自己,庄年華想的是真的周到。
林澤秀摟著我,或者是我貼在他的懷裡,腳步虛浮的走了出去,對方忽然停了腳步,伸手一摸我額頭。
「喲,全是冷汗。」
他笑的邪氣,
「你膽子小的很嘛。」
我覺得自己上下牙齒都在打架,哆哆嗦嗦的站直了身子,抱著自己的肩膀。
「我要出去。」
「不打算髮表點什麼看法?對我的標本。」
標本?我聯想了一下那具屍體的樣子,覺得自己從此以後對標本是再也沒有觀摩的興趣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保持著抱著自己胳膊的造型,「我沒什麼看法,也不會說你草菅人命巴拉巴拉,畢竟上次你也想要我們死,畢竟你手上害的人太多。我不想說邪不勝正,但我覺得你要是有病還是去看醫生,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