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庄年華,吃藥
孟家。
孟教授和妻子正在唉聲嘆氣,女兒失聯多天,雖然報案但始終沒有反應。
警察雖然也儘力追尋了,但是奇怪的是,孟潔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下落,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前幾天他們接到了一個神秘人的消息,說是女兒在「夜色」。
「夜色」,那是什麼地方?
像他們這種清白人家,真的不了解其中深淺,但聽名字就不是什麼好地方,一定也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之地。
女兒被人綁去了「夜色」?
他們夫婦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因為女兒當網紅惹了麻煩。
這年頭網紅分很多種,搞直播的,唱跳的,惡搞的,美妝的,開網店的,首先第一條規律,得有一個網紅臉。
他們兩口子對於這種事情並沒有多古板,人不愛美,天誅地滅,現在微整什麼的都是太正常的事情。
只不過女兒自從整過以後,網紅事業順風順水,大有蓋過學業之意,家庭矛盾便不可調和的爆發了。
老父老母認為女孩子還是應該有真才實學,不能只當花瓶。
當花瓶也就算了,女兒的社交圈層已經脫離了他們掌握的這一圈兒,來來往往的全是一些富二代富三代,追求者漸漸多了起來,動不動就收到一些奢侈的禮物。
讓他們更憂心的是,孩子竟然來者不拒,照單全收,換男朋友跟流水似的,雖說好像每段感情都很忠貞,全情投入,但是在他們看來這樣始終不太好。
因此孟潔搬出去了,所租住的房間也是大學生住不起的地段兒。
家人因此好長時間沒有聯繫,孟教授權當她死了。
但是真的當輔導員打來電話來讓孟潔再來處理一些休學手續的時候,他們就傻眼了。
孩子什麼時候休學了?
這下子,才發現了女兒早就人間蒸發的事實。
幾經等待,終於等來了一條有用的線索,為此,孟父進去「夜色」「消費」了一次,這一次讓他大驚失色,「夜色」何止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簡直就是引人墮落的萬惡之地。
女兒要是進來了這裡,最終不就淪為權貴發洩慾-望的工具了么?
他們報案了。
跟著警察一起再來這裡,然而這一次,「夜色」就變成了一個正常酒吧,警察不僅沒有查出來自己的女兒在哪裡,甚至連其他的「買賣」行徑都沒有發現。
孟家人不傻,這隻能意味著「夜色」後台巨大,實力雄厚,在警署是有人的。
凡是要查,必定會接到風聲,然後做出偽裝。
這也就解釋的通,為什麼女兒消失這麼大的事情,警署就是查不到線索,什麼天網就好像全部失靈了一樣,就是因為內部有人,所以這些東西都能隨時抹去,不留痕迹。
孟母的頭髮都白了好多,燈光下又抹起了眼淚,看著孟父。
「怎麼辦啊,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我要去上-訪,我要去告了這幫惡人。」
「告?你告誰?」
孟父拍一下桌子。
「我們已經在天子腳下了,這裡可是京都總署,你說上-訪,我們能訪到哪裡去?沒想到我孟安逸一生清白,兩袖清風,桃李滿天下,最後自己的女兒竟然成了這個結果。養不教,父之過,這是我的報應啊,我平時花太多時間在學術報告和學生身上了!」
兩個人正在痛定思痛之際,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孟父孟母對視一眼,雙雙驚起。
這夜半三更的,會有誰來造訪呢?
也許是和孩子有感應,兩個人齊齊去開門,透過貓眼兒什麼都沒有看到,想了想,兩人手上尋了器具傍身——孟父手上拿著菜刀,孟母手上拿著擀麵杖,兩個人這才豁然拉開門。
門外空無一物,視線往下,一個麻袋在地上。
不過,這個麻袋會動。
兩人大驚失色,丟了傢伙趕緊拆麻袋,解開來一看,孟潔的腦袋就露了出來,孩子臉面身上無一沒有淤青,看起來受到了很嚴重的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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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夜半三更的忽然驚醒,一點兒緣由都沒有,就是醒來了。
醒來以後乾渴的厲害,所以去走下去喝了點兒水。
倒水的時候,聽聞庄年華的房間里傳來了很嚴重的咳嗽聲。
不會是感冒了吧?
白天的時候他本來穿的不多,後來打架又出了汗,回家以後就熱敷了一下,身上塗了寫紅花油,也沒有泡澡就睡了,下午飯也沒有胃口,只不過匆匆應付了一下而已。
我擔心他有事,還特地打開了衣櫥的門,就是方便照顧他,畢竟他不能動。
庄年華是真的瘸了,那幾棍下手極重,當時還能撐著,時間越久,肌肉越痛,就跟長期沒運動的人去做了大量的運動之後的反應一樣,稍一動就痛。
所以今天他也不過就是和我嘴上過了幾招,然後支開我,自己就睡過去了。
雖然我讓他有事情就找我,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喊我。
想到這裡,我又拿起一個杯子,倒了水給他端過去。
他翻來覆去,被子皺成一團在旁邊,像是睡得很不安穩。
「庄年華,你還好嗎?喝口水。」
他沒有吭聲,但是很明顯又翻了個身,很是焦躁的樣子。
借著月光,我發現他翻身的表情也很痛苦,難道是身上疼的了?
他上身不著寸縷,我想了想,身後摸了一把。
肌理細膩的皮膚上布滿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身上燙的嚇人。
我一驚,迅速又摸到他的額頭,他的臉都像是烤熟的番薯。
他發燒了!
似乎是對我的觸碰覺得不舒服,他微微抬了一下手臂,想要把我的手撥開,又好像因為手臂痛的原因,所以虛虛垂了下去。
「有點兒疼。」
他迷迷糊糊說了一句。
我趕緊反身打開燈,光刺得他皺眉頭,微微睜開了眼睛。
「回去睡覺。」
我撇嘴,都這會兒了這命令人的死樣子倒是一點都不變,就是氣勢沒那麼足了。
拿過葯,攬著他的頭坐起來,把水杯遞到他的唇邊。
「吃藥,你發燒了。」
他的嘴巴抿的很緊,被汗水打濕的劉海貼在前額,無端多了幾分虛弱感。
我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怎麼回事,正有些心焦他的狀況,抱著他的那隻收拍拍他的臉。
「庄年華,吃藥。」
「不吃。」
他的嘴巴微微撇開。
「不要管我,你出去。」
這次的語調稍微清晰了些,想來雖然很難受,但是思維是清楚的。
我不由鬆了口氣,但是態度強硬起來。
「必須吃,不吃你的腦袋要燒壞了。」
他閉著眼睛,氣息一沉,跟我討價還價。
「不要水,干吃。」
我盯著手心裡小指甲蓋兒大的藥片兒,這玩意兒你跟我說干吃?開玩笑?加之感冒了本來就出了很多汗,本來就應該多喝水的,為什麼他不要水?
稍微一想,我真的也就是靈光一現,我在這些烏七八糟的小事情上總有福至心靈的靈感。
「庄年華,你是不是想上廁所?」
看看現在時間,將近兩點半了,他從晚飯過後一直躺著,再沒有聽到動靜,估計是身上疼的去不了廁所,但是又不願意連上廁所這種事情都假以他人之手。
這一次庄年華乾脆不說話了,就靠在我的懷裡裝死。
「是不是啊?」
我搖著他,為了確定這個想法的真實性,乾脆就伸手探到了他的小腹。
他現在這麼虛弱,就是一個病人,我這樣也是無奈之舉,他也不能拿我怎樣。
手剛挨上他硬邦邦的小腹,他的手忽然攥住了我的手腕兒,睜眼看我,神情挺危險。
不過現在他就是個紙老虎,我莫名被他這種死要面子的傲嬌勁兒戳中了萌點,抽出手來在他的臉皮上捏了一下。
「你在矯情什麼啊?不就是上個廁所的事情嗎,你現在是病人,行走不便,有那麼羞於啟齒嗎?再說這也不是你要求的,是我是我,是我迫切的渴望扶你去上個廁所,解救一下你的膀胱。」
說著,我推著他坐了起來,半拖半扶的把他拉下了床。
庄年華一路黑著臉,沒有再說話。
進了廁所以後,才看了我一眼。
「你出去,我現在可以了。」
「哦。」
我這會兒也覺得不自在,於是鬆開他往外走。
剛才摸到他的睡褲也都被汗水濕透了,於是我去給他拿了一套乾淨的睡衣和內褲放在床上。聽著衛生間里傳來沖水的聲音,這才推門進去。
「我給你放了乾淨衣服,你等等換一下。」
庄年華可能是解放了膀胱所以解放了天性,這會兒他雖然在馬桶蓋兒上坐著,但是抬眼瞧我的樣子已經恢復了從前的冷傲不羈。
「你覺得我還能自己換衣服嗎?」
他是疼的在馬桶上靠坐著。
我把他半背在後背上,他的長腿拖在地上,我倆步履艱難如同兩個殘疾人一般回到了床上,兩個人一起重重倒在床上。
我在前,他在後,我像是老黃牛一樣重重喘著粗氣,他倒是風輕雲淡在我的耳朵後面吹氣。
「瞧瞧你這身板兒,沒事兒還是多鍛煉鍛煉,身體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