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夫君離去,竟思念
說起東南,他便開始滔滔不絕,笑容擴大至整張臉。
寧甜茗這土生土長的南方人,默默聽著他描述的東南郡,眼前勾勒出的是一派祥和海景:一望無際的沙灘上,小孩在玩沙子,大海的邊緣,有婦人在撿貝殼,漁船自深海回,滿載而歸……
然而,這番景,非屬於這兒的海。
近些年來,東南沿海線,常遇外敵。外敵強勁,盤踞在附近的一海島之上,不斷襲擊海民,試圖掠奪北淩這片肥沃的土地,變成他們的囊中之物。
由於海島情況複雜,駐海軍隊,久戰不下,隻能防守著。
但他們也偶爾會前來挑釁軍隊,試探他們的力量。
說真的,直到如今,墨燁哲還未曾理透,島上到底有多少敵人。
到達東南郡之後,墨燁哲並沒有把她帶到海上,而是在距離海上十公裏的地方,定居下來。
這裏,是一片大村莊,在軍隊的護衛之下,百姓安居樂業,和善祥和,樂於助人。
由於墨燁哲是這兒的鎮守將軍,又經常出沒村裏,村民們,都記得他。
見到他來,百姓夾道歡迎,異常崇拜。
當聽墨燁哲說起,有一姑娘,須安頓在此,好幾個老婆子站出來,表示可以歡迎她到家裏住。
太過於打擾他們的生活,自然是不太好的。
最終,墨燁哲給寧甜茗選擇了一戶人家的舊院住下,並且付給他們租金。
一開始,這戶人家是不願意要的,可墨燁哲堅決要給,他們便隻好收下。
這戶人家姓沈,兩老一兒,四十歲上下的年紀,人和藹可親。兒子在郡城裏念書,是一秀才,很少回家。
沈大爺與沈老太帶著他們去了舊院子。院子雖是舊院,卻很幹淨整齊。而且舊宅就在新宅的旁邊。
由於軍糧到了,墨燁哲需要先回均勻處理事務,先走了一步。
墨燁哲與寧甜茗站在沈家舊宅門前告別:“你先暫且在此住下,若是不適,可尋個村裏男人,到軍營裏尋我。”
“嗯,那你路上小心。”此時此刻,寧甜茗的心,有些沉悶悶的堵,但她卻逐顏歡笑,不讓墨燁哲看出她的心思兒。
不做過多的客套,墨燁哲翻身上馬,一拍馬,奔騰前去,揚起一陣灰塵滾滾。
直到“噠噠”的馬蹄敲打地麵的聲音漸行漸遠,她才回頭看向舊宅。
沈老太此時站在她的身後,笑眯眯看著她。
她的那點兒小心思,沈老太太全都看在眼裏。
“墨將軍是一位非常勇猛偉大的將軍,是他的庇護,讓我們安居樂業了,卻苦了姑娘,良人相個數十裏,不能見,隻能思念。不過姑娘不必太過於思念,若有時間,墨將軍會回來看姑娘的。”沈老太笑著寬慰她幾句。
寧甜茗擰眉,這沈老太是在說她相思墨燁哲?
怎麽可能啊,她還想著跟他和離來著!
她本笑著說,我才不歡喜他,不思念他呢,然而,漸漸的,她發現,自己好像該死地習慣了有他在的日子……
沈老太帶著她轉悠舊宅,並和善地說:“田心姑娘你先住進來,缺什麽,隻管跟我們說。”
“好,多謝嬸兒。”
“那你先住下,我且先回去做農活了。”沈老太拍拍手,往外走。
南部,盛產水稻。此時正是農忙時,犁地播種,除草施肥,滿眼嫩綠,豐收喜悅。
特別親切的場景,讓寧甜茗覺得,又回到了鄉下的老家,回到了爸爸媽媽的身邊。
老宅子不大,僅中間一廳堂,兩邊各一房,加一灶房。
在灶房旁兒,有一茅草。
茅廁是跟豬圈連在一起的,還養著豬。豬糞就通向糞坑裏,田地裏的肥料,就出自這糞坑。
這便是沈家老宅的全部資產。
寧甜茗在廳堂右邊的廂房住下,雖是舊宅,床榻凳子一應俱全,且幹淨利落。
沈老太還給她送來了一套嶄新的薄錦被以及席子枕頭。
奔波了數日,終於有床有枕頭,可以安穩睡一覺了。她躺下,便沉沉睡去。
差不多午時躺下的,大概躺到了下午酉時,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有人在拍門。
躺得有些迷糊的她,以為這是客棧,是在墨燁哲在外麵拍門呢,心底一陣喜悅,當即光著腳丫子跑去開門。
然眼前確實一張滿臉帶笑褶皺的老婆子,頓時叫她清醒了。
清醒過來,便想起來,原來,墨燁哲已去軍營了。
糟糕,不就一小會兒沒見到他而已,怎麽感覺有些小思念了?
不會是……
“田心姑娘,該去吃飯啦,老婆子我做了些飯菜,你恐怕一天不吃食了,可別餓壞了。”
說真的,其實肚子還挺餓了。
“好啊,那我就客氣了。”寧甜茗吐了吐舌頭,衝著她笑,跟著沈老太過去她家吃飯。
飯菜都是平常的農家素菜,加上炒雞蛋,便是美美的一頓了。
其實,平常他們一般沒有米飯吃,都是喝稀飯,隻是今日家裏來了客人,特別煮了飯招待。
老大爺在飯桌上,等著他們了。看到寧甜茗進來,忙著招呼她坐下,熱情似火。
“嬸兒,最近家裏頭,都在忙活什麽農活呢?”寧甜茗詢問。
她知道自己住在這兒,會給這家庭增添一定的麻煩。在她還沒有思考何去何從之前,得好好地幫人家分擔一些家務活兒才好。特別是,她知道,在這季節,是農民最忙的季節。
沈老太給她盛了滿滿的一碗飯,遞給她,“這幾日,在春種,插秧苗哩。”
說起插秧苗,她的臉上都是喜悅,仿佛通過秧苗,就可以看到豐收的季節了。
“噢,那田地有幾畝未種?”
“方種下一畝,還剩三四畝未中呢。”
在南部,特別是這邊的村落,都是自家田地,過去他們的祖先自己開墾出來的,因此賦稅不是很繁重,日子過得不錯。
隻是產量不高,四五畝田地,收入還不如現代的一畝田多。
所以,每家每戶的田地其實都特別多,忙活得特別辛苦。
但從老太和大爺的身上,卻並未見他們露出苦悶的表情,反而天天嘻嘻哈哈的,笑得很是開心,大概這是勞動帶來的喜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