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反擊,勝利一小步
寧錚易在明月閣待了一會兒,便說有要事在身,要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吩咐寧甜雲和寧梵興:“你們作為弟妹的,要好好看著姐姐,切莫讓她胡生事端。”
“爹爹放心,雲兒自然會與弟弟好好看著姐姐的。”寧甜雲拉著寧梵興的手,笑著應答。
“那是最好了,你們姐弟三人要相親相愛,才不被外人嘲笑。”寧錚易又多說了幾句,才離開。
而柳小婉自然是要留下來關心關心寧甜茗的。
她先是溫柔賢良的送走了王爺,複又折回來,看望寧甜茗。
這杏兒也領著賞錢回來了。
柳小婉看到她,便耳提麵命地吩咐:“這幾日,你必須繼續好好照料茗兒郡主,若是不盡職,本王妃將會收回賞錢,令還要罰。”
杏兒忙不迭點頭。現在她對王妃那賞錢的舉動有了新的看法——王妃這幾日肯定是有來照料郡主的。隻是沒看到自己,知道她偷懶,可婉王妃一向善良,不願懲罰她,則故意用賞錢來提醒她不能偷懶。
明白了這理,杏兒羞愧又害怕。看來以後還是得好好伺候伺候傻郡主,畢竟婉王妃不傻啊,至少要給她送飯送菜的!
“茗兒,你乖乖的帶待在屋子裏,好好休養身子,切莫亂走了。”柳小婉臨走的時候,拉住她那又瘦又黑的手,語重心長地交代。
寧甜茗低頭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頓時升起一陣心酸。這原主的手黑黑瘦瘦的,簡直是皮包骨,像是那電視劇裏演的被吸去血肉的骷髏。
柳小婉沒發現寧甜茗情緒的波動,已站起身來,準備離去了。
那小姐弟則瞥了一眼寧甜茗,也跟著走了。
送走了婉王妃、小郡主和小王爺,杏兒安安分分呆在寧甜茗的屋子裏,不敢輕易離開了。隻是她始終都坐在矮榻上,手裏捧著一杯茶,像一位大爺似的,斜斜的倚靠在矮榻上,別提多享受了。
雖說寧甜茗知道人人平等的道理,可看著杏兒如此滋潤,她心底莫名不爽。
得給她找點活兒幹才行。寧甜茗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辦法來了。
“喝水,我想喝水。”她竊竊地說。
杏兒抬眸瞧了她一眼,很不情願地站起來,把手裏的那一杯茶放下,給寧甜茗倒了一杯水。
“喏,拿著。”她的態度很不好,水是遞過去了,都不拿正臉對待她。
寧甜茗抿了抿唇,接過了水杯。
然而就在杏兒放手的瞬間,寧甜茗也放手。
水杯是陶瓷杯子,杯子落地,水花四濺,碎片紛飛,碎片撞擊著地麵當啷啷直響。
杏兒怎麽說也有些被嚇到了,趕緊回頭看看。
隻見傻郡主縮到了床榻的角落裏,雙手抱頭,滿臉恐懼。
她朝著寧甜茗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視線轉移到地麵的碎片與水漬上,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廢物,拿個杯子拿不好。”她低聲嘀咕。
廢物?竟然罵她是廢物?
“杏兒。”寧甜茗假裝害怕地叫喚了一下她的名字。
“作甚?”她滿臉不爽。
寧甜茗依然怯生生地說:“你得撿起來。”
杏兒冷笑了幾聲,挺了挺腰板,一本正經道:“這是你打爛的杯子,按道理說,應當是你自己撿起來才對,而且要把這地拖幹淨,你說對不對?”
若是平時的寧甜茗,肯定會說“對”,這是杏兒自信的事情,可今日的寧甜茗非往日的了。
她往裏縮了縮,突然驚恐地看著門口,低低地叫喚一聲:“娘。”
婉王妃?
杏兒下意識地趴到地上,急急忙忙地撿地上的碎片。一麵撿,一麵道:“郡主啊,你可千萬別下來啊,待我撿完這破碎片兒才好,否則傷著你可不好。”
寧甜茗勾勾唇,忍著笑道:“好啊,你慢慢撿。”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陌生。
隱隱間,杏兒感覺不對勁。她悄悄用眼角瞥身後,哪裏有什麽婉王妃啊,門口連一隻雀兒都沒有。
這傻笨郡主竟然騙她,好大的膽子啊。
她迅速扔下撿好的碎片,抬起頭,怒氣衝衝的瞪寧甜茗,“你敢騙我?”
“沒,沒,沒有,娘說,讓你好好照顧我的。”寧甜茗低聲說,既卑微,又足以把意思表達清楚了。
“嚇唬誰?”杏兒一愣,這傻笨的郡主,可從來沒有拿婉王妃來嚇唬人的,今天倒是學會了這招,看來也不是完全傻嘛。
“你,你,你應該把地板掃幹淨,不然我告訴阿娘!”
這可不是嚇唬人哦。
“你……”杏兒不可置信地觀察寧甜茗。
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睡覺,睡覺。”寧甜茗怕露餡,傻乎乎地連說了兩次睡覺,隨後便躺下了,還故意把臉側到內側去了。
杏兒咬著下唇,思來想去,委屈巴巴,最終還是不得已彎腰撿走了碎片,拖幹了地。
真好,勝利一小步。寧甜茗心裏舒坦多了。
後來的這幾日,杏兒都按時送飯送菜過來給寧甜茗吃。隻是這飯菜著實難吃,也不知道整個王府的飯菜都是如此難吃,還是隻是她的這份難吃而已。
陳嬤嬤已好些日子沒來了,即使這飯菜難以下咽,她餓了,也吃得津津有味。
吃過飯,寧甜茗打算起來,看看自己的樣貌。她發現自己的梳妝台前,還是有一麵銅鏡的。
走到梳妝台前,一看這臉,寧甜茗差點尖叫出聲。
銅鏡雖不如現代的鏡子清晰,可也是能夠看清模樣的。這一看可把她嚇得夠嗆。臉蛋兒還是自己的臉蛋兒,卻黑不溜秋的,像是去了一趟非洲似的,而且瘦得臉頰陷進去,看著可怕。
她穩了穩情緒,再觀察了片刻,終於不忍直視,離開了銅鏡,走到了窗邊,打開一點點窗,看向外麵。
外麵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裏種滿了各種雜草,不,是長出來的,一看就知道多年沒休整了。
整個明月閣都安安靜靜的,那幾個粗使的丫頭片子也不知道去哪兒瘋了,一整天總見不著人。
抬起手摸摸那張臉皮,粗糙不堪的皮膚頓時讓她收回了手。唉,這張黑臉,這壞身軀,還真讓她有些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