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危,易換身份
說起婚事,寧錚易眉頭一皺。
“茗兒雖是郡主出身,可依她的性子和樣貌來看,恐怕是沒有多少王公貴族瞧得上了。我真是擔心她嫁不出去。我想著是不是給她物色一平民,讓她安安穩穩過農家日子算了。”
柳小婉惋惜地歎氣。
“婉兒,這事情你不必操心了,本王已經有主意了。”寧錚易拍了拍柳小婉的手背。
“臣妾知錯了,不應貶低茗兒。”柳小婉聽出寧錚易話語裏頭的不悅,當即認錯。
“不是的,你說得極對,隻是……”寧錚易歎氣,“茗兒沒有選擇的福氣。”
這婚姻倒是,早就有人給她料理了呢。他倒是希望茗兒嫁給一平民,安安穩穩,平平靜靜,了此一生。
柳小婉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卻又不敢多問。她還得保持賢妻良母的形象。
這寧甜茗還趴在地上呢,卻沒見一人去關心關心。
大夫來到,瞧著地上的姑娘,搖頭歎氣。可憐了這郡主,一月數十次受傷挨棍子。
大夫給寧甜茗把脈包紮,完畢,他道:“這郡主無礙,休養幾日便好了。我給她開一副補血藥。”
“多謝大夫了。”柳小婉趕緊笑著道謝。
大夫冷眼一瞥柳小婉,心底越看越覺得這王妃不順眼,但表麵不動聲色,道:“這是小人應該做的。”
打賞了大夫,柳小婉親自派人護送回明月閣,一路上還吩咐下人輕些護著寧甜茗。
寧錚易看著滿意地點頭。本以為這茗兒不是婉兒親生之女,會有所區別,如今看來,若不是茗兒調皮,婉兒必定對她喜愛不已呢。
打是打,疼也很疼愛的呀。
……
春日裏,毛雨濛濛下,一下就是許多天。天氣是越發冷了下來。
這幾日,寧甜茗一直沒醒過,迷迷糊糊發著燒,傷口開始潰爛流膿。然而身邊卻完全沒個照顧的人兒。
房間裏冷冷清清的,火盆都沒燃起來,單薄的被子似乎變得越來越薄了。
本來在她的身邊是配有一丫鬟的,叫杏兒,可寧甜茗性子軟弱又傻笨,丫頭也跟著外人一同欺負她。
杏兒如今雖也在明月閣裏,卻不伺候人,跟著一眾粗使丫頭在她的小房屋裏烤火嘮嗑兒。主子死活,全然不顧。
更何況如今寧甜茗皮膚潰爛,奇臭難聞,髒兮兮的,誰想待在她身邊?
柳小婉來過好幾回,一直哀歎,一直自責,不應下手太重。
這幾日,寧甜茗傷口爛得越發厲害,她聞著臭,隻打發身邊的嬤嬤過來瞧一瞧,她自己借口內院事務太多,抽不開身子。
寧錚易整日忙於公務,好幾天沒回王府了,更不知他的女兒病重至此。大概知道了,也不見得有多傷心吧。
……
現代繁華的都市,車水馬龍。
寧甜茗從商業大樓裏昂首挺胸走出來,臉上是滿滿的自信。
他們剛剛完成一個大型的商業活動簽約儀式,作為獎勵,老板給全體員工放假一周。
寧甜茗決定了,她要去旅行!
如今正是初春,乍暖還寒,北方大概還偶爾會有雪花飄飄。
作為一個地道的南方人,到北方看看雪,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浪漫旅行!
出發!坐上高鐵,直奔北京!
淩晨三點的時刻,外麵下著蒙蒙細雨,高鐵還在飛速前行,前麵是望不到邊的軌道蜿蜒前行,如蛇如龍。
列車上,很多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寧甜茗放下手機,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閉眼小憩一會兒。
迷迷糊糊間,她的腰被踢了一下,頓時就清醒了。她的身邊是一對母女,這一路上其實小女孩都很乖巧,應該不是故意踢到她的。
她睜開眼睛,頓時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一個男人正在捂住女孩的嘴巴,準備強行把她抱走。
小女孩掙紮著,瞪著眼睛,叫不出聲。
可怕,高鐵之上,怎麽會有人販子!
寧甜茗下意識地站起來,剛想大聲叫,卻覺得腹部一熱,往下一看,一把尖銳的刀子已經刺入了她的腹部,鮮血飛濺而出。
女孩掙脫男人的束縛,跳下來,叫喊著。母親醒了,車上的乘客醒了,列車員醒了,警察來了。
最後的意識,寧甜茗隻覺得兵荒馬亂,有人在晃她,有人在叫她,可她眼皮很沉,身體疼痛無力……
……
寧王府,明月閣。
大夫放開寧甜茗的手,站起來,搖搖頭,道:“小郡主恐怕……恐怕……唉,王妃還是做好料理後事的準備吧。”
這孩子,終於還是回天乏術了。
大傷小傷無數次都是他來包紮治療,治療也治療出感情來了,可如今還是看著她折了,內心難免升起一絲難受。
“王爺到。”門口有丫鬟通報。
柳小婉忙拿起帕子,掩麵抽泣起來,“茗兒,都怪娘,是娘害了你啊……茗兒……你起來啊,我的茗兒……”
叫聲悲愴,哭聲淒慘。
寧錚易匆匆走進來,著急地問:“茗兒如何了?”
他剛才一回來,便聽到下人說,王妃去了明月閣,說是郡主病得很重很重了,如今請了大夫過去。
他的心一沉,忙加快了步伐,走向明月閣。
還沒進門就聽到婉兒痛心的哭泣。
“王爺……”看到寧錚易進來,柳小婉坐在床邊,掩麵痛哭。
“茗兒如何啦?”寧錚易的臉上顯現出憂慮之色。
從大家的表情以及這滿屋子的腐臭味兒他大概已知道結果了,隻是不願意接受罷了。
柳小婉不敢說,隻嚶嚶哭泣。
大夫蹲在地上,埋頭收拾東西,假裝聽不見。
其他一眾丫頭,也都全部都耷拉著腦袋,不敢吱聲。
寧錚易往床邊走了過去,柳小婉卻一下子伸手攔住了他,哀求道:“王爺,你別瞧了,就讓茗兒有尊嚴地走了吧。”
聽罷,寧錚易一個踉蹌,倒退了幾步,眼神裏滿滿都是悲愴。
“我的茗兒……”
……
迷迷糊糊中,寧甜茗感覺全身奇癢難忍,似乎有千百隻蟲子在咬著自己的皮膚。
哭聲,叫喚聲,自責聲……耳邊聽到各種吵雜的聲音。
煩躁,真是煩躁。
三更半夜的,是誰在高鐵上吵吵鬧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寧甜茗想罵人,可喉嚨很幹,很痛,大概是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