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渡我不渡她

  蘇沐凡也沖了過來，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他這是心血來潮，想要測試一下『覺醒·青石』是不是對方青凌有極大的好處，卻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蘇沐凡握住那青色的玉片，哪怕是知道這是視頻錄製，卻也根本難以壓制他的心痛。


  他好幾次都想中斷視頻錄製，卻依然忍住了。


  他想知道，這『覺醒·青石』，到底是什麼情況。


  「師尊，不……不要浪費……道胎……師尊，凡哥，我能再次看到你們……死而無憾。我……其實本，本就要……要死了。」


  方青凌的話語很快中斷。


  接著，他頭一歪，努力想抓向蘇沐凡手的手，忽然垂落。


  蘇沐凡的手抓了過去，握住他的手的瞬間，蘇沐凡中斷了視頻錄製。


  主動中斷錄製，錄製失敗。


  蘇沐凡心中五味雜陳——系統出品的東西，恐怕不能輕易給人使用，不然，怕是有『劇毒』！

  蘇沐凡感應了一下他的屬性，果然，精神屬性那裡，出現了一點點灰色的氣流。


  若不仔細感應，根本無法發現。


  「視頻錄製失敗會有影響？」


  蘇沐凡想著，又再次開啟視頻錄製。


  這次，蘇沐凡依然選擇了兩人相見的那一幕。


  蘇沐凡拿出蒼天霸血，想了想，他沒有暗中給方青凌使用，而是直接將這一滴指甲大小、卻無比沉重的血珠拿了出來。


  「青凌，這是一滴『蒼天霸血』，你服用試試。」


  蘇沐凡第一時間就給出了這東西。


  方青凌一呆，十分吃驚，道：「凡哥，你知道了？」


  蘇沐凡心中一動，道：「你這麼隱瞞我，對得起我嗎？」


  方青凌聞言，苦笑著嘆道：「凡哥，你也知道，我魂鑒天賦越強大，那麼靈魂的傷勢就越是嚴重。而這次，取裂天石胎的時候，我就已經中了裂天魂毒，這東西會腐蝕靈魂，並散發出一股惡臭氣息來。


  並非是我願意這麼不顧及形象。


  我三天兩頭要和淺兒傳訊，豈會願意讓她看到我這麼狼狽。」


  蘇沐凡的心一沉，道：「裂天魂毒，我幫你解。」


  方青凌搖頭，道：「凡哥，沒用的，這種魂毒，需要最霸道的體質和最熾烈的殺戮意志才能緩解，而且，也僅僅只是緩解！而我，根本沒有殺心，一輩子都不可能凝聚出殺戮意志。


  凡哥，我這一輩子，有你這樣的哥哥，有淺兒這樣的道侶，已經沒什麼遺憾了。


  我也知道，淺兒不喜歡我，甚至喜歡你多過喜歡我一點點，但我喜歡她，和她喜不喜歡我沒有關係的。


  喜歡一個人，本就是一種幸福。」


  方青凌的話語，很滄桑。


  很難以想象，一個才不到十七歲的少年，會有這樣的心路歷程，會有這樣滄桑的語氣。


  「青凌，你若死了，我就送林淺兒和林瞿去陪你。」


  蘇沐凡心中難受，語氣很堅定。


  這是視頻錄製，是假的。


  但，視頻是假，兄弟情，則是真。


  「凡哥，你……凡哥，我會拼盡一切的活著。不過，凡哥，哪怕一切都格外順利，我……也只能活……半年了。」


  方青凌眼睛濕潤，卻忍住沒落淚，一口將『血珠』服用了下去。


  林若愚走了過來，長嘆了一聲，道：「你們兄弟兩人，都別灰心喪氣。為師，去求你們的師娘，她應該會有辦法。無非，就是向她服軟而已。」


  「師尊。」


  方青凌跪了下來。


  這時候，他渾身開始逸散出非常惡臭的氣息，整個人彷彿出現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一般，情況出現了明顯的好轉。


  「凡哥，好像，有效了！」


  一會兒之後，方青凌有些激動。


  「真有效？青凌，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變蠢了一些？」


  「怎麼會呢，凡哥，我覺得，六識變得更敏銳了。」


  「哦？」


  蘇沐凡剛想說，結果，世界一黑，視頻錄製完成。


  與此同時，系統提示音出現。


  「叮——宿主錄製視頻，獲取道具『方青凌的命魂碎片』。」


  「方青凌的命魂碎片：方青凌的靈魂，受到《大輪迴造化天功》影響，出現破碎情況，以至於命魂本源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流失。使用該道具，可進行視頻世界體驗。可使用次數：3。」


  「叮——宿主錄製視頻被系統命名『方青凌的隱患』，因宿主自該視頻獲取道具，所以該視頻開啟『觀看』和『體驗』許可權。」


  「叮——鑒於宿主許可權不足，系統自行扣除300靈能，為此視頻匹配背景曲。」


  「叮——『方青凌的隱患』視頻完整，可進入視頻收藏區進行收藏。此視頻，不計入系統視頻推薦數。」


  系統的提示，讓蘇沐凡心中一動。


  系統自行匹配背景曲？

  原本，蘇沐凡是想立刻就去體驗，附身方青凌，體會一下他的『隱患』以及服用『蒼天霸血』之後有沒有不好的地方。


  可系統的提醒，讓蘇沐凡瞬間意識到，背景曲，是解決方青凌隱患的另外一種關鍵！

  這一點，之前的『紅塵來去一場夢』，『小刀會序曲』等，給予了他太大的震撼和衝擊，也給予了他極大的幫助。


  「先看視頻！」


  蘇沐凡準備以上帝視野，去看一看，這視頻到底蘊含什麼意義，若是能獲取屬性自然更好，不能獲取，也沒關係。


  選擇觀看視頻的剎那，蘇沐凡的視野一變，靈魂空間彷彿再次回到了正午時分的那個荒野山林場景。


  「會是什麼背景曲？兄弟方面的？」


  蘇沐凡心中沉思著，這時候，他的視野出現了變化，視頻場景也開始從定格狀態開始『播放』。


  背景曲出現。


  不是蘇沐凡想象之中的什麼『兄弟』，什麼『兄弟抱一下』，或者是『我的好兄弟』。


  而是一曲很悲傷的音律曲子。


  沙啞的聲音，攜帶著震蕩靈魂之音，衝擊著蘇沐凡的心神與靈魂。


  「我前幾世種下，不斷的是牽挂，小僧回頭了嘛，誦經聲變沙啞。


  這寺下在無她，菩提不渡她，幾卷經文難留，這滿院的冥花。


  你離開這個家，愛恨都無處灑，還能回頭了嘛，看你微笑臉頰。


  怎能脫下袈裟，來還你一個家，為何渡我不渡她……」


  蘇沐凡呆立許久。


  背景曲，是《渡我不渡她》（蘇譚譚版）。


  他以上帝視野，很清晰的看到了很多被他忽視的東西。


  比如方青凌明朗的笑容背後，是深深的憂傷和對未來的絕望，是對林淺兒的放不下，和對他蘇沐凡的『魔魂』的深層憂慮——顯然，方青凌並不認為，他的魔魂真的恢復了。


  而林若愚，則在不羈的外表下，隱含著源自於靈魂的悲傷與不幸。


  也就是說，林若愚表現出來的不羈是假，他是真的心事重重，背負著未知的難處。


  蘇沐凡想到，那個傳奇視頻里，方青凌被折磨而死，人頭掛了一年，師尊林若愚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