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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憂慮

  得知東宮太子回歸,已在荒城城主府歇了十日,心中略有憂慮的,王哲彥連忙從偏院趕來。


  氣喘籲籲的行至主院前,不待走進,門外的禁衛立即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見狀,王哲彥立時道:“太子殿下回來了,我有事要見太子,還請前去通報一聲。”


  聞言,禁衛麵無表情道:“殿下正在沐浴,小夫人在旁伺候,王大人稍後。”


  王哲彥:“……有正事不能通融嗎?”


  禁衛嚴守陣地,半步不退:“殿下吩咐過,不可打擾。”


  “……”


  沉默半響,終是不甘心白跑一趟,王哲彥怒登禁衛一眼。


  見他圓目怒向,禁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眸中雖無波無瀾,可王哲彥卻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最終在對方紋絲不動中敗下陣來。


  王哲彥退後兩步,站在院外的枯樹旁,頗為幽怨的望著那院裏麵,苦於身子薄弱不敢強闖,隻好在此等待。


  約莫半刻鍾後,趙月秋從外而來,身後不遠處還跟著一路護送她的遲安。


  見到此人,禁衛並未出聲阻攔,反而恭謹的往旁邊退開,目送她入院。


  王哲立時炸了,‘噔噔噔’的幾步跑過來,雙手叉腰,半點無文人的風範,瞪著眸子質問道:“為何她能進去,我不能進去?”


  聞言,禁衛莫名其妙的看了怒氣衝天的王哲彥一眼,但還是出言解釋:“趙姑娘住在這座院子,王大人住在另一處院子。”


  話雖說的委婉,可就直接甩王哲彥的臉子,直接告訴他非此院中人不可擅進。


  王哲彥嘴角一抽,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氣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衝散,如鬥敗的公雞似的,垂頭喪氣地回到了枯樹下罰站。


  遲安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當趙月秋的身影徹底在視線中消失時,他便邁開腳步,轉身打算離開。


  然下一刻,遲安聽見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


  “遲將軍。”


  遲安頓了頓,轉身朝枯樹下的位置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王哲彥正滿麵笑容地朝他招手。


  雖與這位尚書的人半點交情也無,可猶豫片刻後,秉承著不輕易得罪人的原則,遲安到底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王大人。”


  王哲彥負手站立,笑眯眯的道:“遲將軍免禮。”


  遲安站直身體:“大人找我來所為何事?”


  “小遲啊。”


  遲安:“……”


  剛剛還一口一個遲將軍,現在就突然變成小遲了,果然上了,年紀的人就是喜歡無理取鬧,且說出的話讓人無言以對。


  王哲彥笑著撫了撫胡子,繼續說:“小遲與太子殿下離開十日,可遇上了什麽新鮮事兒?”


  聽聞此話,遲安想了想,斟酌道:“每天都是打架,殺人,搶劫,這算新鮮嗎?”


  出去十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找人打架的路上,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裏,連他的武器都被磨鈍了,更別說是其餘兵將,是以伴隨著大雪停落,不得不回城修整。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的王哲彥張了張嘴,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可又很快恢複正常,故作無事的點了點頭:“這樣說來,辛苦小遲了,不僅要與戎兵作戰,還要費心思保護太子殿下,等回上京後,我一定為你向陛下請功。”

  “王大人言重。”回想打仗時東宮太子的生猛,遲安悻悻然的摸了摸鼻頭,實話實說:“太子殿下的身手很不錯,用不著誰的保護。”


  身手不錯,雖然一般時候都用不著太子殿下親自動手,可若有人衝破了他們的保護圈子,太子殿下就會拿出一把異常鋒利的匕首,直接將那人的脖頸割斷,速度快的讓人看不清。


  遲安幾次留意,都沒能看出太子殿下的武功路數,最後隻好將這份疑惑壓回心底。


  “太子殿下·身手不錯?”王哲彥驚訝不已:“太子殿下竟然會打架?!”


  “打架……”回想僅存在腦海中血腥的幾幕,遲安本能的搖了搖頭:“太子殿下不會打架,但是……”


  王哲彥沒有聽‘但是’,而是緩緩的鬆了口氣,打斷了遲安:“我就說嘛,太子殿下從小就是上京的表率,還有一個風光霽月的人,怎可能學打架。”


  遲安憐憫的看了一眼王哲彥。


  他還沒說完,太子殿下是不會打架,可太子殿下會殺人。


  而且還殺得很利落,人死了殿下·身上都沾不上半點血跡。


  看著王哲彥笑眯眯的樣子,遲安到底沒將所謂的‘但是’說出來。


  這時,看遲安愣怔的模樣,王哲彥擺出前輩的架勢:“小遲啊。”


  遲安回神,應了一聲:“在。”


  “太子殿下的安危,還是要交給你,你一定要保護好太子殿下。”


  遲安:“我明白。”


  說到這兒,主院外的禁衛走了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與王哲彥道:“王大人,殿下正在用膳,大人可進去了。”


  聽到這話,王哲彥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笑著與遲安道:“殿下召見,我就不與將軍廢話了,遲將軍請便。”


  眼看著人幹脆利落的從身邊離開,走之前還不忘朝他招招手。


  突然間,遲安就有了一種被利用的滋味兒。


  他懷疑王尚書是用自己消遣時間,並且已經掌握了切實的證據。


  ……


  主院內,戚長容正垂著眸子用膳,過程中一點聲音也未發出。


  王哲彥垂首等在一旁,也不敢出聲打擾。


  一刻鍾後,戚長容終是放下了玉箸,接過侍夏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掀開眸子淡淡的看了看一言不發王哲彥。


  “王卿急著見孤,所為何事?”


  聞言,王哲彥立即打起精神,朝戚長容拱了拱手,謙卑的問道:“殿下,微臣是想來問問,殿下打算何時讓微臣帶著趙姑娘回京?”


  戚長容頓了頓,將手帕放在一邊:“王大人著急離開?”


  “未曾料到會耽擱如此久,微臣答應了家中的幼子,除夕夜要陪他們一同度過。”


  說到原因時,王哲彥還有些不好意思。


  於旁人而言,這或許是個不怎麽重要的理由。


  但對於他來說,卻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承諾約定,若能遵守,便要遵守。

  戚長容道:“人無信而不立,君子之信不可失,孤理解王卿。”


  此話一出,王哲彥以為再過不久就能啟程回京,然而戚長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徹底的斷了回京過除夕的念頭。


  “但這一次,王卿注定要失信於孩子了。”


  話落,王哲彥愣怔不已。


  戚長容繼續道:“孤去找了蠻夷各族的麻煩,此時那些人必定在心中琢磨著該如何報仇,若王大人出了這座城,即便身邊有數十禁衛軍作保,也無法保證其安全。”


  說罷,戚長容做出為難的表情,顯然駁回了王哲彥的請求。


  而話已說到這裏,王哲彥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聽出了東宮太子的言外之意,如若不想被針對,就安安分分的待在這座的城中,至少還能保證他的生命無憂。


  見狀,王哲彥立時反應過來,苦笑一聲:“既是如此,微臣也隻能等日後再對幼子做補償了。”


  “孤記得東宮庫房有一把極適合孩童玩耍的短弩,等回宮之後,這把短弩就是王小公子的。”


  “微臣替幼子多謝太子殿下賞。”


  知曉不能擅自離開後,王哲彥反而放鬆了些,隨著戚長容來到正廳,隨即落坐。


  侍夏奉上一杯清水,王哲彥連忙道謝:“多謝小夫人。”


  “尚書大人客氣。”


  尚書大人不得不客氣。


  以往的他並不將侍夏放在眼中,想著不過是太子殿下的小小侍妾,隻是平常閑來無事用來逗趣的,日後再怎麽得寵或許也不過一個小小的答應之位。


  然而這段時間,他卻漸漸的對其改觀了。


  這位小夫人,很是不簡單,在太子殿下外出時不僅能將一座城池打理得井井有條,還能在麵對丞相之女時不落下風。


  若不是她的身份實在太低微,隻是陛下賞下的啟蒙宮女,或許能得側妃之位。


  一個有能力有手段還有寵愛的女子,自是不能過於怠慢。


  更何況這寵,似乎不是一般的寵。


  為了日後不被人穿小鞋,王哲彥行事更為謹慎。


  接過溫水,王哲彥再度看向主位上的人,一時不由有些憂心忡忡,卻不知該從何處開始言語。


  察覺王哲彥眸中的打量與憂慮,戚長容掀開眸子看他:“王卿想問什麽?”


  王哲彥搖頭:“微臣並無任何想問的。”


  “那為何一直看著孤?”戚長容挑了挑眉頭,慢吞吞的道:“從剛才到現在,王卿至少看了孤三次。”


  王哲彥眼皮子不受控製的挑了挑,沒想到太子殿下的感知力會如此的敏銳。


  剛剛他在揣測小夫人日後會得到什麽高位,對能賞其高位的太子便多了幾分關注。


  然他雖如此想,卻不能直接說出來。


  察覺戚長容眸中的審視,王哲彥心中一個咯噔。


  隨即卻是抿了抿唇,故作無事的沉吟一番:“臣隻是在憂慮,這幾個月太子殿下替燕軍磨練,已將他們磨的油光水滑,日後敵對時,恐怕要費更多的兵力與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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