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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風雲

  見眾人都盯著自己,甚至連禁衛軍都對自己投以驚訝的目光,顯然是不明白他為何一個人出來。


  畢竟在他們眼中,在查案時,葉泉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隻要他出馬了,事情不可能被阻。


  葉泉撫了撫胡子,道:“本宮已將此事如實回稟給了陛下,陛下會親自將人送至詔獄,回刑部等聖旨吧。”


  此話一出,眾人心思各異。


  顯然,蔣太師確實是特殊的。


  否則的話,刑部尚書又怎麽可能會空手而出?


  葉泉沒心思猜這種人在想什麽,說完這句話以後便緊握韁繩奔馬而出。


  他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哪裏有心思應付這些家夥?


  高大的駿馬一騎絕塵,徒留馬蹄濺起的灰塵漂浮於空氣之中,令他們止不住嗆咳幾聲。


  隨即,刑部的很跟隨而走,宮門處重新恢複一片寂靜。


  蔣府。


  得知蔣伯文的奸細身份很有可能被暴·露,此時此刻甚至已被下至牢獄,巴托六神無主,不知該做些什麽。


  事情來得太突然,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會有今日,是以,根本沒來得及提前做準備。


  突然聞此噩耗,巴托半響回不過神來。


  任由他千萬般猜想,都絕對猜不到,最後檢舉大人的竟然會是大人的親兒子,蔣府的小少爺。


  想到這兒,巴托隻覺得頭疼欲裂,臉色煞白如雪,瞬間褪去所有血色。


  就在今日,在申·冤台下,得知蔣尤狀告的是何人時,巴托就先一步隱在人群中逃竄離開。


  眼下的他,正在收拾行囊準備離開。


  然而偌大的府邸,又怎能是說舍棄便能舍棄的?

  巴托呆坐在房屋中,任由房門被敲得震天響都沒有辦法反應。


  他知道外麵的人是誰。


  在整個上京,蔣尤狀告蔣太師的消息已然流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就連三歲的稚童也知這並不是平凡的一天。


  而那些人都是來向他求證的。


  或許有太師府原本的奴才,或許有從外麵溜進來的好事者。


  可偌大的太師府,除了蔣伯文一個主子以外,便再無其他的能主事者,如今這根頂梁柱一倒,在頂梁柱下求生的低微人物,自然就如丟了主心骨一般。


  哪怕自己想安穩人心,把局麵穩定下來,可就連他自己的心都躁動不安,又哪裏有精力去安撫別人?

  想罷,巴托隻覺得頭疼。


  他心裏已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幾乎能預料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在外麵的宅門被敲得震天響時,巴托終於做出決定,略微喬裝打扮一番後,他提著自己收拾好的行囊,悄無聲息的從偏門離開。


  隻要能從太師府後門逃走,他們也並不算走到了絕路。


  到時候自己可以到大人的門生家裏走上一圈,煽動人心添油加醋,隻要他咬定了大人是無辜的,而大人也打死不坦白,那麽這件事就還不算完。


  還有機會。


  抱著最後一絲奢望,巴托心驚膽戰的打開了後門。


  可打開後門的瞬間,他就恨不得立即將門關上。


  隻因,外麵早已有人等候多時。

  後門處,孫敬靦腆的朝麵色蒼白的巴托笑了笑,舉著手裏的明黃色聖旨,提醒道:“奉陛下之令,封禁太師府,府內所有人,不許進也不許出。”


  巴托把行囊抱得更緊了。


  見狀,孫敬又好心提醒道:“閣下還請回去,都是奉命行事,閣下不要讓本官為難,至於府中的一應所需,每日自有專人奉上。”


  這與幽禁並無區別。


  隻不過是在事情的未查明之前不好直接進行抄家而尋出來的,不讓他們外出的和你借口罷了。


  巴托往外看了一眼,霎時麵色鐵青。


  他看見了什麽?

  他看見整座府邸都被圍困住。


  每隔幾步,牆下都立著一位刑部官兵。


  府中人,插翅也難逃。


  巴托沉著臉,重新將後門關上。


  門外,差點被碰到鼻子的孫敬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朝身邊的人吩咐道:“好好守在此處,事情未曾查清之前,一隻鳥都別給本官放出去!”


  “是。”


  “是。”


  “是。”


  整齊劃一的回稟聲傳入耳中,孫敬麵色微微緩和。


  作為刑部官員,雖然隻是個小小的案件受理官,他也絕不允許任何人棄正義於不顧。


  ……


  宮中。


  被關在偏殿的數位朝臣終於得見天日。


  元夷身後領著一隊禁衛軍,望著殿中驚駭異常的朝臣們,麵上硬生生地擠出一抹笑,讓自己看起來更為和藹可親。


  眾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聚集到禁衛軍的身上。


  見狀,其中一人警惕的問道:“大公,你這是何意?”


  元夷溫聲道:“蔣太師涉嫌通敵賣·國謀害太子,各位大人又與蔣太師關係匪淺,還請各位大人跟咱家走一趟。”


  聽到這話,一殿的寂靜。


  望著麵無表情的禁衛軍們,另一人急聲問道:“這其中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蔣太師作為太子殿下的老師,又怎會通敵賣國暗害太子殿下?!”


  簡直不可能啊!


  這話可謂是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聞言,元夷長長地歎了一聲,做出一副苦惱的模樣:“咱家也希望這其中有誤會,可估摸著是誤會的可能性不大。”


  “大公什麽意思?”


  元夷難得好心的多解釋了一句:“因為狀告蔣太師通敵賣·國的不是別人,正是十二駙馬,在幾個時辰前,十二駙馬敲響了申·冤鼓。”


  聽到這話,眾人麵上難掩驚訝,甚至有幾人麵上出現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顯然誰都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的戲劇化。


  親兒子舉報親老兒子?

  好一場大戲,要不是事關自己,他們或許還能坐旁上觀悄悄看熱鬧,可一旦事情牽扯到自身,熱鬧就不是那麽好瞧的。


  而是他們,化為了熱鬧的一部分。


  該說的都說完了,瞧這眾人麵上或驚疑或恐懼或不解的神情,元夷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吩咐道:“行了,快快按照陛下的吩咐將這幾位大人送到刑部大牢中,莫要讓葉尚書久等了。”

  禁衛軍聞聲而動。


  很快,偏殿的所有朝臣都被捆上雙手,押送往刑部大牢。


  其中或有幾人掙紮的過於劇烈,以至於烏紗帽落地,一頭黑發披散開來,顯得好不狼狽。


  待目送他們離開皇宮,元夷這才回去複命。


  “陛下,一次將這麽多大臣下了大牢,會否有些激進了?”元夷頗有些憂心忡忡。


  聽了這話,晉安皇緩緩一笑,不甚在意:“葉尚書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接下來應當怎麽做,隻要能讓葉尚書滿意,他們自然能返回家中。”


  且瞧著吧。


  既然蔣伯文是涼國的細作,那麽就算為了安全起見,也不會有太多的人涉及此事之中。


  那些與他同流合汙的臣子,多是利益使然各有所求。


  可即便如此,相信他們也不會這麽輕易的被蔣伯文忽悠到能通敵賣·國的程度。


  元夷想了想:“陛下,是否需要太子殿下出麵主持大局?”


  太子?


  晉安皇頓了頓,不知在想什麽。


  片刻後,他終是搖了搖頭:“這件事,最好不要將太子牽扯進來……至少,不能讓百姓們知曉此事是由太子一手徹查。”


  聞言,元夷訝然不已:“為何?此次機會難得,若是太子殿下出麵,恰好能借著這次機會在朝中聲威大震,從此後,朝臣們必將對太子心服口服。”


  “不可。”


  晉安皇按了按眉心,聲音沉穩:“太子既已是太子,便不再需要這種可有可無的光環,而蔣伯文深得民意,一旦與此事牽扯,便是與民意相左,恐惹流言蜚語上身,太子不能出麵。”


  風險太大,對於太子而言,且並無太大的好處,不值得冒險一試。


  何況,太子的地位,早就在她成功拿回議和書時,就再無人可動搖了。


  ……


  事情也正是如晉安皇所想。


  五月二十五日,蔣伯文被下詔獄的一日。


  上京,大亂。


  在消息傳遍上京後,百姓們自發將刑部所在之處圍困,數百人聲勢浩大地堵在刑部大門前,叫囂著要讓朝廷官員出來給他們一個交代。


  “出來啊,一直躲在裏麵算什麽本事!蔣太師入潮為官幾十年,一直兢兢業業,時時想著為百姓謀福祉,你們就這般輕易的將這麽一位國之棟梁下了大牢,可否給我們一個說法?”


  “是啊,我才不相信蔣太師會通敵賣·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你們這些人,不去抓幾個江洋大盜給百姓做主也就算了,怎麽都還學會了窩裏鬥?”


  “蔣太師如此一個風光霽月的君子,絕對不會做那些事情,還請還我們蔣太師一個公道。”


  議論聲越來越嘈雜,幾百個人的喋喋不休幾乎能將整個刑部淹沒。


  正在處理公務的葉泉聞聲而出,當看見刑部大門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時,他的麵色很有些難看。


  即使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知曉大多百姓對於蔣伯文都有一種盲從的心理,在此時此刻,葉泉的心情仍舊很複雜。


  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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