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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模糊不清

  回京以後,他喝酒頻繁,上房頂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再這樣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整個上京的人都會知道,堂堂的大將軍,君家現任家主有喝酒耍酒瘋的愛好。


  “表妹想嫁給戚長容。”


  這是君琛第一次直呼戚長容的名字,從前她要麽一口一個太子,要麽一口一個殿下。


  突然喚起名字來,連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都被拉近不少。


  周世仁微微一頓,瞬間抓住重點,直覺道:“你最近怎麽這麽關心太子了?”


  他的那位表妹,趙丞相的獨女,周世仁略有了解。


  可君琛就不是個熱心腸,隻要不涉及趙家生死,絕不會多管閑事。


  “君家還要靠她翻身,我不關心她關心誰?”君琛張口就來,連他自己也快要被這個理由服。


  “你表妹嫁給太子不是挺好的嗎?這樣趙家和皇族就是姻親關係了,作為東宮的嶽家,皇上總不會再找趙家麻煩。”周世仁哦了一聲,漫不經心。


  “戚長容有哪裏好?心思惡毒滿肚子黑水,談笑間取人性命還不帶眨眼,算計人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在他眼裏人命如草芥……身邊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妾,表妹要是真嫁進東宮,那才是真的慘!”


  君琛一口氣將戚長容所有的缺點全部列了出來,言語中的嫌棄也越來越濃烈,恨不得將她得一文不值。


  “你表妹很聰明,她要是成了太子妃,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沒有別人算計她的份兒。”


  “戚長容如果有心偏袒那兩個妾怎麽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都敢帶著妾上戰場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太子飽讀詩書,最重規矩,不會出現你設想的情況。”


  寵妾滅妻?不存在的!

  “戚長容心機深沉,算計表妹怎麽辦?”


  “太子是聰明人,況且還有趙丞相為你表妹撐腰。”


  “戚長容身體羸弱,經常病重,一看就不是長壽的模樣,我表妹以後守寡怎麽辦?”


  “……皇宮多的是稀世藥材,又有醫聖傳人,隻要沒有災人禍,太子再活幾十年不是問題。”


  君琛不依不饒:“你也了有災人禍,戚長容那麽討人厭的性子,明裏暗裏的敵人一定不少,多的是人想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周世仁總算明白了什麽。


  某人左右是不想讓這樁婚事塵埃落定的。


  若不是肯定他不喜歡趙月秋,周世仁定會以為他是想跟太子搶女人。


  既然問題不在趙月秋身上,那就是他對東宮有偏見了,而且看樣子偏見還挺深。


  周世仁平靜道:“將軍,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想讓趙月秋嫁,還是不想讓太子娶?”


  “有何區別?”


  “區別很大。”


  周世仁就差直接問君琛是在乎趙月秋多一點,還是在乎戚長容多一點了。


  答案涉及問題症結所在。


  隻有弄清楚君琛到底在想什麽,他才能對症下藥。


  在太子手底下做事,總不能讓君琛一直帶著偏見吧。


  君琛緘默不語,連喝進嘴裏的烈酒都沒了味道。

  君琛回答不出來。


  然而周世仁步步緊逼,非要讓他出所以然來。他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從前隻是覺得表妹嫁進東宮不好,現在又認為表妹嫁給戚長容不好。


  他好像,隻是不願意讓戚長容娶。


  但是為什麽?

  憑本心論,戚長容確實是當世出色男兒之一,是上京多數未嫁姑娘們夢寐以求的夫君,不僅代表著身份地位,還有實實在在的權勢。


  表妹又國色香,蕙質蘭心,在任何人眼裏都是金童玉女般的存在。


  可他就是覺得不配。


  他們站在一起,就礙他的眼。


  見君琛沉默不語,周世仁終於回過味來,嘴唇動了幾下,眼中劃過一抹驚詫,後回歸平靜,糾結道:“你對東宮的在意出乎我的想象。”


  被看穿心思,君琛也不否認,煩躁道:“他既要做一番大事,又怎能誤於兒女私情?他那樣的人不該有任何弱點。”


  人一旦有了弱點,將會變得寸步難行。


  這個解釋果然很君琛。


  周世仁嘴角一扯,卻是放了心。


  還好,無關風花雪月。


  “承認吧,你從心裏看中東宮,否則反應也不會這樣大了。”周世仁如實道:“但太子就是太子,日後肯定要娶妻,就算不娶你表妹,也會有其他姑娘。”


  君琛白他一眼,將酒壺裏的酒一飲而盡:“那是以後的事。”


  周世仁聳了聳肩,行吧,既然人家想要自欺欺人,那他在管個什麽勁兒?

  反正與君琛認識這麽些年來,他還能不知道這人有多別扭?


  總歸他認定的事情,哪怕你破嘴皮子,也別想動他。


  周世仁早就認清了。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探親假’,與以往不同的是,當戚長容踏進興慶宮後,在裏麵看見了一位以往絕對看不見的人。


  晉安皇。


  皇帝已經近三年沒有踏進興慶宮一步。


  時間長不長,短不短,在更迭交錯極快的後宮而言,三年的時間,足夠將一位貌美無雙的妃子拖成幾近日暮的老人。


  好在琴妃有兒女相陪,心裏也早沒了兒女私情,加上又有作為太子的孩子傍身,日子也不算太難過。


  興慶宮不需要帝王。


  這是母女幾人的公認想法。


  戚長容行至門前,見戚自若一臉鬱悶的躲在花壇邊拔草,挑眉道:“你在這兒做什麽?”


  戚自若立刻將手上的雜草往土堆一甩,把手背在身後撚了撚沾了泥土的手指,故作無事的解釋道:“父皇來了,正在殿內與母妃商議正事,我不好進去打擾。”


  戚長容挑眉,問:“他們間有什麽正事可談?”


  戚自若無辜搖頭。


  關係比冰塊還冷的兩人,唯一之間的聯係也就是他這個太子了。


  戚長容了然,轉身向正殿靠近。


  見她過去,戚自若急了,忙在身後壓低聲音道:“太子哥哥,父皇了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話音剛落,某人已經到了門口。


  戚自若在後麵急得跺腳,又不敢再出聲提醒,心翼翼的朝周圍看了兩眼,生怕驚動了裏麵的人,從而害太子哥哥受罰。

  幸好在旁邊伺候的宮人們都識趣的低下頭裝聾作啞。


  在深宮生存,唯一長壽的守則是少看少聽多做。


  戚長容站在餘暉照映的陰影處,既不會讓裏麵的人發現她的存在,又能模糊的聽見裏麵二人的交談。


  “近日太子行為異常,時常出宮不,還會明裏暗裏護著十三,是不是你跟她什麽了?”


  “臣妾不知陛下什麽,這些年來臣妾奉命守在興慶宮,盡量不與太子見麵,如何能有機會亂嚼舌根。”


  “日後讓十三離太子遠些,大晉太子不需要弱點!”


  晉安皇的聲音低沉,怒意十分明顯。


  顯然,琴妃的話觸怒了他。


  “朕早就與你過,太子不同於常人,她注定要走上一條異常艱難的孤寡之路,不可有任何私情,你莫要分她的心。”


  “至於十三,當初既然將她放在你身邊教養,朕自然早有打算,亦不必太子費心。”


  “好好待在興慶宮,沒有任何人能在興慶宮傷人。”


  接下來的話戚長容聽不清了,那兩人的談話聲越來越,以至於最後陷入一片沉默,她頓了頓,轉身毫不猶豫的從門前離開,走至宮門前時,戚自若叫住她。


  “父皇一會兒就要離開了,太子哥哥不留下來等一等嗎?”


  戚長容淡笑:“不必,孤還有要事在身,你不用特意與父皇孤曾來過。”


  話剛落,她便抬腳離開,隻留戚自若一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頹喪的低下了頭。


  姬方等在外麵,看見戚長容出來隻覺得奇怪,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能幾句話?

  戚長容沒有解釋的意思,隻一邊走一邊問道:“你覺得趙丞相如何?”


  姬方福至心靈:“殿下是打算提攜趙丞相?”


  後者不話,持默認態度。


  姬方又憂心忡忡的道:“趙丞相能力出眾,又得多人擁護,隻是為人刻板了些,不知變通,才會被陛下冷落至今,殿下如果想重新啟用他,恐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誰也不知道殿下啟用趙丞相後,丞相會不會再次惹怒陛下,從而導致陛下遷怒殿下。


  “趙丞相和楊太傅相比,誰更出眾?”


  姬方沉默了,兩個都是朝堂的權臣,他知道做奴才的豈能擅自評判?


  然而他的主子是太子,主子要他,他就必須得。


  姬方理了理思緒,躊躇道:“殿下心中應該比奴更加清楚,太傅精明,所做一切都有其目的,與趙丞相相比,私心重了些。”


  戚長容腳步不停,聞言也不覺詫異,反而認為姬方的很是中肯。


  趙理迂腐死板,楊一殊靈活多變。


  一個楊一殊或許做不了什麽,那再加上趙理呢?

  上京還是太平靜了,否則晉安皇又怎會有時間駕臨興慶宮興師問罪?


  本以為經此一遭,東宮至少會避嫌,可戚長容出宮的次數越發頻繁,似要將過往十多年的深居簡出全部算上。


  為了方便在宮外的行動,她多了一個名字——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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