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趕鴨子上架
周世仁瞧了一眼君琛,訝然道:“與皇族聯姻,成為皇帝的女婿,這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好事,你居然想逃婚?”
“皇帝的女婿誰願意做誰去做,反正我不願意,我以後可是要征戰沙場成為英雄的人,怎能為這等事絆住腳步!”
“……”這子心裏的英雄情結很重啊。
周世仁暗中搖頭,他還以為蔣尤終於開竅察覺十二公主的算計,現在想來還是他想的太多。
人家隻不過是擔心以後無法上戰場而已。
“這是皇上欽賜的婚事,逃是逃不掉的。”
“嗯,我知道,但我這心裏就是不得勁兒,我是出於好心救了她一命,怎麽一輩子都被綁在一起了。”蔣尤苦惱,眼巴巴的望著收拾人,希望他能多開解自己幾句。
周世仁被他露骨的眼神看的一滯,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忙總酒杯遮臉,半開玩笑似的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讓我壓力怪大的。”
“周叔,都你是軍府最聰明的,是師傅的智囊,你就不能看在師傅的麵上幫幫我?”他現在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但凡有丁點,辦法,他也不會半夜爬了太師府的牆。
現在隻能將希望寄放在周世仁身上。
“正主都在這,你求我有什麽用?”周世仁瞥了一眼端坐一旁,仿佛事不關己的君琛。
蔣尤順著周世仁的目光看過去,嘴唇微張,怨氣滿滿的道:“師傅……”
“是你自找麻煩。”君琛毫不客氣的點名事實:“求誰都沒用。”
“我也不知道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啊,要是早知道,再給十個膽子,我也肯定不會插手的。”
蔣尤可憐兮兮的嚎叫,突然驚覺,他是不是真的太蠢了。
不然,為什麽師傅和周叔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將他盯著?
也許是蔣尤實在太慘,一向冷漠的君琛都看不過去,再怎麽這也是自己的第一個弟子,肯定不能讓他混的太差。
於是,君琛將目光投向周世仁。
周世仁一臉無辜:“看我做什麽,難不成我還能冒著掉腦袋的風險違抗聖旨?”
“呃……”
蔣尤呆呆的,傻傻的,半沒反應。
違抗聖旨,輕者打入大牢,重則連珠九族。
他感到了一陣絕望。
氣氛一下子轉變,由剛才的壓抑變得更加凝重。
晉安皇就如一座大山壓在所有人身上,讓他們心慌氣短,幾近窒息。
“這駙馬,你肯定是要當的。”
蔣尤神情萎靡,差點吐血。
看夠了他的表現,某人故意拉長尾音。
話落後,語氣一轉,又道:“不過嘛,晚點當或許也沒關係。”
有戲!
不是完全沒應對方法的!
蔣尤暗淡的眼眸忽然爆出一陣亮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急迫:“周叔有話直,都到了侄兒的生死關頭了,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侄兒……
有所求時,蔣尤的嘴甜的很,一口一個叔,叫的無比親熱。
突然多了個十六歲的侄兒,周世仁表示有點慌。
之前這子一口一個周叔叫得還極不情願,現在叫起來倒是心甘情願了。
到底是有求於人,不得不低聲下氣。
周世仁歎了口氣,對蔣尤的智商不抱希望:“我的意思是,你和十二公主的婚事雖然定下了,但還沒有敲定具體的成婚日子,你要是不願意,咱們大可想辦法將成親的日子無限往後拖延。”
拖到不能再拖的時候。
蔣尤失望:“這不還是治標不治本嘛。”
而且還很沒有保障,隻要聖旨一下,他還不是得乖乖穿上新郎官的衣服。
君琛一筷子敲上蔣尤的腦袋:“你子以為皇室的賜婚很輕易的就能往後拖延嗎,還敢嫌東嫌西。”
“弟子沒有……”蔣尤委屈的捂著腦袋。
“你要是不想明就當新郎官,就聽你周叔的安排。”君琛挑挑眉,靜等他的決定。
院中一片寂靜,鐵板上的烤肉滋滋作響。
閑暇之餘,君琛不忘撒下各種調料,不一會兒後,冒出陣陣香煙。
蔣尤咽了口口水,果斷點頭,朝周世仁拱手道:“如此就麻煩周叔費心了。”
周世仁聳聳肩,似是無奈的緊,也實在覺得好笑。
這子的眼睛都快黏在烤肉上了。
也不知蔣尤的心到底有多大,自己的終身大事,難道還比不上一塊烤肉來得吸引人?
蔣太師聰明絕頂,怎麽就養出這麽個不著調的兒子。
“這肉能吃了嗎?”
君琛心情不錯,給他倒了杯酒:“應是可以了,配上辛辣美酒,才是人間絕味。”
師徒二人竟像是忘記了之前的煩惱,左一筷子又一筷子的夾的歡樂。
周世仁輕嗤一聲故作不屑。
本想再裝會兒深沉,可眨眼之間見鐵板上的肉竟然去了半,他慌忙伸筷去搶:“你們兩個殺的禽獸就不知道給我留點兒?”
半個時辰後,看著眼前還泛著油漬的鐵板,君琛微微有些遺憾。
肉他吃了不少,但酒委實沒喝幾口。
隻因某人將他盯得死死的,一旦他有任何異動,周世仁就會突然暴起,不由分將酒壺從他手裏搶走。
而他也確實不想在唯一的徒兒麵前鬧笑話,硬生生的將酒癮忍了下去。
“肉也吃了,酒也喝了,你回太師府等我的消息吧,除特定習武日子以外,無事不要再來了。”周世仁笑的隨意。
賜婚聖旨剛下來,暗中盯著蔣尤的人比比皆是,要是一不心將他與君府的關係暴露出來就不好了。
“周叔不讓我來,那我要怎樣才能知道周叔有沒有成功拖延時間?”
“等陛下的旨意吧,半月內若是沒有旨意,就代表我的計策成功了。”
“那要是有旨意呢?”
“那你就當我什麽也沒過。”
“那……”蔣尤嘴角一抽,怪異的盯著周世仁看。
他從未見過如此不負責任的謀士,分明就是想告訴他盡人事聽命嘛。
就算失敗了也和君府沒關係。
而吃飽喝足的君琛隻做壁上觀,視線偶爾會從兩人身上掃過,卻也隻是一閃而逝,不曾多加停留。
寒月高掛,繁星點點。
棲梧院的回廊懸掛著幾個燈籠,照亮這一方地,景色清幽。
隻除了……
君琛又爬上了房頂,他極為喜愛棲梧院的房頂,一上去就躺在青瓦上,頭枕屋簷梁。
大晚上不睡覺一襲紅衣,有些滲人。
周世仁在下麵張望,抬頭看他,雙手叉腰:“我記得今晚上你也沒喝多少酒啊,怎麽又上去了?”
他剛吩咐人把烤堆收拾,一個不注意,轉頭一看,人又不見了。
幸好周世仁早有準備,在院子角落放了一把足以讓他也爬上房頂的扶梯。
“將軍,我是真不明白了,你一邊替東宮做事,一邊暗中與東宮唱反調,圖的什麽?”
“……”君琛無語了,他什麽時候答應替東宮做事了,一直以來他不都是隨心所欲的主嗎?
見他裝作沒聽見,周世仁繼續著:“我不知道殿下為何極力促成這樁婚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樁婚事對東宮有好處,既然如此,你又是東宮的人,為何要幫倒忙。”
“本將軍生是君門的人,死是君門的鬼,與東宮沒關係。”
“哦,這樣啊,不過,這些日子你的所言所行似乎完全不搭,縱觀全府知曉內情的人,誰能相信你和東宮沒關係?”周世仁幽幽的著,眼中的無奈快要溢出來了。
君琛不耐煩的看著他:“你到底想什麽?”
周世仁作無辜狀,聳了聳肩擺手道:“我隻是想表達一下我的看法,順便提醒你一句,如果想要為蔣大拖延爭取時間,咱們唯一可走的路子就是東宮。”
這世上,沒有人比東宮太子更了解當今皇上,除了東宮太子以外,也沒有人能使當今皇上改變主意。
這是一個死結,既然東宮太子一心想要促成這樁婚事,又怎麽可能答應將婚期往後延遲呢?
君琛皺眉,然後笑了,笑的詭異,讓周世仁身上寒毛一陣乍起。
“你笑什麽?”
“太子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你我心口不一,太子……其實也是兩麵三刀,口蜜腹劍。”君琛嘴唇微翹,總結戚長容的性子。
“你的意思是,太子隻是表麵想要蔣大成為駙馬,實際上心裏很反對?”
“不,她是真的想要蔣大成為駙馬,也是真的不想讓蔣大成為駙馬。”君琛眼一眯,眼風陰沉沉的。
那位在想什麽?誰又能真的猜得準?
心思一日三變,此時是這樣,下一刻是那樣,再過一會兒又變成了另外一樣。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至今為止,他仍不知道太子想做什麽。
“不管怎麽,你還是得想辦法與太子見上一麵,並且一定得盡快。”周世仁深吸口氣,總算將心裏的亂麻理清。
別的可以不管,太子的想法也可以不猜,但是一定要今早和太子見上一麵。
否則誰知道皇上什麽時候心血來潮,命欽監將良辰吉日給定了,要是定得太早,聖旨一下,就連太子也不能違抗,到時候蔣尤就要哭死在太師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