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將軍,孤本紅妝> 第55章:泣血短刃

第55章:泣血短刃

  話音一落,她立即起身。


  馬正理本要相送,卻被她阻止:“孤隻身而來,自不希望鬧出太大動靜,還望馬大人體諒。”


  她似在避諱,又大逆不道的想得知多年以前的事實。


  馬正理無法揣測她的心思,隻能愣愣的站在原處,在馬翠擔憂的目光中陷入痛苦的回憶無法自拔。


  那些記憶與他而言,是這一輩子最沉重的負擔。


  ……


  雨還未停,路麵起了淡淡的薄霧,戚長容撐傘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巨大的傘麵遮擋了她一半目光。


  一雙黑色靴子印入眼簾,她停下腳步,將傘麵微微上傾。


  來人蒙著麵,露出一雙比毒蛇更毒的眼睛。


  四周圍著越來越多的人,皆是一模一樣的裝扮。


  一股濃鬱的殺氣撲麵而來,戚長容並無詫異,坦然的令殺手都略感心驚。


  但那並不代表他們會改變刺殺她的主意。


  黑衣殺手們動了,一聲不吭地以戚長容為中心衝了過去。


  ‘崢’的數聲,劍身出鞘。


  戚長容麵上勾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泣血短刃自袖口脫出,被她握在手上。


  這是一場悄無聲息的拚殺。


  片刻之後,撲通幾聲,來刺殺她的黑衣人盡數倒在地上,脖頸間有一條微不可見的細細血線,而戚長容的泣血短刃仍潔淨如初,半點血汙也無。


  她神情自若,抬腳而去。


  在她離開的瞬間,奔騰的血液自他們脖頸間的傷口噴湧而出,染紅一地雨水。


  刺客們死不瞑目。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得知消息有誤,大晉的東宮太子並不如傳言那般無用,而是有一身詭異的功夫。


  可惜,他們再也無法將如此重要的消息傳回去了。


  戚長容步伐平緩,向馬車不疾不徐的靠近。


  羅一先她一步守候在馬車旁,見她平安出來,驀地鬆了口氣。


  他本是要護送戚長容回宮的,也一同出了那道大門,可中途殿下卻非要他先行一步,他隻好聽命行事。


  戚長容收傘上車,放下車簾前頓住,語調平和的對羅一道:“裏麵出了些意外,你帶幾個人進去處理,雨馬上就要停了,不要嚇到百姓。”


  羅一不明所以,點頭稱是。


  待到馬車駛離以後,他將手放在嘴邊吹了個口哨,周圍瞬間出現五個身穿便服的暗衛。


  幾人結伴入巷,當看見滿地刺客屍體時,眼中皆劃過極為震驚與後怕的情緒。


  其中一人勉強平靜道:“殿下應當無礙,除我們以外,還有另外兩隊在暗中保護於她。”


  幾隊暗衛互不幹涉,隻奉命而出而藏。


  而且戰場清晰不混亂,打鬥應該在很短時間就結束了,也唯有這樣的解釋才能通。


  否則隻殿下一人,又怎麽可能從這些人手裏安然逃走?


  羅一頷首,一人扛起一具失去生息的屍體,朝亂葬崗的方向奔去。


  至於地上的血水已經被大雨衝刷的漸漸淡去,再過不久就能完全進入暗渠,他們不用特意處置。

  馬車行駛到人煙稀少的正街,車夫輕聲詢問:“殿下可要回宮?”


  戚長容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去白胡巷子口。”


  “是。”


  車夫是晉安皇特意賞下來的,功夫也不錯,更是話少,這也是為什麽戚長容會帶他出來的原因。


  另外幾個話太多,吵的她頭疼。


  半個時辰後,上京第一場春雨終於散去,街道上的行人也越發的多,各式各樣的攤也擺了出來,酒樓茶館的生意也紅火起來。


  而在五巷貧民窟裏,那些被家長放出來的孩童們都不知道那裏曾發生過什麽,依舊玩兒的歡樂。


  車夫叩響君府大門,君管家見來人是戚長容,連通報都未通報,立馬笑容滿麵的將人迎了進去,並道:“今日大雨,將軍並未外出,府裏正熱鬧著。”


  戚長容一邊往裏麵走,一邊好奇的問道:“將軍府來客人了?”


  君管家語帶歉意:“是將軍以前的玩伴,若是有冒犯的地方,還請殿下見諒。”


  戚長容了然,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十多年未見的玩伴一時鬧的太凶,她理解,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


  戚長容自詡見慣了大場麵,可當她看見一屋子要醉不醉的臭男人時,還是不可遏製的沉默下去。


  屋裏還有幾張熟悉麵孔,似乎上京有名的紈絝們都聚集在此處。


  見到她來,本就有些局促的戚自若嚇了一跳,慌忙起身間不心碰掉桌上的酒盞。


  戚自然麵上更是窘迫,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結結巴巴道:“太……太子哥哥。”


  看見戚自若,戚長容詫異的挑了挑眉頭,不等她問,戚自若自個兒就明明白白的坦白了。


  “我出宮前已告知母妃,母妃同意我才出來的。”


  她還記得太子哥哥過讓她多陪琴妃的話,二話不先行解釋,生怕令戚長容誤會生氣。


  趙月秋不動聲色的將戚自若擋在身後:“殿下,是臣女將十三公主帶出宮的,殿下若是怪罪,就怪罪臣女吧。”


  兩個姑娘家清脆的聲音驚醒屋中那些差點醉的失態的男子,一聽東宮太子屈尊而至,個個都嚇的酒醒,大氣不敢喘的跪了一地。


  君琛臉色微紅,神智清醒,似是未曾察覺屋內緊張氣氛,隨口悶聲道:“殿下可要與我們一起燙熱鍋子吃?”


  緊張的氣氛徒然一鬆,趙月秋嚇了一跳,正想開口解圍,就見戚長容邁步進來。


  她環顧一圈,沒有多餘的位置。


  不需多言,酒醒了一半的紈絝們立刻紛紛告辭,連離開的借口都差不離。


  很快,擁擠的餐桌重新變得空蕩,容她一人綽綽有餘。


  戚長容堂而皇之的占了個位置,含蓄了笑了笑,道:“都坐吧。”


  言外之意就是她要吃熱鍋子。


  戚自若戰戰兢兢地坐下,將頭埋在胸前,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趙月秋也反應過來,忙連聲朝外麵吩咐道:“上一桌新菜來,再拿一副新的碗筷。”


  至於邀請她的君琛,見一屋子人跑的比兔子還快兩分,忍不住擰眉吐槽。

  “一群沒膽的孬種。”


  君琛本就是個無所謂的性子,趙月秋又是一介女兒身,唯恐落人口舌,不好對東宮太子太過殷勤。


  為戚長容介紹熱鍋子的重任就落在了戚自若身上。


  她剛想開口,就見戚長容已經熟練的就著熱湯燙菜吃了,神態坦然無一絲拘束。


  話到嘴邊還沒出來就已經沒了用武之地,戚自若隻好把話重新咽了回去。


  許是酒意上來,君琛越看她越覺得像白臉,沒有一點男子氣概。


  於是,他道:“殿下,光吃菜有什麽味道,不如咱們拚酒如何?”


  戚長容停下筷子,看了他一眼。


  趙月秋嘴角一抽,本想打圓場,就聽戚長容平靜道:“有何不可,不過賭注為何物?”


  君琛拿著酒杯晃悠,眯了眯眼:“輸的人要無條件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


  戚長容點頭:“可以。”


  戚長容的承諾不值錢,但東宮太子的承諾無比值錢。


  這就玩兒大了。


  趙月秋與戚自若對視一眼,徒然意識到眼前的兩位,都不是她們能管教或幹擾的。


  兩人一杯又一杯的喝著。


  君琛信心滿滿,相信自己決不會輸給白臉,然而越喝他越覺得不對勁。


  酒是烈酒,他越喝越覺得暈乎,但戚長容好似越喝越清醒,喝酒像喝水一樣,眼看兩壇子酒下肚,眸光依舊如初始般清醒。


  察覺君琛的視線,戚長容行雲流水飲酒的動作一頓,忽而掀開眼皮看他,笑的很是含蓄:“怎麽了?”


  君琛似無意的問了一句:“殿下酒量很好?”


  戚長容頓了頓:“還不錯,宮中多宴會,時常品酒,若是不會飲酒,許會被人笑話。”


  最後一句算是解釋了。


  君琛信了,越發覺得她喝不過自己,心中豪氣一起,單手拎起一隻酒壇子,豪放的道:“用酒杯喝多沒意思,敢不敢使壇子?”


  他在軍營裏與將士們共寢共飲,大大咧咧慣了,行事作風舉手投足裏有一股匪氣彌漫,學不來上京貴族間溫潤有禮。


  戚長容挑眉,並未被嚇退。


  於是,趙月秋和戚自若心驚膽戰的看著他們拚酒。


  在戚自若心裏,皇兄一直是優雅溫潤的,與人交談更是一副極有教養的模樣,距離感十足,何時見她與人拎著壇子拚過酒?


  趙月秋偷偷的碰了碰戚自若,瞠目結舌的偷偷道:“原來太子酒量這麽好,十三公主現下有什麽想法?”


  “以前我總以為太子哥哥是上的明月,近在眼前遠在邊,現在……好像下凡了。”


  趙月秋點頭,捂嘴輕笑:“太子這番做派倒是瀟灑,看著也養眼,但我表哥越看越像個土匪,不像將軍。”


  二人越越有趣,又怕喝多傷身體,忙各種撿菜到碗裏,苦口婆心的勸他們多吃幾口。


  這一場酒喝到傍晚,直到君琛快要喝吐,戚長容仍舊臉不紅氣不喘,眼神清明的看著他。


  君琛是個識趣的人,唯恐等會兒真的喝吐丟人,忙打了個手勢叫停。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