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傑克蘇的小青梅1
第14章 傑克蘇的青梅1
這是一座不的院落, 坐北朝南三間正屋, 東西兩廂各兩間, 白牆青瓦矗立在一片草木屋中, 格外氣派。
此間主人李父躺在床上, 捂著嘴低咳幾聲, 麵色青白, 透著病弱。
“你好了便好,好了便好。”李父一連了兩句,想起之前凶險, 依然心有餘悸。
“學生不孝,讓先生擔心了。”
金綸,不, 已然是祁經綸了。祁經綸有板有眼地拱手行了一禮, 他繼承了原身的記憶,經過幾日消化吸收, 已然適應良好並樂在其中。
李父欣慰一笑, 看向得意門生的目光十分溫和, 他這輩子最得意之事便是教出了祁經綸這個舉人學生, 自己一生止步於秀才功名,幸好祁經綸資聰穎勤奮好學, 年紀輕輕便是舉人, 前途不可限量。
他做不到的事, 他的學生能做到,他死而無憾了。
有祁經綸在, 女兒未來有依,自己再沒什麽可不放心的。
李父又咳了幾聲,帕子上多出一抹不詳的血色。
祁經綸唬了一跳,他知道李父快死了,但是這個知道是從這具身子的記憶裏知道,親眼看見咳血打出娘胎頭一遭,第一反應是原來電視劇裏咳血不是瞎編的。
愣了足足有半分鍾,祁經綸回過神來,湊近了幾步:“先生你還好吧?”
李父習以為常地擦了擦唇上的血:“別告訴阿予。”
祁經綸愣了愣才應了一聲,紮煞著手腳不知該做什麽。
李父多看了他一眼,虛弱吩咐:“給我倒杯水。”
祁經綸忙轉身從方桌上倒了一杯溫開水端過來,李父接過,飲了一口漱口,欲吐,卻不見祁經綸端上痰盂,於是看向祁經綸。
祁經綸也望著李父,大眼瞪眼。
恰在此時,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阿漁走進屋,拿出床下痰盂端至李父麵前,拯救了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的李父。
意識到自己好像失職的祁經綸殷切接過痰盂,衝阿漁討好一笑。
原主的青梅長得十分符合他的審美,幹幹淨淨的初戀臉,笑起來還有兩個梨渦,又甜又軟,擱校園裏妥妥的女神。想他金綸活了二十三歲,出了幼兒園後,再沒牽過非血緣異性的手,一朝穿越,居然未婚妻都有了,還是個清純美人。
穿越好,穿越妙,穿越呱呱叫!
阿漁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人猥瑣,不理他,隻揣度著原身的性格,驚詫憂慮地看著李父:“爹,你又咳血了,什麽時候開始的?”
“今才有的。”在阿漁瞪視下,李父聲音漸漸低下去,他這身子骨是不中用了,這麽多藥汁灌下去,沒把病治好倒是把家底治薄了。
聽得女兒要請郎中,李父忙道:“不必了,何苦費這個冤枉錢。”
“錢銀的事,先生你不必擔心,有我呢!”祁經綸豪氣幹雲地拍了拍胸口,他現在可是舉人老爺,還有抽獎係統在手,錢壓根不是事。如是一想,難以言的痛快,原來不差錢的感覺這麽爽。
滿心想表現男友力的祁經綸二話不,出去請郎中了。
“這孩子!”嗔怪的語氣,滿足的眼神。學生恭順,李父如何不歡喜,這孩子是個知恩圖報重情重義的,他中秀才之後,本可以娶個家境更好的姑娘,卻不改初衷,求娶女兒。知道他身子熬不住了,不顧要備考,急急定下婚期,隻為了讓他走的更安心也是安女兒的心。
李父握住阿漁的手:“有文思照顧你,爹就是立時閉了眼都安心了。” 祁經綸,字文思,還是考上秀才那一年,李父取的。
若是從前的祁經綸,李父是可以安心了,可現在這個,阿漁在心裏冷笑一聲,李若予的悲劇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祁經綸家貧卻敏而好學,幼時偷偷蹲在李父的私塾外聽課。偶然之下李父發現他過耳三兩遍能誦,較之坐在屋內的學生更加出色。李父不舍這樣的好苗子被耽擱,破格免束脩收祁經綸入學。
從此,祁經綸便入李家私塾讀書,沒錢交束脩,他就掏幾個鳥蛋野鴨蛋挖些野菜摘些野果送來,一有空就來李家搶活幹。
一來二去,李若予便和祁經綸熟悉起來,情愫暗生,兩情相悅。中了秀才之後,祁經綸立刻來李家提親,李父欣然應允。
祁經綸十八歲上高中舉人,成為本縣百年來最年輕的舉子,連縣令都青眼有加。
祁經綸少年英才對李若予更是一往情深,如無意外,二人合該是一對神仙眷侶,一生美滿。
然而命運弄人,中舉之後,祁經宛如脫胎換骨一般,更加出類拔萃,卻成了多情種。
因為李父的身體,中舉後第二個月,李若予和祁經綸完婚。年後,李若予被診出身孕,同月,祁經綸上京參加春闈,高中狀元一舉成名下知。
聞得佳訊,纏綿病榻的李父含笑而終。
喪父的李若予眼巴巴等著祁經綸,萬萬沒想到祁經綸不隻帶著榮譽歸來,還帶著一個美人。
賣身葬父的無依孤女,弱不禁風楚楚可憐,願為貓狗隻求能陪著公子。
祁經綸看著那個女子的眼神裏滿是疼惜憐愛。
他:柔兒是個可憐女子,我便留她在身邊做個婢女。
彼時,李父病故,娘家無人,而李若予懷胎四月,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麵對炙手可熱的狀元郎,能不嗎?
她該守父孝,她懷孕無法服侍,無論哪個都該替祁經綸張羅的,他可是狀元郎了,又不是莊稼漢子,怎麽可能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猶言在耳,信誓旦旦的男人卻已經含情脈脈的摟著另一個女人。
李若予哭過鬧過,卻被一群人指責不賢不惠不守婦德。
便是祁經綸都皺著眉疑惑又不滿:“你身為正妻怎麽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別人家妻子都主動給丈夫安排妾。”
萬箭穿心不外如是,就是在那一刻,李若予冷了心腸。貴易友富易妻,話糙理不糙。她以為祁經綸不會,原來,他並不是例外。
李若予開始學著怎麽做一個賢惠大度的官夫人,為女則弱為母則強,為了她的孩子,她學會了逢場作戲勾心鬥角。
這個過程並不容易,祁經綸的官越做越大,女人也越來越多。世家千金,將門虎女,家碧玉,農門嬌女,江湖俠女,柔弱孤女,美豔寡婦,揚州瘦馬,青樓花魁……甚至還有驕縱公主。
一個個,要名的要利的要愛的,各顯神通,坐在正妻之位上的李若予就是最大的靶子。
隻有祁經綸自欺欺人的覺得他的後宅姐姐妹妹親如一家,他的美人一個賽一個的心地純良,連隻螞蟻都不舍得踩死。
病死的,淹死的,還沒來得及出生的……在祁經綸眼裏彷佛都是意外。
便是李若予生的嫡長子‘失足’落入水潭溺亡,祁經綸也隻是掉了幾滴淚,安慰李若予隻是一場意外罷了,孩子以後他們還會有的。
他有那麽多兒子,還有那麽多女人,將來會有更多的兒子,死了一個兒子算什麽,金貴的嫡長子又如何。他祁經綸眾生平等,視妻妾嫡庶都是吃人的規矩。
祁經綸可以無視兒子慘死,李若予做不到,她設計溺死了害死她兒子的主凶。主凶死了,還有推波助瀾的幫凶,還有祁經綸這個罪魁禍首。
可李若予還沒報完仇,她就死了。端午龍舟遊湖,她被撞入湖中,湖下有一隻手拽住了她的腳。
接受完記憶的阿漁若有所思,顯然,祁經綸被穿了,還不是簡單的穿越,可能另有奇遇。
來李若予一度也懷疑過此祁經綸非彼祁經綸,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兩片葉子,也不會有行為習慣一模一樣的人,李若予自然想不到是穿越,她懷疑是孤魂野鬼奪舍,還悄悄找過道士貼過符紙弄過符水給祁經綸喝。
自然是沒用的,隨著祁經綸地位越來越高,李若予更不敢出自己的疑惑更無證據。
離開的祁經綸帶著郎中回來。
李父這是老毛病了,病入沉屙,郎中也愛莫能助。
“予兒你別傷心,我去找更好的郎中來。”望著顏色如雪的阿漁,祁經綸心尖一疼,隻恨不得把美人兒摟到懷裏撫慰,他心裏這麽想的手也就這麽動了。
阿漁身形一晃,跌坐在床上,抓著李父的手默默垂淚。在郎中來前,她就已經借機摸過李父的脈,病入膏肓,縱然是她也無能為力,隻能盡量讓李父少一些痛苦多堅持一年半載。
祁經綸隻當巧合,並未多想,隻覺得心疼,美人就是美人,哭起來都這麽美,那時候哭起來又該多美,嘿嘿……祁經綸心神一蕩,骨頭都酥了幾分,恨不得轉眼就是下個月的洞房花燭夜。
李父強撐著身體安撫阿漁。
阿漁拭了拭淚,送郎中出去。
祁經綸亦步亦趨跟著,郎中一走,伸手就想拉阿漁的手。
阿漁抬手理了理袖子避開,緩聲道:“今辛苦三哥了,你身體還沒好全,回去歇著吧。”
“我好著呢,我現在能打死一頭牛。”祁經綸滿目愛憐,又炫耀的握了握拳頭,現在的他確能打死——半頭牛吧。
祁經綸不是很確定地想著,從係統那得到二十年武術技能之後,他還沒機會實戰過,不過明顯感覺自己力氣大了不少。
看著他眼裏的情意,阿漁心下一哂,這會兒的祁經綸對李若予是真心喜愛的,隻是這份真心十分廉價,隨時可以轉移到另外一個女人身上,還能同時分給好多好多女人。
祁經綸愛自己的每一個女人,也永遠愛下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