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表小姐12
白蓮花表姐1
姑娘們處擊鼓傳花,公子哥們曲水流觴。六皇子如願把自己喝成了半醉,酒壯慫人膽,想想待會兒要幹的事,六皇子有那麽點心虛氣短,又有那麽點不可描述的緊張期待。借著醉酒誤事的由頭,他應該能順利把顏嘉毓娶回府裏。
身為皇子,從來都是女人對他投歡送抱,他什麽時候為女人費心過。隻有顏嘉毓是例外,五月裏龍舟賽,湖畔驚鴻一瞥,他便魂牽夢縈,心裏眼裏都是她。之後想方設法又見了幾麵,沒有緩解相思之苦,反而越陷越深,思念成狂。若得她為妻,此生何求。
然而,她有婚約在身,還是從一塊長大的表哥。正當他神傷不已,竟然發現晉陽與他同是涯淪落人。
他思慕顏嘉毓,晉陽心係陸明遠。晉陽,她與陸明遠兩情相悅,隻礙於婚約不能再一起。晉陽還,陸明遠與顏嘉毓之間並無兒女私情隻有兄妹之情,倘若他娶了顏嘉毓,豈不兩全其美。此言正中下懷,便有了今日這一番計劃。
“你們慢慢玩,我不行了,先下去歇會兒。”六皇子彷佛不勝酒力地道。
安王世子便指了個廝扶六皇子去客房歇息。
離了人眼,六皇子打發走廝,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汀蘭苑最左邊的那間房,坐立不安地等著晉陽郡主把人送來。
他忍不住在屋子裏來回踱步,眼前皆是顏嘉毓那張宛如雲中仙子般的嬌顏,頓時心蕩神搖,慢慢的腹部竄起一團火苗。
午夜夢回時分的旖旎畫麵走馬觀花似的在腦海中掠過,口幹舌燥的六皇子拿起桌子上的茶,狠狠灌了一口,卻像是灌了油,而不是水,那團火越燒越旺,燒的他身體發緊發疼了。
有好幾位姬妾的六皇子自然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他尷尬地摸了摸臉,猴急巴望著門口,險些繃不住想打開門張望一二。
屋頂上的老貓在陽光下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屋子裏的桂花香越來越濃,六皇子越來越迫不及待。
阿漁嬌豔酡紅,泛出淺淺醉意,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嬌無力的模樣引得好些姑娘頻頻側目。
陸若靈咬得後槽牙都酸了,這兒又沒男人,蹄子勾引誰呢!
“沒想到顏姑娘酒量這麽差,這才幾杯就醉了。”晉陽郡主爽朗一笑。
阿漁迷蒙蒙地看著她,人顯得呆呆的。
饒是晉陽郡主都看得愣了愣,心髒沒來由的縮了縮:“花雨,你扶顏姑娘去汀蘭苑歇一會兒。”
陸若琪見阿漁身邊的疊翠去更衣還沒回來,就想讓自己的丫鬟跟著照顧下。
“妹妹留在伺候陸四姑娘,顏姑娘交給我就行,疊翠妹妹待會兒就來了。”花雨已經攙扶起阿漁。
聞言,陸若琪便對晉陽郡主道:“給郡主添麻煩了。”
“這話的,是我不知道顏姑娘酒量這般淺,要知道就不拉著她玩了。”晉陽郡主叮囑花雨:“記得端一碗醒酒湯給顏姑娘。”
花雨應好,扶著阿漁離開。
玩了一輪遊戲,神不守舍的晉陽郡主尋了更衣的借口離開。追上走在前麵的花雨,主仆二人一言不發地前往汀蘭苑。
見晉陽郡主隨行在側,阿漁心下一哂。前世,就是晉陽郡主親手把被下了迷藥的顏嘉毓送到六皇子床上。
顏嘉毓雖然昏昏沉沉的,卻還有一絲清明,朦朦朧朧中聽見這位‘善良’的郡主煞有介事地:“六堂哥,人我給你送來了。你可千萬要記住了,是你自己醉酒稀裏糊塗到了這兒,唐突了顏姑娘。”
六皇子一疊聲應好:“是我喝醉了不知道在做什麽,都是我的錯。和顏姑娘沒關係,和你更沒關係。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出去的。”
過了一會兒,晉陽郡主道:“你以後要好好待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六皇子指對地的發誓保證:“我把她當祖宗供起來,行了吧,你快走吧。”
親手將人推進地獄,再善良地慈悲一回,便能心安理得了,是不是。
事後,顏嘉哭訴,不是意外,是蓄意,是六皇子和晉陽郡主蓄意毀她的清白,晉陽郡主愛慕陸明遠,所以故意害她。
可哪怕她喊破了喉嚨流幹了眼淚,她的聲音她的痛苦也傳不出去,他們怎麽會為了她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得罪權勢滔的安王府,得罪六皇子。
隻有陸老夫人相信她,可陸老夫人胳膊拗不過大腿,讓她認了吧。諷刺的是,嘴上勸著她認命嫁給六皇子做側妃,不過是做給安王府和六皇子看,心裏則盤算著殺人奪財的念頭。
虛軟無力靠在花雨身上的阿漁呻吟了一聲。
花雨顫聲:“郡,郡主!”
聽著花雨聲音不對的晉陽郡主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後退兩步,阿漁臉上脖子上出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疹子,一層疊著一層,鮮紅鮮紅,看得晉陽郡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她怎麽了?”晉陽郡主咽了咽唾沫。
花雨頭皮發麻,覺得自己身上都癢起來了,強忍著把人甩出去的衝動:“這像是癬,莫不是顏姑娘不能喝酒。”有些人一喝酒就起紅疹子,還有些人碰到花粉就冒疙瘩。
“沒聽她不能碰酒。”晉陽郡主呢喃了一句,不由自主地撇開視線,不敢細看顏嘉毓的臉,這幅樣子肯定是沒法送到六皇子麵前了。
花雨:“也許是其他什麽東西。郡主,這可怎麽辦?”
晉陽郡主想到了藥,瞥一眼阿漁布滿紅疹的臉,不忍直視地扭過頭:“送到鬆濤閣去,趕緊請府醫來瞧瞧。”若是讓六皇子見了這模樣,沒準就落下陰影了。
花雨:“那六皇子?”
晉陽郡主:“我和他去一下。”今隻能作罷,下次再找機會。
晉陽郡主一刻都不敢多待,覺得自己的臉也跟著發癢,抬腳就走,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閉著眼的阿漁略鬆一口氣,還真有些擔心,晉陽郡主不去找六皇子,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她隻能順勢而為,無法掌握主動權。幸好,晉陽郡主無比配合。
欲念翻騰的六皇子聽到腳步聲,搖搖晃晃衝上來開門,卻不見佳人:“顏姑娘呢?”
做賊心虛的晉陽郡主加快步伐進了屋,關上門道:“她起了疹子,我讓花雨送別處請府醫去了。”
“怎麽會起疹子?”六皇子急忙問,隱隱約約聞到一股異香,一陣氣血翻湧渾身燥熱不安。
驀地,他眼睛大睜,隻見顏嘉毓巧笑嫣然俏生生立在他麵前,頓時如墜迷網,渾身無一處不在發癢。
“六堂哥,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晉陽郡主嫌棄捂了捂鼻子,再看他滿臉通紅醉眼迷亂:“這是後院,你趕緊回前頭去……六……”
六皇子一把抱住晉陽郡主,堵住她的雙唇咽下驚呼聲,溫香軟玉入懷,神智徹底崩塌,隻剩下懷中朝思夜想的美人。
晉陽郡主呆了呆,頃刻之間漲紅了臉,拚盡全力反抗。她想喊叫,可嘴巴被堵,她想掙紮,然手腳被牢牢束縛。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就像是一塊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絕望猶如潮水,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徹底將她淹沒。
水底下好冷,好痛,好黑,好可怕!
“嘉毓,嘉毓,我喜歡你……我會好好對你的……我娶你做正妃……”
晉陽郡主頓時麵如死灰,淚流不止。
聽濤閣內,安王府的府醫替阿漁檢查了一番,看著嚇人其實就是常見發癬,抹上半個月的藥,少見風即可。至於引起癬的原因,阿漁冥思苦想:“今兒也沒吃過碰過什麽以往沒吃過碰過的東西。”。
府醫也查不出來,隻能含糊其辭。
花雨心裏發虛,覺得十有八九就是迷藥了。
花雨送府醫出去,走到院子裏,看見一隻從未見過的貓喵喵喵叫個不停,並未在意。
臉朝著牆壁似乎羞於見人的阿漁勾了勾嘴角,對於晉陽郡主的遭遇,她一點都不同情,也不覺自己狠毒。
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隻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凡晉陽郡主對顏嘉毓有絲毫憐憫之心,今的事絕不會發生。
顏嘉毓曾經到過的地獄感受過的絕望,晉陽理當親自體驗一遍,這是她欠顏嘉毓的。
還有六皇子,他不是喜歡糟蹋人嗎?那就讓他這輩子都沒法再糟蹋人。沈克己難以啟齒的痛苦,他可以了解一二。
……
一群十歲左右的哥兒追著一隻憨態可掬的貓嘻嘻哈哈跑到汀蘭苑內,聽到一陣古怪的聲響。
兩個膽子大的男孩探頭探腦的推開了那扇門,甜膩的桂花香四下逃竄。
驚叫哭喊聲漸次響起,驚得人仰馬翻。
刺痛鼓膜的尖叫驚醒深陷於欲海的六皇子,終於看清身下鬢發散亂衣不裹體滿身狼藉的女人的臉,那一刻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懵住了,維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石化當場。
四肢桎梏減弱的晉陽郡主瘋狂踢打六皇子。
六皇子被踹下床,痛叫一聲,三魂六魄回歸一魂一魄,看見了門外的人,頓時渾身血液爭先恐後呼嘯上衝靈蓋,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
滿臉淚痕的晉陽郡主拔出堵著嘴的肚兜,扯過邊上的被子裹住自己縮在床角,嘶聲咆哮:“滾,滾,滾出去!”
一個頭皮發麻的下人壯著膽子上前,從外麵拉上門。聞聲趕來的人越來越多,被王府下人趕出院子。卻都圍著一塊竊竊私語,時不時看一眼汀蘭苑,神情是難以言的匪夷所思以及興奮。
六皇子呆愣愣地躺在地上,渾身發寒,如墜冰窖,滿眼的不敢置信,怎麽會這樣,他竟然把晉陽錯認成了顏姑娘。
六皇子痛苦地抱住腦袋,以額頭撞擊地麵,怎麽會變成這樣,他該怎麽辦?安王,父皇,六皇子重重打了一個激靈。
“你個畜生,畜生,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晉陽郡主死死抱著自己,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在顫抖,赤紅著雙目惡狠狠盯著地上的六皇子。
悔恨交加的六皇子揚手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我,我,我喝醉了!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是顏姑娘!”
“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晉陽郡主嘶吼,聲音尖利,她隨手抓起一樣東西想扔,發現竟是自己的肚兜,眼角幾乎撕裂。那些不堪的畫麵潮水一樣一浪接著一浪拍來,拍得她頭暈目眩,肝膽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