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定要遠離他，一定！（2）
「起了，都快中午了！」
一間嬉皮風格裝飾的卧室里，夏時雨還在擁被高卧。阿獃走了進來，一掌拍下。
夏時雨睜開眼，看是阿獃，又轉過身繼續睡。
「時雨，就一個梁瓊瓊就嚇得你躲我這好幾天，這個和你一貫的畫風不對啊。」
「不是怕，是沒興趣……」夏時雨閉著眼睛回他。
「那你準備在我這兒賴到什麼時候？——我想個辦法弄走她？」
「我正在思考一個問題……」夏時雨揉揉眼坐起，慢騰騰地說。
阿獃好奇了：「什麼問題？——哲學問題？」
「也許對待女人的態度，我應該改一改。」
「媽呀，是什麼人，讓你發生這樣重大的改變？」阿獃是真的呆了。「難道是這個梁瓊瓊？」
「有她的原因——要不是老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梁瓊瓊怎麼能住進我家？慘痛的教訓……」
「這有什麼，」阿獃不以為然，「你以前那個女朋友——是叫閔曉麗吧，她更粘乎，還不是被你想辦法讓她死了心。」
「我自然知道總有辦法——但我懶了，不願想。想這些就覺得頭痛。所以我想，我應該改變態度了。」夏時雨皺眉，「更何況，我事情多，有更多的事要想，更多的人要去考慮……」
「明白了，是有更多的人要去考慮。」阿獃嘿嘿一笑，目光深邃。
「收起你的意味深長，好像真的知道些什麼一樣。」夏時雨下床，套上棒球服外套，不耐煩地將阿獃踢向一邊。
「啊，看樣子還真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你快告訴我……」阿獃立即露出八卦本色，跟在夏時雨後面。
「滾——」
阿獃抱頭鼠竄。
「滾回來——」
阿獃又聽話地出現。
「老大，您有何吩咐？」阿獃低頭哈腰，很好地COSPLAY一個小弟的角色。
「下午我有兩台手術，晚上你沒事吧？沒事我們在呦呦酒吧碰面，一個朋友新開的，去捧個場。」
「得令！」阿獃雙腿一併，敬了個禮。
「神經病，來勁了。」夏時雨又踹他一腳。阿獃一閃，「哈哈」笑著出去。
下午的培訓課，出乎五人意料，竟又是任驚鴻來上的。
「張教授陪夫人去醫院了。他夫人孕後期胎位不正，需要去保健院做胎位矯正。估計在今後的培訓中，我會承擔更多的課時。」任驚鴻簡單地向同學們解釋。
五位同學都歡欣鼓舞。
鹿小朵更是直接道：「太好了！」
遭到劉曉曉一個白眼和暗暗的唾棄：「馬屁精！」
鹿小朵沖劉曉曉吐吐舌頭。
下了課，鹿小朵和劉曉曉兩人都晃在最後，想和任驚鴻多說兩句話。不料任驚鴻剛開機，就接到一個電話，沖她們擺擺手，就急急忙忙離開了。
「任大醫生真忙！」話音剛落，小朵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不由一樂，「看來我也和任老師一樣，日理萬機。」
可一低頭看電話，她便笑不出來了。
「喂——趙美麗——」她接起。
電話那頭，鹿小朵家的客廳里，趙美麗偷偷瞄瞄樓上，一隻手擋在嘴邊和鹿小朵小聲說話。
「朵姐呀，你爸爸的醫藥費，還有你妹妹的學琴費，你攢夠了沒有？」
鹿小朵很鬱悶，她就知道趙美麗打過來的電話沒別的，必然是錢、錢、錢！
「……我現在沒那麼多錢。」
「沒有就趕緊去賺啊，別光顧著自己玩……」
鹿小朵聽得十分火大：「玩什麼？我得在校做課題，沒時間打工。」
電話那頭趙美麗不耐煩了，也擔心鹿傳鵬會下來，她匆匆道：「白天沒時間，還有晚上啊，小朵啊，我雖不是你親媽，但你爸是你親爸，先拿2000吧，就這麼說了！」
聽著手機里傳來「嘟——嘟——嘟——」的掛斷聲，鹿小朵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
「還真當我是會下蛋的金雞了。」
劉曉曉看鹿小朵抓狂，不由問道：「怎麼了小朵？」
鹿小朵猛然想起劉曉曉以前對她提過的酒吧啤酒促銷員的事，一把扯住曉曉：「正好問你，上回你說酒吧招啤酒促銷員那事靠不靠譜啊？」
「靠譜啊，不過，剛才是誰信誓旦旦說要辭工專心做課題的？小朵，我告訴你啊，這酒吧可離得遠，光一個來回就得兩小時，你想清楚。」劉曉曉好心提醒她。
「唉，此一時，彼一時，只要提成高，拼了！」鹿小朵把頭髮揪成個雞窩，無奈嘆氣。
「呦呦」酒吧，音樂火爆，燈光搖曳。阿獃一身黑色皮衣，還戴著銀色耳環，一副嬉皮風裝扮，在舞池裡隨著音樂搖擺。他不時沖吧台那邊招手，示意夏時雨上來。見時雨沒有應他，也便死心，與一美女對跳著，玩得正嗨。
夏時雨坐在吧台旁，不時與調酒師大明閑聊兩句。大明是他朋友，兩人在英國認識，一個學醫，一個調酒，竟然因緣際會成了朋友。
「你朋友招呼你下池……」大明笑著示意。
「沒事，他自己也會玩得很開心。」夏時雨瞟阿獃兩眼，淡定地喝著湯力水。
酒吧的經理室里，領班正對著面前的鹿小朵諄諄教誨：「酒賣出去越多，提成越多。我們這可是全城最大的酒吧，如果運氣好，一晚上賺幾百塊應該沒問題。」
小朵穿著啤酒推銷員的衣裙，這小傘裙有點短，鹿小朵尷尬地往下扯。這時聽到領班說做得好一晚能賺好幾百塊，不由瞪大雙眼。
領班滿意地點點頭，這些來做推銷員的學生妹，都是沖著錢來的。他從來都知道怎麼激勵她們的工作熱情。
「先試試吧。」領班鼓勵地拍拍小朵的肩，「看著挺機靈的，應該沒問題。」
「好的，領班，我會好好做。」鹿小朵急忙向領班表態。
舞池這邊，音樂已由火辣轉為抒情，阿獃走出舞池，一屁股坐在夏時雨的身邊。
「啊，累趴了！」
夏時雨拍拍阿獃已有點顯肥的小肚：「缺少運動。」
在他們背後不遠，鹿小朵端著托盤，裡面放了六瓶啤酒，慢慢走過來。一路上，她不停地做著深呼吸，自我催眠：「鹿小朵，這跟你賣蛋糕、賣快餐沒有什麼區別，放鬆一點。」
她走向一桌客人：「請問，要啤酒嗎？我們今天有優惠，買10送2。」
此時她距夏時雨阿獃不過一桌的距離。
夏時雨敏銳地捕捉到熟悉的聲音，猛地回頭，吃驚地發現，又是鹿小朵！天，她在這裡幹什麼？
阿獃也跟著發現了鹿小朵，不由叫道：「哎，這不是那個彪悍的學生妹嗎？」
說話間，鹿小朵已來到他們這桌。
「請問……」鹿小朵一抬眼，頓時呆住了。她不敢置信，再打量夏時雨，又看看旁邊的阿獃，才確認，她和夏時雨，又碰上了。他們兩人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緣分啊？作孽啊！鹿小朵內心狂喊。
夏時雨也沒有作聲，只是上下看看小朵，眸色深沉。
小朵不由下意識地往下扯扯裙擺。
「你，在這兒賣酒？」一旁的阿獃見兩人只是互相打量不出聲，只好又來做中間人。
話說，他阿獃在他碰到的他們兩個有限的幾次會面中，都起到不可或缺的中間人的作用，這讓阿獃很自豪，也很覺得——詭異。
「對，但不賣給你們！」小朵轉身要走。
果然，清醒狀態的鹿小朵十分讓人討厭！夏時雨不由冷下臉：「站住！」
鹿小朵停住腳步，暗自懊悔，怎麼一碰到夏渣渣就失去理性。在這酒吧里和他斗個什麼氣啊，和氣才是生財之道。
夏時雨已哼哼著問道；「憑什麼不賣？」
鹿小朵冷靜下來，轉過身時已臉帶微笑。對啊，有錢為什麼不賺？
「先生，一瓶30，一打300，你們要多少？」
「來一打。」
阿獃愕然：「啊，時雨，你又不喝，幹嘛要這麼多？」
夏時雨瞪他一眼：「嚷什麼，你喝，喝不完帶走。」
小朵看一眼夏時雨——他是在幫她嗎？然而謝謝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去給你們拿酒。」鹿小朵滋味難言，只有轉身向內室走去。
阿獃看看小朵，挑眉看向夏時雨：「泡妞新手法？」
「別胡扯，是前一陣得罪她了，稍稍有那麼一點點後悔……」
夏時雨看著鹿小朵在燈光下忽明忽暗的背影，心裡是真的後悔了。看來，她還真的挺需要錢，而自己讓她背上的這些「債」，給她造成挺大困擾。其實早就不想逗她了，可是這姑娘死倔，還不肯不還錢……真是傷腦筋。
阿獃看著夏時雨，試探地問道：「這個，是不是你要去考慮的人？」
「不知所謂。」夏時雨白了阿獃一眼。心裡卻是一動，眼睛不由追隨著鹿小朵的身影。
鹿小朵給夏時雨那桌送了酒後，又上到二樓，一個卡座一個卡座地推銷。大部分酒客見小朵斯斯文文的，都很賞臉的買了酒。小朵歡喜地在心裡計算著可以拿到多少提成。
二樓有一桌，大約四、五人，都是男的，鬧酒鬧得正歡。其中有一個東倒西歪地，明顯喝醉了。鹿小朵走到這一桌，又把推銷的話說了一遍。
那醉鬼比劃著手指，「買10才、才送2？送5行不行？」
小朵耐心地回道：「對不起，沒那麼多優惠。」
「妹妹你太小氣了！」醉鬼東歪西倒地，用手指著小朵傻笑。
誰是你妹妹!鹿小朵壓著心裡的火，知道酒吧里這應該是常態。她努力讓自己顯得誠懇：「老闆，您誠心點的話，最多再加送一瓶，算我請的，好不好？再多真不行了！」
醉鬼去拉小朵的手，笑嘻嘻地：「行啊。妹妹這麼清純，哥就喜歡你這樣的！」
「那我去給您拿酒。」鹿小朵避開醉鬼的咸豬手，轉身準備離開。
樓下大堂，時雨一直盯著樓上的動靜，見小朵沖那些買酒的人低頭哈腰的，很不是滋味。特別是——她的裙子那麼短！一個學生妹，穿這麼短的裙子幹嘛？以為自己腿長得好看嗎？
樓上卻已劇情急轉。
「別走——妹妹——上台給哥唱個歌，哥把你的啤酒全都買走。」醉鬼扯著小朵不讓走。這桌其他的人跟在一旁起鬨。
「對不起，我不會唱歌，五音不全……」
鹿小朵有些哆嗦地說著。她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面，心裡不由就慌了，使勁掰開醉鬼抓著她的手。
旁邊也有人勸的：「老吳，算了，你喝多了。」
「沒多！」不料那姓吳的醉鬼手一揚，把勸的人推開，另一隻手仍牢牢握住鹿小朵纖細的胳膊，「妹妹，你不是賣酒嗎？你唱，哥把你的酒全都買了！」
鹿小朵急了：「你撒手！」
醉鬼哪會聽，他一把將小朵拉到懷裡，嘴就往小朵的臉上親了過去。
鹿小朵這下是真的慌了，她掙紮起來，一巴掌就往醉鬼臉上招呼。
「啪！」
醉鬼摸摸臉，酒精讓他的憤怒成倍增加。這小臭娘皮，竟然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失了臉面。他揚起手，一巴掌就準備打回。不料剛一揮，手腕就被牢牢地拑住！
小朵驚恐地閉著眼，不料那一巴掌遲遲沒有落下來！她睜眼一看，一人正與那醉鬼刀光劍影般對視，醉鬼的手被他如鐵鉗般夾住。
那人，個子高高，神色冷峻，不是夏時雨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