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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終日不成章 ,涕泣零如雨;

  [橴月亮]

  一、關於本書


  自序和自戀是不是一個道理,這很難說。我們都渴望別人的愛,但是如果一個連自己都不愛惜的人,怎麼能指望別人也來疼愛自己呢?


  多年以前,當我還在北京上大學的時候,我的一位同學,因為在學校里犯了錯,因而被迫提前輟學回家。回家后她沒有學上,天天呆在家裡,也不出門。因為承受不了這種失敗不僅給自己,而且給家人所帶來的巨大恥辱,不幸患上了憂鬱症。繼而自殺過兩次,兩次全是用刀子去割自己的手腕,然後送到醫院搶救回來。她的媽媽悲痛欲絕,天天以淚洗面。直到現在她的手腕上還有兩道深深的疤痕。


  那一年,她才18歲,這本應該是人生最燦爛,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難道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孩子的人生就這樣還未綻放,就已經在暴雨寒霜的摧殘下提早的凋謝了嗎?


  在家裡,每個女孩可能都是父母的小公主,百般寵愛。但是小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一旦長大離開家門,走向更廣闊的社會和世界,我們就必須獨立面對生活中的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問題,面對不同背景不同文化形形色色的各種人群。


  就像一隻沒有父母作為庇蔭的小獅子辛巴,獨自一人來到一座弱肉強食的原始大森林一樣。該如何生存下去,是我們要面對的第一個首要問題。如何發現真實的自我?如何在人生中巨大的艱難困苦中為堅持夢想而努力?如何尋找到真正的勇氣?如何好好愛護自己珍惜青春?這些既是我們要直面的問題,也是這部小說所講述的故事裡的小女孩橴月她所要獨立思考和解決的事情。


  而《橴月亮》作為我的處女作,歷時兩年。一個作家的處女作的出版,就如同一個人的初夜一樣,從男孩到男人,或從女孩到女人,都是無比彌足珍貴的珍寶,值得紀念的歷史性的一筆。


  二、關於奇幻小說


  很多人看到女性寫書,馬上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先貼一個標籤:「哦!女的啊!寫什麼言情小說呢?」我承認,雖然小時候把壓歲錢全部拿去買書了,但是在看像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時,面對厚的像塊大磚頭一樣原著,我還是只挑有愛情情節描寫的部分看,其他打仗的部分一掃而過,快速瀏覽。除非是遇到非常精彩的心理描寫,會反覆細細揣摩。如果說這樣也算拜讀過經典的話,我真是有點慚愧沒有像學習語文課本里課文那樣咬文嚼字。人生還有很多言情與言情之外的東西值得我們去探索與發現。


  寫奇幻小說有時候就好像你做了一個荒謬而美好的夢,一面心裡知道那劇情的荒誕,一面卻被那冒險而興奮激動。不要為任何你荒謬的想法而擔心,或者驚慌失措,在夢裡你可以隨心所欲、**翱翔。不要為一點點你犯下的小錯而驚恐錯亂,如果你從未犯過錯,又如何知道什麼是正確的呢?


  正確的東西未必就一定是現實的東西。虛幻的境界往往比純現實題材的東西更美,更有想象的空間。現實題材的小說寫的真實就好,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文采,就會是很有說服力的一個故事。但往往難免陷入不斷重複類似日常的單調循環中去。缺乏那種亦虛亦實,似夢非夢,融古集今,奇思妙想的藝術空間和哲學境界。更容易有文化快餐的飲食感受。所以縱觀《紅樓夢》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部奇書不假。奇,奇怪的奇,奇幻的奇。奇特的人寫奇幻的書。《紅樓夢》就是由各種奇幻的神佛道仙串聯全書現實人間的一部帶有濃郁奇幻色彩的大書。中國自古多奇幻,我們的祖先自古就是一個想象力豐富的民族。從《封神榜》、《搜神記》、《西遊記》、《聊齋志異》、《閱微草堂》、甚至很多佛教經典譬如《地藏菩薩本願經》等等可見一斑。因此,在中國文學史乃至文化史上,奇幻小說其實並不真的奇怪。


  只有一類小說是最特殊的,就是偵探小說。這類小說對讀寫雙方的要求都非常特別和高。需要兩者同時具備相當縝密的邏輯思維,又具對冒險和獵奇有極大的挑戰性,對於各種細節的強有力的分析判斷能力。寫的人必須是一個布控迷面的大師,而讀的人又必須的是一個破解迷局的高手,兩者在不同的時空,同一迷宮裡對弈,缺一不可。這就不光要求布局的人是個天才,破局的人也要棋逢對手才有意思,讀起來互相擰著勁兒鬥智斗勇,好像下棋一樣。當然這是極為罕見特殊的現象,不具普世性。


  三、關於寫作


  至於為什麼要寫作啊?為什麼寫作又要寫奇幻類的小說啊?這類已經被無數前人累述過的問題,就好比有愚者非要刨根問底:為什麼莊子要睡覺呢?睡覺的時候又偏偏非要夢到自己變成一隻蝴蝶呢?既然夢裡已經變成了蝴蝶,自在逍遙,樂不思蜀。為什麼又覺醒蘧然?然而夢醒幻滅了,就不要再想了,為何又臆想那蝴蝶早在夢裡將那小魂魄附在這男人的肉身里,虛妄地兩下交融、物化為一了呢?現實就一定是真實的嗎?夢境就一定是虛幻的嗎?


  故而,那些決心以書寫文字故事為終生職業的人,也是寫字的人與他/她要寫的故事的一種互相選擇,一種虛妄地兩下交融,物化為一。也就是說,這就是這種人被上天賦予的一種使命。你要能強烈的感受到這種賦予你的使命感,然後用百折不撓堅定的意志去完成它。


  「莊周夢蝴蝶,蝴蝶為莊周。一體更變易,萬事良悠悠。乃知蓬萊水,復作清淺流。青門種瓜人,舊日東陵侯。富貴固如此,營營何所求。」對於莊周來說,在夢境那個時空中,那與之化身的蝴蝶就是真實的;當他蘧蘧然而神遊回現實時,那栩栩然蝴蝶就是他的一個幻象而已。猶如一輛從我們身旁疾馳而過的汽車,與我們身神交匯也不過就是白馬過隙的一秒鐘而已。寫作的道理其實也是如出一轍,當我寫作時,我們在作品里就是一個有蝴蝶翩翩而舞的真實的夢,當我完成它時,這故事就隨之變的只是我的一個幻影罷了。


  夢境和現實究竟哪一個更真實?哪一個更虛幻?夢境的內容是虛幻的,但夢本身確是的確存在的人腦的一種真實的活動形式。文學和藝術也許不可能迴避這樣形而上的哲學問題,但是作為人類哲學的衍生形式之一,我們可以跟隨文學和藝術的軌跡去探尋答案之外更廣闊的想象空間。


  或許這種問題原本就「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當我們在閱讀這個故事的特殊時空里,如果看到一隻蝴蝶淺淺憩息在肩頭,請不要出聲,不要讓夢裡的真實飛走了。因為對於夢中之蝶來說,她就如同一尊佛。我們可能永遠看不見她,她卻可以無處不在,更可以化作百千萬億個無量真身,來到每一個信之則靈的人身邊。


  我的那位同學並沒有就這樣放棄,她在原籍重新考上了一所藝術院校,學成畢業后,又回到了北京發展,據說還去英國留過學。所以人生的命運就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我們無法改變自己的出生,但是上天卻仍仁慈並公正地給了我們選擇通往幸福之路的機會和權利。


  最後,衷心祝願大家能夠在《橴月亮》的奇幻之旅中,找到各人想之所想,趣之所趣。盡興、盡情、盡夢。


  憶子玥


  2016年6月22日


  寫於海上悉尼

  開篇傳說中的詩


  [橴月亮]

  「昭昭牽牛星,姣姣河漢女;


  織織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涕泣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

  《昭昭牽牛星》漢?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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