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四王爺要娶,寂筱自然要嫁
“既然如此,”慕容寂筱看著褐色長發的泯然,宛然一笑,然後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問道:“是不是這一杯茶,我也該潑在潘小姐臉上?”
潘襲月躲在泯然的懷裏,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泯然實在不喜歡慕容寂筱的清冷和睚眥必報,冷哼一聲,不說話。
慕容寂筱兀自笑了,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口氣卻極冷:“不知潘小姐此來何意?”
潘襲月從泯然的懷裏出來,滿眼都是咄咄逼人的氣焰,把一臉的不屑丟過來,鄙夷的說:“慕容寂筱是嗎?區區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也想嫁給四王爺?”
慕容寂筱冷冷的笑了,眼中盡是嘲諷之意:“四王爺要娶,寂筱自然要嫁。”
潘襲月氣急了,伸出手又朝慕容寂筱的臉頰打過去!
仍舊停在半空中,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
是四王爺!
“鬧夠了,就滾出去。”不知何時到了雪暖閣的四王爺緊緊地捏著潘襲月的手腕,冷冷低喝。
潘襲月滿眼深情的看著眼前的四王爺,委屈的咬住了下唇:“皇殤言……”她被慕容寂筱打過的臉頰還紅著,微微發燙。泯然站在她的身後,狹長的眉眼低垂,沒有抬頭去看潘襲月的神情。
慕容寂筱清冷著眉目,冷冷的看著。
潘襲月美麗的眼眸中滲出了晶瑩的淚水,順著光潔精致的臉頰緩緩落下,深情的對四王爺說:“皇殤言……隻有我對你,才是一心一意的……我那麽愛你……我……”
慕容寂筱忽然一股邪火鑽進了心裏,她看著潘襲月的矯情與自負,心裏莫名其妙的邪火越燒越旺,她端起茶盞,將茶水全都潑在了潘襲月流著淚水楚楚可憐的臉上!
泯然顯然是憤怒了,他褐色的長發漸漸在空中漂浮,幾乎是在瞬間伸出手狠狠製住了慕容寂筱的手腕,喝道:“慕容寂筱!”
慕容寂筱方才幡然醒悟。
這是怎麽了?潘襲月對四王爺的表白,與她何幹呢?可為什麽她就是受不了潘襲月親密無間似的叫四王爺皇殤言,受不了她楚楚可憐的對四王爺說愛你?
為什麽?
潘襲月委屈的痛哭出聲,精致的臉頰更加楚楚可憐。
四王爺冷冷的看著潘襲月,放了手,走到慕容寂筱身邊,將泯然握住慕容寂筱手腕的手打掉,他口氣平淡,卻越發的冰冷:“滾。”
潘襲月哭的淚水橫流,決絕而深情的看著四王爺,四王爺卻深情的看著慕容寂筱,他寬厚的手掌裏放的是慕容寂筱纖細的手腕,他看著慕容寂筱發紅的手腕,眼神裏竟然流露出了無比的心痛!
潘襲月哭泣著衝出了雪暖閣,泯然亦隨身而行。
門外的寒風撲簌簌的湧進來,四王爺的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
剛剛聽見柳兒慌忙來報,說潘襲月到了雪暖閣見寂筱,他慌忙衝出了似初夏般溫熱的書房,顧不上穿厚重的披風,穿過凜冽的寒風,來到了雪暖閣。
胸中的寒氣聚集,在肺腑中橫衝直撞,讓他再也無法忍受,不受控製的咳嗽了起來,劇烈到連喘息都有一些困難。
慕容寂筱慌忙將四王爺扶到自己的塌上,還未躺下,四王爺便被枕下凜冽的寒光刺傷了雙目。
那是一把匕首!
慕容寂筱亦有些慌亂了,她躲閃著四王爺的目光,不知如何是好。
四王爺似乎是看破了她的心事,冷峻的臉上柔光閃過,躺在慕容寂筱的塌上,緩緩地和上了眼睛。似沒看見那一把程亮的匕首一般。
慕容寂筱忽然覺得心裏萬分委屈湧出,她澄澈的雙眸中噙著淚水,衝出了雪暖閣。
在四王府受到慕容寂筱羞辱的潘家大小姐,自覺顏麵掃地,她哭著跑回自己的閨房裏,關上了門,將泯然隔在了門外。
泯然焦急的在門外喊:“襲月,你開門啊!你開門啊!襲月……”
潘襲月趴在床上嚶嚶的大哭著,剛剛被慕容寂筱甩過耳光的臉頰微微腫脹,火辣辣的疼著。她隻要閉上眼,眼前便會浮現出四王爺麵對她時冰冷厭棄的神情和麵對慕容寂筱時候心痛的眼神。
潘襲月從來沒有比現在更加心痛過。就算是四王爺口氣冰冷,目中無人的對她說:“本王不娶。”她亦未曾這樣心痛。
那個時候,她堅信隻要她努力,總有一天他是會看見她的,他不娶她,隻是因為他還不想娶妻,她從來沒有想過四王爺有一天會用如此情深意重的臉去麵對另一個女人!
她決不允許!
卻無能為力。
潘襲月緩緩地抬起頭,淚痕毀壞了她精心畫好的妝容。
既然無法嫁給你,那麽,就做你一生中都無法忘記的那個女人吧!我潘襲月,要比慕容寂筱,先深深的烙在你的心裏。
泯然頹然的坐在潘襲月的閨房門前,任褐色的長發紛紛滑落,遮住了他英俊的麵頰。
大抵用心去愛的人們,都是那麽傻的吧!他辜負了你,可你還是不肯去辜負你美好的愛情。一如我。
四王爺躺在溫暖如春的雪暖閣裏,身體的冰冷漸漸舒緩過來,他坐起身,凝視著奢華的雪暖閣。
這些精美絕倫的東西,都是他為她準備的。
十年的時間裏,他以為他為她找到的東西並不多,甚至是少得很,可如今看來,雪暖閣倒是再也放不下任何旁的東西了。
看來,隻得再造一間雪暖閣了。
枕下的匕首仍舊寒光閃閃,四王爺無奈的笑了,拿出匕首,細細的看——很美的匕首,刀柄上還刻著鈴蘭花。氣質淡雅,剛好與慕容寂筱清冷的神色相配。
雪暖閣內溫暖的氣流讓四王爺的肺腑漸漸舒張開來,四王爺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角略有些上揚。
寂筱,你還是在意我的吧……隻是你,還不承認……如若不然,你為何如此待潘襲月?
四王爺冷若冰霜的麵頰上終於再一次布滿笑意,仿若十年前那樣晨光微兮的清晨,他看到雪地上那三個字時的歡欣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