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竟然出手救了慕容寂筱!
咚!慕容寂筱的匕首落在紫木地板上,反彈跳躍了一下,終於還是靜靜的躺在了四王爺的靴前!
慕容寂筱的後背一片濕涼!
一陣寒光閃過,隻是瞬間,慕容寂筱的頸間便又多了一柄劍!這柄劍呼呼而來,劍未觸及肌膚,劍氣卻讓寂筱感到了即將死亡一般的疼痛!
天赤的劍如同靈蛇一樣蜿蜒過來,直指寂筱!劍氣凜冽的刮過來,慕容寂筱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爹、娘,寂筱無能,不能為二老報仇了……慕容寂筱的眼角緩緩落下了兩行清淚。
慕容府邸那一片通紅的火光在眼前閃過,爹娘的哭喊聲讓慕容寂筱的雙肩微微顫抖。爹、娘,是寂筱,沒用的吧……是寂筱,對不起慕容府的吧……
此時此刻的慕容寂筱,在這樣的生死關頭才懂得這樣勢單力薄的自己出現在四王爺麵前是飛蛾撲火,自不量力。這個時刻的慕容寂筱,才開始強烈的後悔自己的無知和無畏。
“王爺!”天赤詫異的喊聲回響在慕容寂筱耳畔,有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散開,這樣熱的血液一滴一滴淌到慕容寂筱的衣服上,慕容寂筱恍然睜開雙眼。
這是怎樣的一幕啊!四王爺蒼白修長的手緊緊的攥著天赤鋒利的劍芒,擋住了天赤對寂筱致命的一劍!
血一滴一滴淌下的聲音在這樣靜的時刻顯得那麽響亮。
他竟然出手救了慕容寂筱!
慕容寂筱的眼睛睜得那麽大,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滅門仇人,不敢相信這一刻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真實的!
“不許,傷她。”四王爺的臉頰仍舊蒼白的沒有血色,他緩緩開口,臉色更加冰冷。
天赤雖然不服氣,但還是恭恭敬敬的答了聲是,四王爺這才緩緩放手。
猩紅的血液流滿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掌,慕容寂筱看著那樣血肉模糊的雙手,心髒忽然好像被利劍割開,劇烈的疼痛瞬間蔓延填滿。
他竟然救了她。
“你,隨本王回京。”四王爺冰冷的口氣在寂筱耳邊彌散開來,一字一頓,不容慕容寂筱有半點質疑。
慕容寂筱望著眼前滅門仇人,錯愕呈現出來,四王爺卻視而不見。他的臉上仍舊是冰雪迷茫的樣子,讓慕容寂筱看不到他的內心。
“誰?!”四王爺忽然警覺,殺氣從手邊彌漫,瞬間,慕容寂筱便看見了躲在角落裏店小二的屍體。店小二驚恐的目光一直看著慕容寂筱,好像要和慕容寂筱說什麽一樣。
慕容寂筱麵目清冷的看著四王爺:這個男子,到底還是這樣心狠手毒的啊!半點不曾考慮,就這樣結果一條無辜的生命。
慕容寂筱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寒意和殺氣:四王爺,我一定要,讓你死在,我的手裏。她的眼睛裏是深不可測的黑色,讓四王爺目光裏的那些驚喜變成了更多的疑惑。
慕容寂筱隨四王爺回京,天青天赤左右相隨。
四王爺的府邸,坐落在京都尺澤最繁華的街道。慕容寂筱低眉順眼,一語不發的跟在四王爺身後,步步緊隨,四王爺也隻是任由著慕容寂筱跟著,也不說不許,也不說可以,甚至連話都未曾對慕容寂筱說過幾句。
天青天赤早已習慣了四王爺冷峻的態度,右手警惕的握著劍柄隨在慕容寂筱身後,手腕用力,麵頰卻看起來及自然的樣子。
四王府內,奢華的不成樣子。琉璃瓦片的亭台,白玉雕成的獅子,就連王府大殿都豪華的好似皇宮大院。房間四角立著漢白玉的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豔的綻放,青色的紗簾隨風而漾,慕容寂筱站在偌大而空曠的大殿裏,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慕容寂筱從未感到自己如此渺小過。在偌大的房間裏,青色紗簾蕩漾之間,慕容寂筱仿佛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墨色的圓點,小到可以忽略不見。
天青和天赤停在大殿門口,一左一右,很是默契。慕容寂筱步伐有些停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要前行。四王爺聽到漸緩的腳步聲,未回頭,隻是也稍稍站定,口氣仍舊沒有半分情感:“你隨我走。”
慕容寂筱微一怔,也未言語,隻是順從的尾隨四王爺進了後院。四王爺的老奴阿塵早已為四王爺備好柔軟舒適的便裝了,見了四王爺進來,也未行禮,隻是略弓著身子說:“王爺,您終於回來了。”
四王爺並不說話,隨手扯開披風的係帶遞給阿塵,仍舊是冷冰冰的樣子,卻是極高貴落拓的模樣。阿塵接過來,疊好,將疊好的便裝打散,幫四王爺換上,嘴裏絮絮叨叨:“王爺,如今天又寒了……”
“知道。”四王爺口氣雖不耐煩,但慕容寂筱也聽得出四王爺對阿塵多少還是尊重的。她隻是低著頭,並不敢抬頭看。
顯然經過連日的奔波,四王爺疲倦了,他臉上帶著一絲倦意,半合著眼,嘴裏仍舊冷冷的說:“阿塵,將雪暖閣收拾給慕容寂筱住。”
“慕容寂筱?”阿塵有些愣了,慕容寂筱是哪位啊?愣了半晌,阿塵才注意到四王爺身後有些瑟縮,麵目冷淡,不說一句話的美麗女子。
女子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裏,除了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麵容秀美絕俗,倒還勉強算得傾國傾城。隻是……雖尺澤方才入秋,但這姑娘的衣衫,似乎也太薄了一些吧……
“王爺,這……”阿塵有些沉吟。四王爺一向不近女色,連前月皇上親下詔書要四王爺與丞相之女潘襲月大婚,都強硬拒絕,怎麽今日,不但帶回一個女子,還要準備雪暖閣?
雪暖閣對王爺來說,是多麽重要的地方啊!
每當廣闊的天空零落的飄滿大雪時,四王爺冷峻的臉上總會顯現出那麽多的眷戀,然後用手捂住左邊的胸口,麵色悲戚,站在雪暖閣門前,一站便是一夜,從不舍得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