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萬夫不當
其實王起一直都是在做表情。
不論是駐紮東門，製造攻城器械還是讓周道假扮他去城下罵陣都是王起計劃的一部分。巷戰再殘酷還能有攻城戰的死傷多嗎？隻要是智商正常的都不會舍易求難去從東門進行攻城戰，尤其是王起這個手裏握著一隻並不是那麽穩定的先鋒軍的時候。
而在目的明確了之後那就是應該如何操作了。
如果是鄭歡——也就是那個給王起傳旨的宦官不在的話王起肯定不會費腦子去想出這樣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策，但是有鄭歡在，王起必須要展示出自己在軍事指揮和智慧上的才能，隻有這樣徽宗皇帝才會更加信任王起。
所以王起才會從給郭藥師密信開始就在東門做表情，迫使耶律大石將城西的軍隊調往東門駐守防備王起攻城。而耶律大石頻繁調動勢必會導致城西兵力空虛，而王起則以減灶的計策來迷惑耶律大石，他知道耶律大石一定會派出細作的，就先鋒軍現在鬆散的來者不拒魚龍混雜的人員構成要是耶律大石不派細作他也不能算是北宋末期的名將之一。而作為應對王起將在燕京城東門外結營之後投奔先鋒軍的宋軍潰兵全都集中安置在了一起，並且親自審訊，最終從一千多潰兵中找出了七個遼軍細作。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一方麵讓這些遼軍細作給耶律大石釋放假消息，另一方麵王起則率領兩萬兵馬從燕京城東晝伏夜出，繞了很大的圈避開了耶律大石派出的所有斥候的探查繞到了燕京城西門附近，然後化妝成運糧隊，足足用了四天的時間王起和兩萬先鋒軍才全部從燕京城西門進城。燕京城西的巷戰可以說人腦子都快打出狗腦子來了。
燕京城西部現在是殘垣斷壁比完整的民居還多。
隨處都能夠看到雙方軍隊和平民的屍體。
郭藥師的大纛位於一處原本是商賈的宅院中，這是一個四進的宅院，高牆厚瓦易守難攻，郭藥師又在身邊擺了五百親兵拱衛他的安全。
王起就是在這個宅院裏見到郭藥師的。
這是王起第一次見到這個先叛遼降宋，後又判宋降金最後又成為靖康之難中金國先鋒的郭藥師。不得不說郭藥師確實有大將之風，身材魁梧相貌堅毅，很有古代名將的風範，隻是一人先後侍奉三國，這個人品就不說了。
相比與王起對郭藥師的好奇，郭藥師對王起更加的好奇。
郭藥師從未聽說過宋軍之中有王起這麽一號人物，但是這個郭藥師之前從未聽說過的宋軍將領卻在短時間內在遼境決堤拉起了一支戰鬥力並不弱的殘兵部隊，而且多次與耶律大石明暗交手卻始終沒有落入下風。
和耶律大石在燕京城裏打了快一個月並且之前還未降宋之時與耶律大石接觸過得郭藥師知道耶律大石是怎樣的一個將領。說實話要不是得知的王起的存在恐怕郭藥師早就堅持不住主動退出燕京城了。見麵之後兩個人必然是一戰寒暄。
寒暄之後，郭藥師問道：“王將軍，今我軍危機，不知何時攻擊？”
“郭將軍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夜自初城東會佯裝攻城，而我軍則在子正全線壓上，由我親領一支精兵直奔耶律大石的帥府，帥府一下即使是耶律大石反應過來也晚了。”王起胸有成竹，這套計劃他已經在心理演練過很多次了。
郭藥師聽著似乎也沒有破綻就點頭表示自己一定配合。
入夜子初。
月明星稀，宋遼兩軍互相拉鋸的戰線上，原本隻是射射箭罵罵陣的雙方都早就習以為常了，但是今天遼軍卻發現宋軍居然沒怎麽還口。就在遼軍有些迷茫的時候，對麵那些街區中居然鑽出了密密麻麻的穿著遼軍甲胄的宋兵！
遼軍大驚失色。
然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見一個宋軍將領一馬當先，手中的提著一個不知從什麽地方弄來的房梁宛如魔神降世一般，手中如腰一般粗細的房梁揮舞的虎虎生風，遼軍看著都害怕哪還有敢往上湊得，一個個全都是恨不得多的越來越好。但還是有一些倒黴蛋沒有躲閃開被王起一房梁都打的筋斷骨折甚至有些當場喪命。
其實遼軍的人數是占優勢的，但是有心算無心，而且還有王起這個宛如魔神一般的人物，遼軍瞬間就崩潰了，如果從天空中鳥瞰的話可以看到整條宋軍攻擊陣線是以王起為箭頭的。而在衝破了遼軍第一條陣線之後王起勢不可擋一馬當先的衝進了第二條街道。遼軍節節敗退，但還是有一些奮勇之士。
“放箭！朝那宋將放箭！”
“唰唰唰——”
頓時箭如雨下。
王起雖然身上穿著宋軍的山文甲，但王起依然不想嚐到被箭矢攢射的滋味，他把手裏的房梁一扔立刻躲到了旁邊的一個院落中，箭矢全都被厚厚的磚牆擋住。但是王起躲了，可他身後的幾百宋軍卻倒了黴，少說有十幾個倒在了密集的箭矢之中。
王起看了看四周，隨手抄起院子裏的當成座椅的石墩，然後衝出院子向街道盡頭列陣的遼軍弓箭手扔出了手中的石墩。遼軍弓箭手看的眼睛都直了，但還是四散躲閃，然而還是有不少人被石墩砸中。弓箭手四散，紛紛喊著：“神罰，這是神罰！”
這些士氣散的稀碎，別說是一個遼軍校尉了，恐怕就算是耶律大石親來恐怕都無法拯救已經消散的遼軍士氣了。王起帶著身後的先鋒軍將士一路無可阻擋長驅直入的進入到了燕京城中部，一路上的遼軍全都潰不成軍。
當然了這也和遼軍之中絕大多數都是從未上過戰場經曆過戰陣廝殺的平民百姓組成的民兵和根本就沒有什麽戰鬥力的鄉勇，要是讓他們打順風仗沒準能行，可要是真的一旦逆風了，那他們的潰敗會直接衝垮還沒有失去作戰能力的其他部隊。
讓整支軍隊全都陷入潰敗！
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過去軍事史上真實存在過的事情。
與此同時耶律大石也知道西城區這邊的情況，他更知道自己那些民兵和鄉勇是什麽德行，他趕忙離開東門前往第一線去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