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士氣

  耶律大石不愧是當時名將。


  在王起連續不斷的襲擾蠶食下還是做出了最優的解決方案。


  眼下王起已經成長為一個龐然大物了，耶律大石手中的兵馬不多，不足以讓它一方麵可以在燕京城裏與郭藥師進行殘酷巷戰，另一方麵應對王起並且還要擇機消滅王起，所以耶律大石將手中能夠調動的資源全都集中在燕京。


  希望可以先消滅郭藥師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再以燕京城為根基慢慢圖謀消滅王起。


  王起摸著下巴很快就有了主意，他把視線落在了蕭圖源的身上：

  “蕭先生以為我應該如何應對？”


  蕭圖源真心想當一個入了曹營一言不發的徐庶，但是王起的手段他是見過的，別說他這個小到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書生了，就是同為宋軍甚至官職比王起高得多的宋國將軍王起也是殺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再者說蕭圖源還有把柄落在王起的手裏。


  並沒有過多的猶豫，蕭圖源道：“當今之計恐怕隻有大軍四出進行攔截了。”


  “那麽蕭先生認為燕京之戰的最後結果誰勝誰負？”


  “將軍必勝！”


  王起不知道蕭圖源說的是不是心裏話，但他還是微笑的點了點頭，道：“蕭先生果然是我的心腹，深知我會做出何等選擇，在座的諸位可都是我王起的兄弟，領兵打仗身先士卒自不必說，但是要學會用你們的腦子來思考……蕭先生對燕京城相比非常熟悉吧？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對燕京城周邊的道路也不陌生了。”


  “知道一些。”


  “那就煩請蕭先生親自出馬敲定攔截地點，我手裏的兵馬不多不可能保衛燕京城，所以隻能借助地利了。蕭先生不會推辭吧？”


  “當然，學生願意效勞。”


  “四軍分駐四出，出動斥候探索周邊，凡是有大規模的遷徙人群立刻攔截，糧秣、軍械、被俘袍澤帶回來，漢人百姓給他們幹糧讓他們原路返回。契丹、奚人以及非漢人收繳了財物糧食就放他們走，但是還有一條，如果讓我知道了有誰趁這個時間幹出些不應該幹的事情就別怪我不顧袍澤兄弟之情軍法從事了！”


  “放心將軍，我一定勒令弟兄們。”


  “還有一條，遇到攻擊你們的遼軍不許戰鬥，立刻撤退。”


  別的命令都可以接受，但是王起一說出這個命令四個軍指揮使的表情就有些怪異了。周道也是一樣，猶豫了一陣，周道說道：“起哥兒，咱們又不是打不過那群遼人，昨天就避戰了一天，今天要不就打一打？”


  王起手裏的殘兵師可和別的宋軍部隊不同。


  別的宋軍部隊要麽就是軍紀散亂，比如說郭藥師手裏的那隻部隊宋軍部隊，在進入燕京城之後那真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再比如說現如今潰敗之後好像一鍋粥一般被趕得漫山遍野跑的征遼軍主力部隊這樣經曆一場失敗完全喪失了抵抗的勇氣和士氣的戰鬥力極為低下的部隊。殘兵師不一樣，殘兵師在被王起組織了起來之後一路都是勝利，並且規模越來越大，從最開始的缺少武器和糧秣到現在軍械、糧秣堆滿了韓家村的地窖。殘兵師上下官兵為什麽無比的崇拜王起，聽從王起的命令？


  不僅僅是因為王起每次打仗都是身先士卒，更因為王起從樹林建立了三百殘兵部隊之後就一直算無遺策，從來都沒有輸過。有這樣的統帥殘兵師的士氣從最開始的潰軍一步步變成了現在想要找戰鬥力強悍的遼軍主力求戰倒也是不讓人驚訝了。


  但是王起還是搖了搖頭。


  他知道現在殘兵師士氣可用，但是他沒有資本承受一次失敗！

  如果打輸了那麽一次次戰勝而積累下的士氣就會直接泄掉，這是王起無法接受的！最重要的是王起還並沒有徹地清洗殘兵師，別看現在殘兵師對王起的命令奉如聖旨一般，但如果王起這次輸了，那麽殘兵師內部的不穩定勢力就會冒頭。


  畢竟殘兵師內部的成分太不穩定了。


  有從汴京來的禁軍，還有來自各個州的廂軍。


  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現在的殘兵師真可謂是五方雜處什麽人都有。


  王起是希望這股不穩定勢力主動冒出頭來，但不是現在。


  王起一直以來的目標就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北宋末年活下去，而王起想要活下去最大的依憑就是自己手裏的武裝，正所謂槍杆子裏麵出政權。王起可不想殘兵師出現任何的不穩定因素，至少在現在不行，想要清理不穩定因素至少要等到穩定了之後。


  看到王起搖頭，周道等人都有些失望。


  “看你們這副表情，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還不是與遼軍決戰的時候，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到了拚命的時候你們裹足不前不敢用命的話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是，將軍。”


  周道與四個軍指揮使走了。


  王起則有意無意的說道：“蕭先生，如果你是耶律大石的話，你會如何選擇？”


  蕭圖源沉思片刻：“學生並未接觸過耶律將……耶律大石所以學生不敢不知。”


  王起點點頭沒有說話。


  身處燕京城的耶律大石還並未把王起當做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對手。


  頭發一片片變白的耶律大石將軍心情終於美麗了一些，一方麵是因為來自遼陽的消息，為了安定耶律大石的抵抗之心，耶律大石被封了爵位。雖然遠水解不了近渴，但是一想都很官迷的耶律大石非常滿意。另一方麵就是昨夜從各城集中的兵力、糧秣、戰俘、百姓。在耶律大石看來如果他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的話，那麽燕京城中便會瞬間多出來至少三萬可戰之兵以及無數的糧秣和軍械。


  然而耶律大石的好心情剛剛過了午飯的時間就消失殆盡了。


  有遼軍斥候報告從周邊各縣集中到燕京城的百姓、糧秣、軍械、戰俘均被攔截，從天亮時分到正午僅有不到八千契丹、奚以及其他非漢人民族來到了燕京城。


  這個消息氣的耶律大石直接把剛吃了一半的午飯全都扣在了地上。


  但是很快耶律大石就冷靜了下來。


  “還是那夥宋軍潰軍幹的？”


  “是。”


  “真是陰魂不散啊！”耶律大石咬牙切齒。


  “將軍，要不要出名剿滅？”


  “剿滅？他們依然做大，手中馬力至少有萬餘人，想要殲滅至少要有一萬左右的兵力，我現在那裏還有一萬人馬？”耶律大石鼻子裏都在噴著氣，繞著案牘轉了一圈，耶律大石歎了口氣，道：“當務之急還是先剿滅城裏的郭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