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立遺囑
莫意涵和古嵐跟著攔住她們去路的男人來到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包房裡。
「不好意思莫小姐，聶太只讓你一人進去。」站在包房門口的男人看著莫意涵和古嵐道。
古嵐不放心地看著莫意涵。
莫意涵投給古嵐一計放心的眼神，而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說實話，聶太找她她並不驚訝，跟聶雲峯回來后她就知道躲不了和聶太見面的一天。
只是她沒想到聶太找她會告訴她這樣一個驚天的消息。
從包房裡出來，莫意涵整個人呆鄂住了，古嵐見狀上前詢問，但不管古嵐怎麼問，莫意涵都不出聲，急了的古嵐打了電話給夜。
古嵐陪著莫意涵回到公寓，前腳剛進屋，後腳聶雲峯和夜就趕了進來。
聶雲峯有些氣喘，看得出來是一路疾步回來的。
聶雲峯走到站在門廳處的莫意涵身旁，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這麼早就回來了啊？」他眼裡很擔憂，但語氣卻很柔。
莫意涵抬眼，看著聶雲峯瞳孔微動，「古嵐，你和夜先回去吧。」她開口，聲音聽得出有些低啞。
古嵐眉頭緊蹙，夜拉了拉古嵐的衣袖，兩人協伴離開。
大門關上，聶雲峯拉著莫意涵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她如今的身體禁不住久站。
聶雲峯看著目光有些獃滯的莫意涵，「餓不餓，我給你弄些吃的。」說著他站起身，但腳步未跨出去，衣袖卻被莫意涵給拉住。
他坐回沙發上，嘆了口氣，「想問我什麼。」
莫意涵睫毛微動，「孟非他是不是把什麼事都告訴你呢？」
他點頭。
她鼻頭髮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怕你一個人會害怕。」他凝視著他道。
她頓時淚流滿面，「聶雲峯，我不值得。」她竟然不知道他跑去立遺囑，如果不是聶太告訴她，她還傻傻地想著如果她真的挺不過這一關，有他在她很放心。
他拿起紙巾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傻瓜，有什麼好哭。」
她咽了咽喉嚨里的難受，這樣的生死大事，他盡然如此稀鬆平常地問她為什麼哭。
他伸手揉著她的頭，露著淺笑道：「菡兒，你的任何的決定我都會尊重。但同樣的，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沒辦法看著你一個人離開。」
他不在乎生死，他唯一在乎的是身邊是否有她。
她搖著頭，「我不許，我不許你這樣。」
然而他眼裡的堅定卻讓她知道，他不會改變已經做好的決定。
「聶雲峯，如果你這樣我只能離開。」她沉眉威脅，不能讓他跟著她去死。
他黝黑的瞳孔微深，嘆了口氣道：「菡兒，如果你離開，我不會再去找你。我會在另一個世界去等你。」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你不能這樣威脅我。」
他伸手覆蓋在她臉龐，「這不是威脅，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不會允許你再離開我。」
她心被他的話揪得好痛，「那他們呢？他們怎麼辦？」她拉著他的手覆蓋在她鼓鼓的肚皮上。
沒有爸爸媽媽，他們怎麼辦。
他眼裡有些動容，但卻沒有退縮的意思，「他們是我們的兒女，他們會理解的。」
「沒有父母的孩子會受別人的欺負的。」她道。
「他們是聶家的子嗣，沒人敢欺負他們。」他道。以後的一切他已經安排好了，他們的孩子雖然不會有父愛和母愛，但會過得富足而平安。
「不能，你不能這麼自私。」她搖著頭道。
他輕輕地將她拉入懷裡，「對不起，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個不行。就算是自私吧，就這一次。」
那天她哭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疲倦地睡了過去。
晚飯夜和古嵐又來了，古嵐去房間里陪莫意涵。
聶雲峯和夜去了書房。
聶雲峯站在落地窗前，黝黑的瞳孔看著漸漸落下的日頭，「聶家那邊已經知道遺囑的事了。」
夜微怔，眼裡劃過一抹難受。
「夜，我和她的孩子以後就交給你。答應我，讓他們有個尋常的童年。」聶雲峯道，這是他的期望，也是菡兒的期望。
「是，少爺。」夜哽咽道。
夜和古嵐離開了公寓，再古嵐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下，夜說了實話。
古嵐還在震驚莫意涵的病情下，卻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最後古嵐拖著夜去大排檔喝酒，古嵐醉得一塌糊塗，怕在欄杆上對著老天破口大罵。
那天之後，莫意涵不再和聶雲峯提日後的事，因為她突然看不到未來的路在哪。
說實話，她真的不想死。她曾經也退縮過，但是她做不到狠心不要他們。
但當她下定決心留下他們的時候，卻也代表著她拋棄了聶雲峯。
聶雲峯不顧一切地要和她在一起，不論世人會如何看待他。但她沒有他那樣大的勇氣，所以留下孩子也是她懦弱的表現。
莫意涵的肚子越來越大，大到她連走路都開始成問題了，但她卻越來越瘦。
孟非很擔心的她的情況，聶雲峯也是。但自從那天后她的胃口就很小，偶爾能喝一碗粥進去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這天下午，聶雲峯去了公司。今天將手上所有的事處理掉后，他就能安心地陪著她了。
古嵐來公寓陪莫意涵，還特地帶了莫意涵喜歡的電影來。
但莫意涵卻看一點興趣都沒有，整個人獃獃地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古嵐叫了她幾次都沒回應。直到一個電話打來。
說實話，莫意涵的手機已經很久沒有響起過了。
所以當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兩人都沒人在意，只是對方似乎很有毅力，足足打了近二十分鐘。
最後古嵐接通了電話，但讓人想不到的是，電話是李順花打來的。
莫意涵接過電話，「喂」了一聲。自從那次從外婆和張夢雅嘴裡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她就再也沒和外婆聯繫過了。
電話里李順花帶著哭腔道：「意涵，千錯萬錯都是外婆的錯。外婆求求你放過你張姨好嗎？」
再次聽到外婆替張夢雅求情，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一刻她心裡卻是平靜了。沒有了以往的不甘，也許如戲劇般的命運已經磨光了她所有的情緒。
「我無能無力。」這是她聽完外婆說的事後說的唯一的一句話。而後她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