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受傷
突然天空上面傳來一陣螺旋槳的聲音。
黑人抬頭一看,三輛直升飛機從遠處開來。
而飛機的機身上面印著的是暗夜的標誌。
黑人驚恐地看著抱著他腳的聶雲峯,他沒想到這東方人既然跟暗夜有聯繫。
押著莫意涵的男人也看見了直升飛機的表情,一把推開莫意涵,跑到黑人身旁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黑人看了聶雲峯一眼,一腳踢開聶雲峯,跟著男人往停在岸邊的小木船跑去。
聶雲峯滿身是傷奄奄一息地躺在沙灘上,腹部插著匕首。
莫意涵發瘋地跑到聶雲峯身邊,猛地跪下,想要扶起聶雲峯,但她不敢動,她怕傷到他。最後只能呢無助地跪在他身旁。
她獃滯地看著他腹部插著的匕首,鮮血從腹部冉冉地流出。
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彷彿整個世界沒有一絲的溫暖。
「涵兒,別怕。我不會有事的。」他眼一張一合,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安撫著她。
她機械般地低頭,看著他嘴角掛著的那抹想要讓她放心的淺笑。淚水沿著她的眼角滑落。
他緩緩伸手覆蓋在她捶在身旁的左手,沾著血的嘴角微啟道:「別哭,手痛嗎?」
她困難地呼吸著,仿若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樣。
為什麼要放開那黑人,為什麼要這麼笨。
她想問,但卻問不出口,答案其實她知道。只是她不敢去面對,她怕她無法承受。
她看著他的眼緩緩地合,她想叫他不要睡,不可以睡,卻發現她既然連一絲的聲音都喊不出來。
只能用沒受傷的左手死死地握著他要垂下的手,用力地握著,即便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掌心,她亦不知。
天空上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大,但對她而言四周卻靜得離奇,如死亡般的沉靜。
有人在晃動著她的肩頭,但她卻沒有一絲的反應,如同木偶一般。
直到耳邊傳來莫曉菲的聲音。
她獃滯地抬頭看著跪在她身邊的莫曉菲。
莫曉菲滿臉是淚,看著她道:「意涵,鬆手。」
她獃滯地跪坐在地上,沒有一絲的反應。
莫曉菲眉頭緊蹙,按住莫意涵的肩頭微微用力,莫意涵受傷的右手傳來一陣劇痛讓她回神。
她獃獃地抬頭頭,看著跪坐在她身旁的莫曉菲,嘴唇動了動,卻未發出一絲的聲音。
莫曉菲凝視著她道:「意涵,放開雲峯。他需要救治。」
她心裡一緊,低頭看著昏迷過去的聶雲峯,愣愣地鬆開手,他在她面前被人給抬走。
莫曉菲扶著她站起來,雙手抓住她的胳膊道:「意涵,沒事的。我來了。」
莫曉菲匆匆留下這麼一句話,便跟著用擔架抬著聶雲峯的老外離開。
她獃滯地看著前方,她看著聶雲峯被抬上了停在不遠處的直升飛機上。
莫曉菲跟著上前,一臉擔憂地跟一名外國人交流。
外國人穿著白大褂,應該是醫生。
她獃獃地看著帶著聶雲峯和莫曉菲的飛機升上天,而後開走。
旁邊有人在跟她說話,她聽得不太真切。
見她沒反應,旁邊的人直接打算拖著她走。
但一拉才發現她的右手骨折了。
外國人愣了愣,而後改成推著她往前走。
她就如同木偶一樣,任由他們推著離開。
直升飛機帶著她離開了她和聶雲峯待了半個月的孤島,而後去哪她不知道。
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中文,她才知道他們回國了。
她被帶到一家醫院,在手術室的門口她看見了莫曉菲。
莫曉菲見她上前道:「雲峯正在動手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她沒有一絲的反應。
莫曉菲看了她一眼,眼裡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而後便走到一旁坐下。
她一直獃獃地站在手術室門口,她知道她的行為很古怪,會讓莫曉菲懷疑。
但這一刻她不想顧慮這麼多,而且除了這樣,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她在手術室門口足足站了五個小時,終於手術室的門打開。
醫生帶著口罩走了出來。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莫曉菲立馬上前問道:「雲峯他沒事吧?」
醫生看著莫曉菲道:「血已經止住了,但因為流血過多,所以現在病人陷入了昏迷。待會兒我會讓護士把病人推薦ICU做進一步地觀察。」
莫曉菲聽後身體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莫意涵獃滯的瞳孔微動,冷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覺。
聶雲峯被護士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莫曉菲立馬跟著過去。
她卻獃獃地站在原處,這一刻她竟然害怕靠攏,她怕看到他沒有血色的臉。
周圍變得安靜了起來,她一個人站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
過了多久,她不知道,直到耳邊傳來孟嶧城的聲音。
「意涵!」孟嶧城輕喚了她一聲。
她緩緩轉頭,獃滯地看著孟嶧城。
孟嶧城眉頭緊蹙,將她拉入懷裡,安撫道:「別怕,沒事了。」
她張嘴想說話,才驀然發現她喉嚨里幹得發痛,連最簡單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孟嶧城微微將她退出懷抱,看著她獃滯的臉心痛不已,伸手欲抓她的手臂,卻突然發現她的右手似乎有些異常。
孟嶧城大驚,輕輕抬起她的右手,「意涵,你的手怎麼呢?」
莫意涵眼睫毛微動,而後整個人往後倒去。
孟嶧城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的身體。
痛是她此刻唯一的感受。
她的頭好痛,喉嚨也好痛,手也好痛,就連好了的腳腕似乎也開始痛了起來。
但比起生理上的痛,她更痛的是心。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她和聶雲峯來到一個世外桃源,這裡除了他們,沒有任何人。
只是,這夢裡的畫面卻突然被一陣血雨腥風給取代。
世外桃源在她夢裡坍塌,奔潰。
肆意的暴風雨怕打著她的身體。
刺鼻的血腥味包裹著她。
她腳下是一片黑,看不見盡頭的黑。
她狂奔著,大喊著,到處找他。
但周圍除了黑,什麼都沒有。
她被噩夢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