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當真的孽債
孫玲一把抓住張遠的手，而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病房內，壓低了聲音道：「你白痴啊，那個莫小芳都說了，呂家給了她一百萬。一百萬，我們讓她拿五十萬怎麼了。」
其實張遠只欠了二十萬，但孫玲卻硬說成了五十萬。人的貪念永遠不會覺得滿足。
「這不太好吧！」張遠道。這些年小莫也沒少幫他們。畢竟自己是長輩，如此坑晚輩的錢總是不太好。
孫玲一聽大罵道：「你個孬種。」但一想到莫意涵在病房內，又壓低了聲音道，「你想想，她馬上就要嫁給大老闆的兒子，日後別說一百萬，一千萬都有。給我們幾十萬花怎麼了。我告訴你，這事你必須按我說的辦，要是黃了。你就和你媽一起滾出去。」
張遠帶著一家老小住在自個媽家裡，而如今孫玲卻威脅讓其和自個媽一起滾出去，如此不要臉的舉動是人聽了都會生氣。但唯獨在張遠那卻真的成了威脅。
張遠低下頭唯唯諾諾道：「我知道了。」
病房內——
莫意涵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剛坐下，外婆就便醒了過來。
莫意涵起身彎腰扶起想坐起身的外婆。
外婆靠坐在病床上，莫意涵細心地為外婆拉上被子。病房裡開了空調，她怕外婆著涼。
弄好一切，莫意涵坐回椅子上，看著外婆道：「是不是我們把外婆吵醒了？」
李順花搖了搖頭道：「人老了，夜裡本來就睡得不踏實。」
莫意涵眉頭緊蹙道：「外婆，你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我明天給醫生說一下，讓醫生給你開些葯。」
李順花拍了拍莫意涵放在床邊的手背道：「不用了，人老了是這樣的。」
雖然外婆如此說，但莫意涵還是記在了心裡，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問問醫生。
李順花看著莫意涵，嘆了口氣，蒼老的聲音道：「你舅舅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莫意涵點了點頭。
李順花沉臉罵道：「那個惹事的東西，四十好幾的人了，除了惹麻煩，他還會什麼。他是要氣死我這個老太婆心裡才痛快……」
莫意涵沉默不語，聽著外婆罵著舅舅。其實她心裡清楚，不管舅舅怎麼不靠譜，外婆怎麼生舅舅的氣，外婆也不會真的不管舅舅的。
果然，李順花罵了半天，安靜下來，看著莫意涵語重心長道：「意涵啦，你舅舅雖然沒用，但怎麼也是張家的一根獨苗。我們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吧。若他真有個什麼意外，外婆死了，也沒臉見張家的列祖列宗了。」
莫意涵微微轉身，拿起床頭柜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遞給外婆眼眸微低道：「外婆，五十萬不是個小數目。我們就是想幫也幫不了。」
上次外婆手術十萬是莫正給的，因為她有利用價值。但如今，別說五十萬，就是五百塊，莫正都不會給的。
李順花蒼老的臉上露了些羞赧道：「意涵，外婆知道外婆不該開這個口，但外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舅舅出事。你看你能不能去求求你爸，再幫你舅舅這次。」
莫意涵眉頭拉攏。
見莫意涵不語，李順花有些急了道：「這錢也不是不還的，等外婆出院了，外婆就去給人家打工，一個月也能掙個一千塊錢。外婆那還有每月一千的退休金，我也讓你舅舅他們去打工。每個月少說也能有三、四千。我們一家子每月花一千，一個月就能存個五千，**年就能還給你爹了。」
莫意涵看著外婆滿是皺紋的臉，外婆今年不過六十一，但看上去卻像七十好幾的人。這都是操勞所致，而外婆臉上的每一條皺紋和滄桑都是舅舅他們添的，也有她的。
「外婆，你別急。我會去想辦法的。」莫意涵安撫道。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有一絲的底氣，但只能硬著頭皮說，因為她不能讓外婆為這事操心，外婆如今的身體經不住。
見莫意涵答應，李順花終於鬆了口氣。
李順花一臉動容地看著莫意涵道：「意涵，謝謝你肯幫你那不成器的舅舅。」
莫意涵勉強地扯出一抹讓外婆寬心的笑。
李順花握著莫意涵的手沉聲道：「不過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幫你那沒用的舅舅了，也就是看著小景的面上。他要還不知道長進，下次就是死我們也不管了。」
莫意涵淡笑不語，這樣的話她聽得多了。但哪一次外婆會真的不管舅舅的，畢竟是唯一的兒子，在外婆心裡兒子和孫子永遠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在李順花的堅持下，張遠讓孫玲去辦出院手續。
外婆的固執莫意涵知道，徵詢了醫生的意見，在醫生保證外婆無礙下，莫意涵也不堅持讓外婆繼續住在醫院。
莫意涵幫外婆正收拾著行李。
孫玲手裡拿著一張張單子一邊走進來一邊罵道：「不過就住了三天而已，就要三千塊錢，這不是坑人嗎！」
張遠走到孫玲身旁，碰了碰孫玲，壓低了聲音道：「你不是去辦出院手續了嗎？」
孫玲將手上的單子在張遠臉前晃了晃罵道：「你媽一住院就是三千，我身上就幾百塊，你讓我去辦出院手續，我拿你腦袋去辦啊！」
坐在病床便的李順花聽孫玲如此說，臉頓時一陣白一陣紅。
張遠拉著孫玲道：「你小聲點行不行。不就三千塊錢嘛。」張遠趕緊摸著衣服兜，但翻了幾遍，也就翻出了十幾塊錢。
張遠頓時一臉尷尬。
孫玲冷哼道：「咱們這些窮人哪住得起院的，沒錢就是病死在床上也就拉去火葬場燒了了事。」
莫意涵臉一沉，這孫玲似乎忘了外婆會住院和他們夫妻倆乾的事脫不了關係。
李順花亦是氣得直喘，目光看向自個的兒子，想著自個兒子能說幾句。但卻見其一臉懦弱地低下頭。李順花頓時一臉的失望和難過。
一切莫意涵看在眼裡，就是知道舅舅是如何的人，外婆心裡卻還抱著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