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活啊，不容易
莫曉菲眉頭微揚，乾淨的臉上露了抹好奇道：「你會惹爸生氣，我倒是懷疑。」
的確，以莫意涵以往對莫正言聽計從的態度來看，會惹莫正生氣，的確是奇談。
莫曉菲收起笑容，從衣服包里掏出一疊錢遞給莫意涵。
莫意涵看著被莫曉菲塞到手裡的錢眉頭緊蹙，「你這是？」
莫曉菲一臉抱歉道：「我媽做的事我今天下午才知道。以我媽的個性，你的銀行卡被她凍結了就不會鬆口的，所以這些錢你先拿著，雖然不多，但還能讓你應付幾天。你知道的，我和小凡手裡只有信用卡，現金也不多。今天也晚了，等明天我用信用卡提了現后，再給你送些過去。」
莫意涵將錢塞回莫曉菲手裡道：「我不能拿你的錢。」
「跟我你還客氣，你就當是我還你被我媽凍結了的錢好了。」莫曉菲說著將錢直接塞到莫意涵衣服兜里。
莫意涵是個極其有骨氣的人，有時候這份倔強的骨氣讓旁人是又恨又氣。若不是這份骨氣，這幾年來，莫意涵也不會過得如此辛苦。
莫意涵看著鼓起的衣服兜眉頭緊蹙道：「這就當是我借你的，過些時候我還你。」
此刻她算是身無分文了，莫曉菲的好意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了。
「行了，跟自個姐姐還客氣，你這是拿我當外人啊！」莫曉菲彈了彈莫意涵的額頭，佯裝一臉受傷的表情。
莫意涵露出真誠的笑容。
書房裡，莫正氣得摔了一地的東西。
張夢雅進屋便見一屋的髒亂，而莫正坐在沙發上氣得直喘。
張夢雅走到莫正身旁道：「小凡剛回來，你這又是在發什麼火？」
莫正一臉氣憤道：「意涵那丫頭，她既然拿了呂總的一百萬答應和呂牧弈分手。」
張夢雅一聽先是一愣，而後譏諷道：「呂總倒是看得起那丫頭。」一百萬，便是一萬給那野種她都嫌多了。
莫正拔了拔頭髮道：「東興的合併計劃資金出了缺口，若沒呂氏投錢莫氏這次就麻煩了。」
這幾年莫氏一直在虧本，和東興合併可以說是莫氏的一次起死回生的機會。若黃了，莫氏也只能面臨倒閉了。
張夢雅一聽如此嚴重，罵道：「我就給你說，外面的野種靠不住，你不信。如今讓我說准了吧！」
「行了，如今說這話有什麼用。」莫正煩躁道。而後起身道：「不行，我一定要讓意涵那丫頭把錢還給呂總。然後給呂牧弈打電話，以呂牧弈的對意涵那丫頭的執著，不會見死不救的。」說著莫正欲往外走，卻被張夢雅給攔住。
「瞧你這德性，那丫頭若是肯幫你，你就不會摔了一屋子的東西。」張夢雅道。跟莫正二十幾年的夫妻，張夢雅對莫正還是了解的。
「那怎麼辦，難道看著莫氏倒閉。」莫正焦躁道。他大半輩子的心血，若倒了，他不若去跳樓。
張夢雅白了莫正一眼冷哼道：「這大企業多了去，你眼裡就只有個呂氏？」
莫正一臉糊塗地看著張夢雅。
張夢雅道：「剛才趙總的老婆給我通了電話，說是看上了我們家小菲，想安排小菲和趙家大少相親。」
「趙總，你說的不會是四大企業的那個趙總吧？」莫正問道。
張夢雅白了莫正一眼，「廢話，除了那個趙家，其餘的哪個配得上我家小菲。」
「真的假的？」莫正有些不敢相信。
張夢雅哼聲道：「趙總的老婆親自給我打的電話，還能假。」
莫正歡喜道：「這麼大的好消息，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要是能攀上趙家這親家，一個區區呂家，他哪還放在眼裡。
趙氏，S城四大企業之一啊！莫正眼裡放光，他沒想到如此的好事會落到他頭上。
張夢雅諷刺道：「你那外面的野種，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蠢貨，以為攀上呂家了不起了。什麼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是我們菲兒和小凡這樣的。」
「是，是，是。菲兒和小凡也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媽，才教得如此好。」莫正討好道。
張夢雅白了莫正一眼道：「現在知道我好了，你心裡不是只有張梅那個賤人嗎？」
莫正趕緊抱住張夢雅討好道：「都跟你說了，都是她不要臉勾引我，我一時糊塗犯的錯。她那種鄉巴佬，怎麼能和你比。」說著手不規矩了起來。
其實在莫正心裡真正愛的是張梅，但愛和權貴，莫正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所以他娶了張夢雅，這個昔日能幫自己的人。
但莫正也是對付女人的高手，否則怎麼能騙得張梅那麼痴傻，到死也未恨莫正一分一毫。
張夢雅哼了一聲不語，意亂情迷地靠在莫正懷裡。
其實張夢雅心裡也清楚莫正真正的心思。但又如何，如今在莫正身邊的人是她，冠著莫夫人頭銜的也是她張夢雅。而張梅，永遠只是下賤的女人，到死都是。
莫意涵離開莫家別墅后，去了房屋中介，租了個單間配套。
簽了合約，莫意涵看著這算得上簡陋的單間配套。
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個布衣櫃，一張破了個洞的單人沙發是所有的傢具。
大熱天里，沒有空調，只有一台放在床頭柜上的台扇是唯一算得上的電器，當然得忽略那算得上噪音的「嗡嗡聲」。
這裡唯一可取的，也就是租金便宜了。
一個月六百的租金還是莫意涵殺價了半天砍下來的。不過要在S城裡找到如此便宜的地兒，難啊！
她本來是打算住學校宿舍的，但她算了一下帳，學校宿舍雖然不用錢，但每天晚上十點就關門了。而她晚上打工的地方要到一、兩點才收工。而白天她還有另一份工要打，所以學校宿舍是不能住了。
她重重地吐了口氣，而後將自個甩到床上。
看著脫了皮，斑駁的天花板，她第一次感覺到生活的不容易。
張夢雅凍結了她的卡，雖然她卡里原本也就一千塊而已。但今日她和莫正鬧翻了，下學期的學費以莫正的小氣是不會給了。而開學就要交的近九千的學費成了她如今最頭痛的事。
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九千啊，她要怎麼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