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孤獨，需要他的溫度
莫小芳轉身，從破舊的兩排樓房中間望向不遠處燈火闌珊的高樓大廈。捶在兩旁的手死死地握緊。
「我不會走我媽的老路的。」莫小芳眼裡發著狠低冷的聲音發誓道，她莫小芳不會是臭水溝里的老鼠，她一定要當上等人。
城市中心的高檔小區里。
莫意涵躺在沙發上，看著屋頂怎麼也睡不著。
最後她放棄了，起身無聊地在客廳里瞎摸瞎逛。
借著吧台上淡淡的燈光和從陽光房射進來的月光，莫意涵無聊地打量起客廳里的擺設來。
她目測了一下，光這客廳就該有六、七十平，比莫正給她租的公寓還大。
而這客廳和餐廳是連通的，敞開似的廚房，更讓空間顯得很大。
餐廳旁有個簡單大氣的吧台。而客廳的另一頭是一個陽光房，裡面擺著兩張藤椅和茶几，同樣是黑色基底的。
「不知道偷他一點酒喝會不會被發現。」莫意涵轉頭看著吧台呢喃自語道。她死而重生，算得上是大事，照規矩也應該喝酒慶祝一下。
月色下，一雙如星辰耀眼的雙眼微微彎起。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吧台前，從酒櫃里拿了瓶紅酒和高腳杯，而後踮著腳尖走到陽光房裡。
莫意涵看著放在茶几上的紅酒，這種做賊的感覺還真有點刺激。
站在陽光房裡，從整整的一片落地窗看出去，她不得不承認此處的景色一級棒。
放眼望去，左側，S城有名的標誌性建築物一覽無餘。而右側，平靜的海面，淡淡的海風拂面，給人一種十分愜意的感覺。
不得不說，這視野開闊得有些過分！
莫意涵一屁股坐到藤椅上，倒了一杯紅酒，學著電視里看來的摸樣晃了晃杯子，而後豪飲了一口。
「惡——」她吐了吐舌頭，真是不是普通難喝。
她嫌棄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還有半杯的紅酒，看來她真的不是矯情的料。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
淡淡的手機鈴聲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莫意涵微愕，而後慌手慌腳地跑到沙發上，拿起落在沙發上手機緊緊地握在手心裡，探頭看了眼卧室的門，確定沒聽見有動靜后才鬆了口氣。
莫意涵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瞳孔微閃，突然鼻子里一陣酸楚。
說實話，自己沒有那麼堅強的。只是她孤身一人，除了堅強還能怎樣。
而現在，看著外婆的來電，那股子心酸突然湧上的心頭。
莫意涵大步走到陽光房裡，而後大大地深吸了口氣，壓下難受的情緒，而後接通了手機。
「外婆……」一句簡單的稱謂，又讓莫意涵喉嚨里哽咽了不少。其實重生后她第一個想見的就是外婆，只是外婆如今在C城，要見面不容易。
想打電話給外婆，但從小獨立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傾述，接著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也沒有機會打。
她努力地壓下那股難受，佯裝起輕鬆的聲音道：「外婆，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不能告訴外婆她被張夢雅攆出來，不能讓外婆擔心。
而電話另一頭，外婆蒼老而急迫的聲音道：「莫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我怎麼睡得著。」
莫意涵微愣，隨後明了。難怪外婆會大半夜給她的打電話。看來是張夢雅給外婆說了莫曉凡的事。
莫意涵眼眸微沉，張夢雅，沒想到她會給外婆打電話。以外婆的性格，肯定是一掛了張夢雅的電話就給她打過來了。
莫意涵看了看牆壁上的鐘，已經一點過了，張夢雅那女人，不知道外婆一旦晚上被吵醒就很難入睡嗎？
而且外婆應該剛做了手術不久，晚上更不能起夜的。
莫意涵壓住心裡的憤怒，輕聲寬慰道：「外婆，你別急，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大事？不是大事小凡會被帶到公安局去。意涵你什麼時候學會跟外婆撒謊了？」
莫意涵咬著嘴唇不語。
「意涵，今天的事你張姨都告訴外婆了。意涵，我們做人怎麼能忘本呢？你張姨是怎麼待你，你媽做了那樣的事，你張姨還讓你爸把你接過去，給你錢讓你上大學。還有我的生活費，看病的錢，哪不是你爸給的。如今莫家出了這事，你怎麼能不幫呢？」電話另一頭外婆責備的話不斷地傳來。
莫意涵氣憤，張夢雅那女人做得漂亮，大家都認為她是個大方得體的妻子，不僅認了老公在外面的私生女，還供其念大學。
可事實哪是這樣，不錯，她的學費是莫正給的，但她的生活費、外婆的開銷都是她拿的獎學金和每天兩份兼職賺的。
但這些她不能告訴外婆，她不想外婆擔心。她還記得離開時，外婆欣慰的笑。
外婆說：「現在終於好了，意涵考上了大學，你爸也願意供你念書。你媽若是在天有靈，也該安慰了。」
所以，她不能說。就是受了再大的苦，就像前世那樣，她也只能給外婆報喜不報憂。外婆年紀大了，經不住操心。
電話另一頭外婆的聲音，喚回了莫意涵的思緒。
「意涵，明天你就去呂家，拜託呂家幫幫你妹妹。你就是不記你張姨的恩，但小凡好歹是你妹妹，你要不管她，那以後就不要認我這外婆了。」說完，外婆掛斷了電話。
耳朵里傳來「嘟嘟」的聲音，莫意涵鼻頭猛地一酸。
外婆生氣了，她知道。從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外婆生氣。所以她總是懂事，考試總是拿第一。
但現在，外婆聽了張夢雅的話，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她。
她頓時覺得委屈得慌。
莫意涵將自己一把甩到藤椅上，而後抓起酒瓶猛地灌了一口。
紅酒的味道真的很澀口，但卻不及她胸口的苦澀心。
外婆，不知道她被張夢雅攆出了公寓如今無處可去，還四處被人追。
大半夜裡，只能寄宿在陌生人的客廳里。雖然這客廳還算高檔。
外婆更不知道，就在昨天莫曉凡還參與陷害她，讓她稀里糊塗地跟陌生男人上了床。
外婆只聽張夢雅的話，讓她幫莫曉凡。
她苦澀地一笑。此刻突然感覺自己活得有些失敗。